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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对峙之间楼下音乐突然激烈起来,一种类似鼓声的乐器越敲越重,将李蔚兮的注意力吸引了去。
李蔚兮收回探究的目光转身看向楼下,那群舞姬随着鼓点竟脱起了衣服,薄纱一层层的掉落,最后只剩堪堪遮羞的抹胸。
饶是孟浪如李蔚兮也羞红了脸,忙看向别处,再转身玉山也已经恢复了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李蔚兮没说什么,转身回了房间。玉山也跟了上去。
咔哒一声,玉山将门关上,欢快的乐声被挡在门外,听得不甚清楚。
“此次我二人前来是有事相求。”里头李蔚兮站在窗边,背对着玉山说道。
闻言玉山并无惊讶之色只是笑意更甚,站在不远处道:“恩公请讲。”
李蔚兮转过身看向玉山,虽是求人眼中却无半点恳求的意思,直接道:“请二王子以龟兹王的名义出兵,助幽州,退东夷。”
李蔚兮这话说得像放鞭炮,没有半点犹豫,玉山有些惊异,挑了挑眉,甩了甩腰间的绿松石,一屁股躺在榻上,颇有些自嘲道:“恩公,虽然我很想报答你的救命之恩,但是,我只是一个不受父王看重的早亡妾室之子,我上头还有个王后嫡出的大哥呢。”
“我知道,上次追杀你的,就是你大哥吧。”李蔚兮并不意外玉山言语中的拒绝之意,继续道:“你不在昌都王城待着,却跑来这边境之城,是为了躲你大哥吧。”
榻上的玉山拉过被子蒙在脸上,似乎很厌倦,只听他闷闷道:“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恩公你找错人啦。”
看着眼前那一大坨人,李蔚兮忍住笑意继续道:“我们当然不会让你白帮忙。”榻上的人没动,似乎在听下文,李蔚兮又道:“听说龟兹的储君在受封那一日便会得两万亲卫。”
“以龟兹储君之位,换二王子出兵,如何?”
这句话一个字一个字如晴天霹雳般噼里啪啦的拍在玉山心头,一个女子,一个他国的女子说要许自己储君之位,这是个笑话。
可玉山却信了,蒙在被子下的玉山勾了勾嘴角,掀开被子坐起身目光灼灼的盯着眼前这个同样看着自己的女子。
只见面前之人一双柳叶眉微微上挑着,似乎在等待答案。
她垂着杏眼,淡淡注视着自己,气色虽因长途跋涉有些苍白,可那双明眸却闪着亮。
李蔚兮站着,颇有些居高临下的意味,丝毫看不出是有求于人。
玉山似乎是被她这幅桀骜的样子逗笑了,咧着嘴角笑嘻嘻的站起身,走近李蔚兮,离她只有一个手掌的距离才停下,直直盯着她的眼眸道:“好,我要我大哥的命,还请恩公助我。”
一句话,倒是变成了玉山求李蔚兮。
少年的眼眶很深,眸子却又清透,离得近了像是深渊下的一池清泉,危险又忍不住想要靠近。
李蔚兮被突然贴近的人晃得愣住,回过神忙后退一步,眼睛不自然的看向窗外,自窗外吹进来的风是热的,可也让李蔚兮清醒不少。
玉山的声音很好听,舒朗清亮,像玉石一般,李蔚兮转回头看向玉山,心中疑惑,怎么会有人如此自然潇洒,还...还有些暧昧的说出这样冰冷嗜血的话。
要了他大哥的命,似乎只是晚饭后去哪遛弯儿一样随意。
李蔚兮不得不对他提起些戒心。
玉山将李蔚兮眼底闪过的防备尽收眼中,无奈笑了笑道:“恩公长途而来,十分劳累,先歇着吧,公主殿下大约一个时辰后就会醒来,恩公不必担心。有需要,尽管和店家提,我买单。”说完抬手做了个不太标准的大晟的礼仪便大步离开了房间。
李蔚兮看着衣袂消失的门口愣了良久,这样一个一瞬杀人一瞬又谈笑潇洒的人,实在是有趣。
玉山说的很准,一个时辰后姒昭果真醒来,李蔚兮将来龙去脉讲清楚,当晚便将匆匆跟上的暗卫召唤,商议接下来的形势计策。
暗卫并无损失,只是有几个受了伤,并不影响大局。
姒昭叫玉山留下的随从回去并禀报,写了书信告知龟兹王大晟公主到临龟兹,并称公主独自前来不便昭告天下,龟兹王也发下密诏,命玉山将公主带回王城。
几人商议好两日后,启程昌都王城。
一切暂落尘埃,姒昭与李蔚兮终于得空闲聊着,这是这段时间来唯一的安心悠闲的时刻了。
“你伤的这样重,应该多歇两日的,就算不能全好,也好歹回回气血。”李蔚兮帮姒昭给背上的伤口涂药,看着交错的伤口,眼中止不住的心疼,轻声道:“你看你,全天下哪个公主像你这样的?”
姒昭背对着李蔚兮自己给自己的手臂也涂着药,轻笑了声道:“现在形势不等人,若不是怕自己死在路上,我都想明日就走,再说了,你的伤也不比我轻到哪去,二哥别说大哥啦。”
姒昭说得对,李蔚兮无话反驳,她二人昏迷了三日,已然是耽误了不少时间,若不抓紧,更是死路一条。
“就你有理。”李蔚兮嗔骂了句,将伤口包扎好,起身将晾在一旁的汤药端过来,递给姒昭。
姒昭看着噘着嘴皱着眉的李蔚兮,只觉得好笑,连身上的疼都忘了八分,笑着接过药,喝了一口,苦的皱了皱眉,停了一会接着像是下了决心一般,一闷头,气都不喘的一饮而尽。
苦味直冲天灵盖,那味道,像是有人吧姒昭的舌头从嘴里拽出来狠打了两拳,又拧了个劲给塞回去似的。
缓了一会,姒昭囫囵抹了把眼泪,拉住李蔚兮闲聊转移注意力:“诶,你与那二王子什么交情,他这样信你,还叫你恩公?”
李蔚兮随手扯了个床帷幔上坠着的水晶在手里把玩,答道:“就是一年前来京面圣,被他大哥追杀,我碰巧救了他罢了,也没什么。”
闻言姒昭挑了挑眉,撑起身体道:“原来如此,还有这样的缘分在。”姒昭笑的狡黠,继续道:“他这恩公长恩公短的叫着,怕不是对你有所图谋吧。”
李蔚兮听了惊的差点将那水晶坠子拽下来,诧异道:“怎么可能,互相利用罢了,换了谁他大概都会这样。”
姒昭撇撇嘴道:“我看他比萧璆鸣好,光家室,只此一样,就好过他萧小侯爷。”
李蔚兮皱起眉辩道:“我此生非萧璆鸣不嫁,而且这么多日子了,你还对他有偏见吗?”
见李蔚兮要急,姒昭忙转了口风:“好好好,你的萧郎天下第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