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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余斗斗林都两人躺床上腻腻歪歪时,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小都,斗斗,陈旭出现了,就在附近的一家招商银行,我们得赶快过去!我先去,你们也尽快。”门外传来李阳朔急促的声音,然后就是“噔噔噔”远去的脚步声。
两人一听,立马从床上蹦了起来,理了理衣服就也急忙往外冲去。
两人动作也不慢,但相比较而言,还是不如李阳朔快,只能远远能看见李阳朔快速奔跑的身影。
他们俩跟着李阳朔的背影,往附近的一家招商银行冲去,这家银行他们前两天吃饭时曾见过,距离他们住的地方,不足一千米,三人卯足劲往银行方向冲去。
李阳朔动作最快,当他赶到时,正好陈旭取完钱走出银行门口,他一眼就认出了陈旭。
“陈旭。”李阳朔朝她喊了句,想确定一下没有找错人,没想到却打草惊蛇了。
陈旭听到有人喊她,本能地转头一看,立马撒腿就跑,一边跑一边喊救命。陈旭这波操作,不仅惊到了李阳朔,也把后面赶来的两人一起惊到了。
三人赶忙追了上去,李阳朔一边追,一边喊:“陈旭,我们找你有事,你别跑,我们不是坏人。”
好不容易才找到陈旭,可不能让她从眼皮底下跑了,这次错过,以她的警觉,估计就彻底躲起来了,再想找她就难了。
可无论李阳朔怎么喊,陈旭都压根不相信,依旧头都不回地拼命地往前跑,好几次差点摔倒,看得后面的人冷汗直冒,生怕她摔个头破血流。她的呼救声还引起了不少路人的注意,有些甚至还帮着她一起拦截他们三人。
最后,还是林都大喊了句:“陈旭,我们不是李娜丽的人,她失踪了,我们是来找线索的。”
前面狂奔的陈旭,依稀听到林都的喊话,突然来了个急刹车,一下摔倒在地,目测摔的不轻,可她却没有丝毫停顿,爬起来就往回跑。
路上帮忙陈旭的人一看,也是懵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也都停了下来,站在一旁,不知道是该帮忙还是不该帮忙?
因为陈旭这一折回,他们发现,这前面逃命的更像是个精神不正常的人,反而追的三人,个个正气凛然,尤其其中一个,一看就是个兵哥哥,另外两个,长的惊艳绝伦,怎么看也不像为非作歹的坏人。
的确,陈旭的形象像刚从精神病院逃出来的病人一样,按他们的信息,陈旭今年不过三十多岁,可眼前的陈旭让他们几乎怀疑自己是不是认错人了。
走近的陈旭,如同一个四五十多岁的样子,比她的真实年龄要老十多岁的样子,头发都有些灰白。因为逃跑,头发凌乱,脸色苍白,喘着粗气,整个人也瘦的吓人,神情也是惊魂未定的样子,完全不像一个正常人。
陈旭折回来后,一把揪住最前面的李阳朔,语气有些急促:“你们刚刚说什么?再说一遍?我没听清楚!快说!”
陈旭的表情有些不可置信,又有些激动,她揪着李阳朔的衣服不停晃着,急切地想要得到他的回答。
李阳朔也总算明白为什么收银小姑娘会那么奇怪了,陈旭的声音显得很年轻,跟她的外表完全不相符。
林都也停了下来,靠在路边的树上,替有些气喘的余斗斗顺着气,嘴里回答道:“陈旭,你没有听错,我们是来找你了解关于李娜丽的事。李娜丽十年前就失踪了,至今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与她一起失踪的还有良紫公司的余为民经理,是我家斗斗的父亲,我们现在找你,就是想询问你关于李娜丽的事情,希望可以借此找到余经理的下落。”
陈旭一听,二话不说,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嚎啕大哭,眼泪鼻涕一起往下流,那样子显得有些疯癫,又给人一种解脱的感觉。
周围一些热心人士,听到陈旭喊救命,又看到三人追她,就想是不是她遇到了坏人,还主动过来拦截李阳朔他们三人,这会也不知所措,这完全跟他们想象的不一样呀!
还是李阳朔上前说了句:“大家都散了吧,误会,误会,我们不是坏人,只是找她了解一下事情,她以为我们是她的死对头,才会如此,没事没事呀!”
大伙一听,原来搞了一场乌龙,嘘了两声,也就散了,各忙各的去了。
三人也没有催促陈旭,静静地站在原地,等待陈旭平复情绪,也许是压抑地太久,一朝释放,情绪不可自抑地就失控了。
许久之后,陈旭才终于平静了下来,她掏出纸巾擦了擦脸,对三人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实在是不好意思,我有些失控了,因为太激动,一下就控制不住了,让你们见笑了!”
“没事没事,您是陈旭吧!”李阳朔又再次确定了下。
“对,你没弄错,我是陈旭,你们想知道什么?”
“不急,我们先找个地方坐下来,慢慢谈。”余斗斗上前扶起陈旭,“我叫余斗斗,是余为民的女儿,陈阿姨,你别怕,有我们在,不会让你有危险的,我们先带你去吃点东西。”
“谢谢!你就是余经理的女儿呀!太好了,这么多年,我一直等着你过来找我呢!”陈旭抓住余斗斗的手臂,站了起来。
余斗斗心里也是一惊,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陈旭居然还在等她过来!幸好她坚持了下来,要是中途放弃,估计这辈子都找不到真相了。
四人来到了林都他们下榻的酒店,点了一些食物,随后就带着陈旭回到房间。
余斗斗带陈旭去洗手间洗了把脸,整理了下头发衣服,包扎了下磨破的手掌,然后泡了杯奶茶给陈旭稳定下情绪。
陈旭的情绪平稳后,就开始缓缓谈起她跟李娜丽的事。
三十五年前,一个寒冷的夜晚,在天水福利院的门口,看护赵自霞捡到了一个弃婴,取名为李娜丽。
同一时间,福利院还有一个比她早半年到的女婴,叫陈旭。福利院阿姨不知道她们真正的出生日期,上户口时都是以进入福利院的那天做为她们的出生日期,所以,从户口上看,陈旭比李娜丽大了六个月。为了方便照顾,福利院的看护赵阿姨把她俩放在了一起。
从此以后,这两人就像连体婴一样,一块吃,一块玩,一块睡觉,形影不离,她们成了最好的朋友,亲如姐妹。
稍微大点后,她们又一起进了附近的天水小学。她们俩每天一起上学,一起放学,一起偷偷溜出福利院,去后面的锦山玩耍,或到乌江边嬉水。
虽然福利院的日子很清苦,但那时,她们是快乐的,这样的日子一直到八岁左右。
李娜丽漂亮,聪明,就是不够活泼,但就是因为漂亮,时常招来别人的嫉妒。
那时,福利院收养了一个父母双亡的孤儿,叫小桃,小桃外表甜美,小嘴又甜又会说,福利院的阿姨都比较喜欢她。可是,小桃心眼太小,见不得娜丽长得比她漂亮,动不动就找娜丽的茬,明着暗着,反正,不知道多少次。
李娜丽一般不跟小桃太过计较,可是,人总有被逼急了的时候,她忍无可忍了,也会跟小桃打一架,可是除了赵阿姨,其他人都指责李娜丽。
李娜丽身上经常青一块紫一块,都是被小桃暗地里揪的,可是别人根本不相信是小桃干的,小桃滑溜地跟条泥鳅似的,人前人后完全是两个样子,李娜丽为此偷偷哭了不知道多少次,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六七年,直到小桃出事才终止。
“你们知道小桃吗?”陈旭突然问了一句。
“我们去过福利院,从赵阿姨那里听说了,她说小桃15岁时偷偷溜出去,最后失足淹死在乌江里,好几天后才被发现。”李阳朔回道。
“呵呵,你们信吗?那乌江距离福利院的后墙五十多米,就算是爬墙,也不可能掉进乌江里去呀!而且,我们从小在乌江边长大,个个会游泳,就算掉进去也不会淹死!”
陈旭苦笑了下,不知道是在笑当年断案的警察,还是在笑相信这事的人。
“我是那件事的唯一目击者,可是,二十年来,我居然没敢透露一个字,你们是不知道,他有多可怕呀!”
“她?谁?李娜丽?”余斗斗几人都惊呼地问道。
“是又不是。”陈旭继续讲述着过往。
那天,陈旭跟李娜丽在膳房吃完晚饭后,两人就手拉手一起准备回屋,路上遇到了故意拦截她们的小桃。
小桃一脸鄙视的表情,对着李娜丽说:“李娜丽,你不要再装模作样了,我都发现你的秘密了,我告诉你,你给我等着,早晚揭穿你的真面目。”
当时,陈旭跟李娜丽两人都是一脸懵逼,完全不明白小桃在说什么,不过,李娜丽的心情完全不好了,回到房间后,她就一直掉眼泪。
陈旭没有办法,只能一直安慰她:“娜丽,你不要在乎小桃的疯言疯语,她恶意中伤别人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何必为了这样的人怄气呢?没有必要呀!咱要忽视她。”
可是李娜丽还是一直哭,一直哭,到最后哭到睡着了,陈旭看李娜丽睡着了,替她擦了把脸,就也爬到床上睡觉了。
可是,当陈旭睡了一觉醒来,随意看了看对面李娜丽的床,想要确认一下李娜丽睡着了没有,可一看完,她一下就惊醒了,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床是空的!李娜丽不在床上!这让陈旭惊出了一身冷汗,魂都快吓飞了。
陈旭当时吓坏了,赶紧下床出去找人,但她又怕惊醒别人,让看护阿姨知道了,两人免不了一顿责罚,所以,她只能悄悄地寻找,生怕娜丽想不开做什么傻事。
她像个没头苍蝇一样,在福利院里到处乱窜,心急如焚,找了好大一气也没有找到。就在她不知所措时,她似乎听见墙外有什么声音。
她连忙轻手轻脚走到墙边,灵活地爬上墙头去看看。
那里,是她跟娜丽经常偷偷溜出去的地方,有着踮脚的石头,墙上还砸了几个踩脚的凹痕,就是为了方便爬墙。
陈旭趴在墙头,四处张望,那天,夜色也比较黑,她实在是看不太清,就只能静下来听听声音。
她感觉声音断断续续,似乎来自乌江边,好像人极度痛苦时发出的呜咽声。
陈旭吓坏了,她以为李娜丽寻了短见,急忙下了墙,往乌江边走去,可是,……,她错了,这辈子,如果再给她一次机会,她决不会走过去。
这么多年,她一直都在后悔,她为什么要过去,她要是没有走过去,也许,她的这辈子就不会活成这样。
可是她也明白,就算她当时不过去,但只要她还在李娜丽的身边,那将来总有一天,她还是逃不脱恶魔的掌心,也许还会因为不明状况而死的无声无息,跟小桃一样。
爬下墙头的陈旭,快速往乌江边冲去,她远远看到乌江边有着人影,她生怕是娜丽,所以毫不犹豫冲了过去,可是,就在人影后不足二米的距离时,她看清楚了,惊骇地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浑身发抖。
即使月色很暗,但对于她这个距离恶魔只有不足二米的人来说,依旧可以把眼前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那个恶魔长着娜丽的脸,却不是娜丽,他手里抓着小桃,一直撕咬着小桃,他咬一口,就嚼一嚼,然后咽了下去,小桃的鲜血溅得他满脸都是,可他满不在乎,继续撕咬,鲜血在不太明亮的月光下,呈现出诡异的褐色,乌江的水也呈现出一片比其他地方更深的颜色。
说到这里,陈旭的情绪已经接近崩溃,她双手用力地抓着头发,想要把这一幕从脑海里赶走。
余斗斗起身,给她到了杯温水,陈旭紧紧抱着热乎乎的水杯,用力寻找着力量来排除她心底的恐惧。
陈旭喝完奶茶,又开始带领大家走进了她的回忆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