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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手机一直都在响个不停,终于手机不响了,足足有三十多条短信,他咬牙咧嘴苦笑,想着,周亚萍肯定是疯了吧?对的,一定是这样,所以没有点开任何一条短信,只是看了看时间,中午十二点十七分。
然后合上手机,点燃一支香烟,默默出神中看着河面上似是海鸥的鸟类,突然发现,并不只是有白色的,还有灰黑色的,它停留在岸边的一棵大树上,如果不仔细观察的话,还真的难以发现,或许这是因为距离太远吧?
麻木中抽了一会香烟,一艘货船的声音从远处传来,这种声音就像是自己小时候在农村时,见过的那种蹦蹦车行驶时的声音,蹦蹦蹦蹦的,这算是非常古老的一种发动机,随后过了一小会,这艘满载着沙子的船只就从桥下缓缓而来,可以清晰中看到驾驶室里的司机,大约四十岁左右吧?而且他还带着自己的老婆一起运货,他的老婆在船上洗衣服,用的水却不是河水,而是从几个非常大的塑料桶里取水,真是令人羡慕的生活啊。
这艘船过去之后,河面上的水纹一直都不肯平息,而蹦蹦蹦蹦的声音已经逐渐彻底消失,接着又是一艘船从前方迎面而来,不过这艘船的发动机似乎非常先进,完全不是蹦蹦蹦蹦的声音,而是一种低沉的嗡嗡声,像是某种大巴车发动机的那种嗡嗡声的放大版。
这艘船是空船,但上面也是一对夫妻,年龄也不是很大,在三十岁左右吧?看上去非常年轻,更是夫妻两人还在船上养殖了很多花草,是用一种白色泡沫板的盒子养殖,可以看到似乎还有小铁树这种花卉,而且驾驶室的顶上还插着一面小小的五星红旗,这面小小的五星红旗正在随风而动,夫妻两人也似乎在有说有笑的。
看到这里,疯子才恍然大悟,或许,这才是生活吧?看上去挺不错的啊?想着,要是自己能有一艘船,这样去送货,甚至和自己的爱人一起,在船上生活,养养花,甚至还可以养些鱼,再思想夸张点,还可以养一群鸡啊。
故此他傻傻一笑,扔掉了手中早已燃尽的烟头,只是此时河面上水纹逐渐恢复平静,因为这会已不再有船只经过,瞬间又感到头顶阳光的炙热与毒辣,简直都能晒掉自己的一层皮似的,甚至胳膊处被晒到,这就像被很多钢针在一起扎一样,是疼。
至此又是点燃一支香烟,想着自己方才想做什么来着?哦,对了,是想做一名船长,不不不,不是,到底是什么呢?深深吸了一口香烟,只是觉得自己好累,但马上又意识到了些什么,所以掏出手机,对准像是海鸥的鸟类进行拍照,可是这几只像海鸥一样的鸟类一直在飞,画面很难被捕捉到,而停留在树上的,进行拍照以后,手机上的图片根本看不到,反正就是真的完全看不清楚。
所以唯有苦涩中咬牙叹息,这是像素的问题,而最近几年听说手机像素已经在飞速提升,或许多年后的手机像素,这就可以拍摄到这些像是海鸥的鸟类了吧?只是现在还不行,真的不行,所以唯有放弃。
所以要合上手机的翻盖,可是,手机翻盖似乎根本不听自己的命令,它根本不想合上,不,是自己的右手失控了一样,根本无法合上,至此用左手尽量遮住阳光,这样再一次看清楚了短信的数量,整整三十四条,周亚萍肯定疯了。
可自己就是用左手尽量遮住手机屏幕上方的阳光,看完了这些短信,其实这些短信在没有看完的时候,自己早已慌了,因为周亚萍发的短信全部是,她自己现在在什么地方,然后就是说,没有找到疯子他。
妈的!对的,他妈的!至此疯子提起身边地上的塑料袋,这就像个怨天尤人的疯子一样,咬牙中快步移动自己的步伐,只是这次所朝的方向肯定是离原来的民宅区越来越远,真的就是这样,更是没有回复周亚萍的短信,因为不需要回复,一旦回复,不难想象,自己即会瞬间失控,会迫不及待中去寻找她,对的,一定会变成这样。
所以在快步中,身后的大桥越来越远,然后就又是看到繁华至极的闹市,只是这会长街上根本就没有几个人,或许真的是因为太热太热了吧?
看到了一处公交车站,边上不远处还有一家小商铺,门口有冰箱,自己现在需要一瓶水,而且最好是冰水,所以尽量靠边而走,这样就可以走在阴影下,这样就不会感到那么热,但这也没有多么大的作用,因为自己身上依旧是汗流浃背,整个短袖依旧是在身上贴着,更是可以闻到满身的汗臭味,而额头上的汗水更是离谱,根本无法擦拭干净,却也是庆幸,因为自己习惯于放养命根子,要是喜欢穿内裤的话?呵呵,天知道这会到底会变成什么样。
很快就走到了这家小商铺门口,直接打开门口的冰箱,看到里面有矿泉水,直接拿出一瓶冰镇的,迫不及待中就打开瓶盖,咕咚咕咚咕咚……一口气差点将一整瓶给喝光了,而这冰凉的水下肚,似乎炎热也跟随减少了几分。
不过店铺的老板这会面无表情,却又是睁着她好大的眼睛,坐在店铺里面的椅子上看着他,对的,老板是位三十五岁左右的女人,她这会吹着风扇,原本应该是在看着电视,而现在就是在看着他,或许是怕他不付钱吧?
疯子知道自己很是失态,所以尴尬地冲着女老板笑了笑,而女老板也是笑笑,她看上去非常和善,接着女老板就开口:“一块钱。”
对的,女老板是说冰镇矿泉水的价钱,而疯子却是直接询问:“有没有白酒?”
女老板起身,从她身后的货架上准备拿白酒:“要大瓶的,还是小瓶的?”
“大瓶。”
女老板拿的是一种名叫老村长的白酒,是四十五度,这种白酒他以前也喝过,感觉还不错,不愧是商标上也写着大众美酒典范的酒,不辱其名,付过钱以后,就出了小商铺,打开白酒喝着,更是大口喝着,这种酒很难享受到那种疯狂烈酒灼心的滋味,所以感觉很是不爽快,心情真的是糟糕透顶,全部全部是周亚萍在炎炎烈日之下寻找自己的身影。
真的就是这样,甚至可以看到她焦急的身影在这毒辣的阳光下,那大汗淋漓的样子,所以唯有掏出香烟,唯有点燃一支猛烈地抽着。
毫无目的中又向前走了一段路,无数次试图说服自己,哪怕周亚萍是下一位静,这也要转身回去,对的,哪怕只是享受那瞬间的愉悦呢,这不正是我们人类的天性吗?至少在那一瞬间里,即可解放自己这一年多来的自给自足?
想到这里,马上觉得自己简直像个禽兽,真的就是像个禽兽不如的货色,而就在这刻,在这心烦意乱到已经无法言喻的地步,手机又响了,又是短信,掏出手机一看,又是周亚萍发来的,她说,她现在在之前的网吧里,她说,她好累,她说,她哭了。
妈的!姑娘这种产物,简直就是这地球上的异类,为什么会如此扰乱自己的心神呢?明明知道几乎完全没有结果的事情,可自己为什么就是想回去找她呢?为什么呢?难道这就是上天赋予我们人类那所谓的独特情绪?而人类正是因为拥有了这种独特的情绪,才会被称呼为人类?可是,金钱不是已经完全吞噬了所有人的情绪吗?大家不都是像没有思维的机械一样的存在了吗?更是已经成为像比机械还要邪恶的存在了吗?
不不不不,努力中又喝了一口白酒,咬牙,甚至感觉不到太阳光芒的炙热,心中全部全部是周亚萍,是她坐在那家大网吧里哭泣的样子,可是,又摸了摸胸口的钢笔,这会钢笔都是烫热的,真的就是这样,所以没有回复这条短信,因为根本不需要回复。
所以继续喝酒,继续抽烟,继续朝前走去,可是手机又响了,这次已不再是短信,竟然是电话,而且又是周亚萍打来的,所以咬牙中又是挂断电话,甚至直接按住挂断按键不放,很快,手机,这就关机。
继续朝前走去,此时此刻哪里还有心情在意天气的炎热,哪里还有什么心情在意长街两边的风景?所以就像个傻子一样,咬牙中走着而已。
……
不知道自己到底走了多久的路,只是明白,现在长街两边的路灯都亮了,而且又到了一个熟悉到再也不能熟悉的地方,这里是之前网络公司的附近,所以或许唯有天知道,自己到底走了多久,而为什么又回到了这里?
这里所有一切的一切都是如此熟悉,甚至一瞬间那在网络公司里的所有记忆,马上就犹如湍急河流上游处瞬间崩塌的大坝,无比湍急而亦庞大的水流,顷刻间一泄而出,不管是痛苦的,还是开心的,那些记忆就是如此疯狂亦汹涌中,瞬间就侵占了自己的整个大脑,而在这记忆中,怎么会出现周亚萍的身影?怎么会看到她此时坐在之前那家大网吧里哭泣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