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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0章 无能为力的蛊王
“是的，蛊毒。”那暗卫看了一眼狰狞的君临月，心有不忍的叹息一声，这才缓缓开口。
想他们主子是多么清风朗月，矜贵无双的公子哥啊，却因为这蛊毒被折磨成了这般癫狂若鬼的模样，他们这些做暗卫的，哪个看着不心疼？
如果可以，他们都心甘情愿替主子受过。
可惜他们不能，他们束手无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主子受痛受过。
将心里的情绪压下，暗卫这才对着慕染柒道：“主子中的蛊毒还要追溯到四年之前。当年主子带兵突袭敌方后营却被埋伏，虽然带着一小部分人冲杀而出，可是却还是损失惨重。兄弟们死伤无数不说，便是主子的双腿也在平安之后废了，不能行走。”
“所以他的腿是后来才不能走的？”
“嗯。带着兄弟们回到大营之后，没过多久，主子的双腿就废了。”
“那他现在？”慕染柒看了一眼君临月。
此时的他分明是双脚健全的，方才冲到她面前时可是半点踉跄都没有。
“每次蛊毒发作的时候，主子的双脚都是能够行走的。”
慕染柒皱了皱眉，有些不解，“那他这毒到底是怎么回事？每次发作都会这样吗？”
看了一眼身后嘶吼不已的男人，慕染柒心里满满的都是心疼。
她没有如同君临月一般的经历，不知道到底有多痛多难受，但是看着他那般模样，就已经足够让她感受得到他那份痛楚了。
“这蛊毒每月十五发作一次，每次都会剥夺主子的理智，让他变得力大无穷，残暴，渴望杀戮。如果不将他锁起来，他便会一直持续的去杀戮，见一人杀一人，最终变成一个杀人狂魔。”
慕染柒闻言心中骤然一冷，一股子寒意从心底泛出，缓缓蔓延到四肢，她感觉手脚都似要被这骨子寒意给冻僵了。
她动了动唇瓣，好一会儿才低低道：“他这般……四年多了？”
一年有十二个月，一个月有一次月半，四年多近五年的岁月里，他每个月都要经历这样的痛楚，每个月！
慕染柒几乎无法想象他有多疼。
“是。这几年来，没有哪个月是例外，月月都是一样的。”
她眨了眨眼，眨去眼中的水雾，这才哽咽道：“就没有大夫能够救治吗？”
“没有。孙大夫乃当世名医，他都束手无策，无能为力，更遑论旁的大夫了。他们压根就是酒囊饭袋！”暗卫微微摇头，低低的开口道。
慕染柒抿了抿唇，心里明白他说的多半是实情。
别说旁的大夫了，便是她这个蛊门的新任掌门，以修习蛊术为主，有蛊门第一代掌门的传承，可即便这样，她都没感应到君临月身上的蛊毒，没想到这种蛊毒是怎么救治的，旁人又怎么会知道？
深吸口气：“能让他平静下来吗？我想给他看看。”
“不能。”暗卫摇头应了。
这个时候主子是完全没有理智的，疯狂的，逮着谁杀谁，谁敢开门啊？又有谁敢冒着去死的危险去给主子捋毛让他平静下来啊？
压根不可能的好吧！
慕染柒闻言眼神微微暗了暗，沉默片刻，这才问道：“那他这样的情况会持续多久。”
她的声音又轻又缓，只是听着，便能知道她的心里到底有多不忍。
“一夜。每月月圆之夜亥时末到次日卯时初是毒发之际，熬过去了便好了。”
慕染柒动了动唇瓣，一句“熬不过去呢”终归还是没有问出来。
刚刚暗卫已经说过了，如果不将他锁起来，他会见人就杀，那样的行径与杀人狂魔有什么区别？
事到如今，慕染柒也多少能够明白皇后他们的打算了。
显然，皇后他们是知道君临月身上有蛊毒的，甚至有可能，四年前那一役，皇后他们是有插手的。
所以君临月中毒，他们心知肚明。
他们想着，君临月既然中了毒，那么这样剧烈的毒，肯定能将他给折磨死，就算没有被毒给折腾死，肯定也会因为毒发时无法控制住杀人的欲望而胡乱杀人，最后变成人人恐惧厌弃的杀人狂魔，这样一来，他们只要将事情闹大，将他的罪名给坐实了，便是不用他们动手，皇上就会亲自下令要了他的性命。
但是他们没想到，君临月的毅力太强，强忍着痛苦熬了四年多也没死。
没有被毒折腾死不说，便是毒发时，也没有疯狂杀戮。
人没死，也没有变成杀人狂魔被皇上弄死，这与皇后他们当初的计划是完全不同的。
所以他们怀疑，是不是君临月已经将毒给解了，人已经没事儿了，只是双腿受了影响，还依旧残疾。
这样一想，心中自然恐慌，毕竟君临月的能力那是他们看在眼中的，若是真的让他恢复了健康，那和太子夺嫡之争，太子除了太子这个名头占些便宜，能力什么的，是绝对要被碾压的。
这么多年的谋划都过来了，眼看着太子要熬成皇了，皇后和太子他们怎么能够接受这样的变故？
所以他们安排了今日这场刺杀。
目的是为了试探君临月的毒到底好了没有。
如果没有好，宴会上他们肯定会动手脚让君临月毒性大发，见人杀人，陷入癫狂。如果好了，那么君临月会没事，所以就有了后面的那场刺杀。
只可惜，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君临月的毒没有好，之所以没有癫狂，是因为安排的替身。
事实上慕染柒所想已经无限接近于真相了。
而这一次的晚宴，并不是皇后他们第一次试探。
早在之前，慕染柒重生之初的那个十五月夜，瞿府瞿睿禾的五十大寿，便是他们用来试探君临月而特意安排的。
当时他们在酒中下了一种药，这种药不是毒，但是却能够诱发出君临月身体内的蛊毒，若是君临月身上的蛊毒没有解开，那么他便会立刻发作，成为杀人狂魔，犯下不可赦的罪恶。
但是那天君临月有所察觉，让君一在暗中待命，在喝下酒，感受到了身体的蠢蠢欲动时，当机立断的和君一换了身份。
君一代替他在宴席上和旁人寒暄，而他则化身夜冥悄然遁走，准备回府压制蛊毒。
然而他终究还是没能走出瞿府，毒便要发作了。
君临月当时无奈，只能找了个假山钻进去，企图用自己的毅力和内力暂时将蛊毒给压下来，好争取时间回府。
然而蛊毒来势汹汹，他根本无能为力。
就在他要失控，犯下祸事的时候，慕染柒意外闯入了他所在的假山山洞。
一番纠缠下来，他吸食了慕染柒的血，和她纠缠，最后竟是意外的暂时压制住了他体内的蛊毒。
压制住了蛊毒之后，他没敢离开，而是重新和君一互换了身份，免得被皇后那边察觉到不对。
然后，君临月和慕染柒光明正大的初见，慕染柒给了他比在山洞里血液能够压制他蛊毒更大的惊讶。
她说：“公子颜色无双，惊为天人，便有些管不住自己的眼了。”
她说：“战王殿下风姿卓绝，非是凡人可比，女儿心生倾慕，故而驻足而观，有何不对吗？”
她说：“不知战王殿下可有婚配，若无心上人，可否考虑小女？”
她说：“殿下怕是忘了，您于我有过救命之恩。所以，小女子无以为报，以身相许可好？”
慕染柒当时说那话的时候，并不知道这几句话和她脸上肆意张扬的风采对他来说影响有多大。
大到他甚至压下了她的血可能对他的毒有用的这个事儿，不愿将她牵扯到他的事儿里。
若是君临月透露一声，让月离等人知道了这事儿，他们绝对会在每个月圆夜想方设法的取到慕染柒的血，给他服用。
甚至，他们可能直接动手将慕染柒给囚禁起来，让她变成压制他毒发的移动血库！
慕染柒当时的血意外救了君临月，这对他是恩。而其后她说要以身相许的肆意张扬生生劈开了他冰冷孤寂的心湖，砸开了一圈一圈的涟漪，也让他下意识的，将当晚的事情隐瞒了下来，谁也不告诉。
再后来，他在不知不觉中将慕染柒给放在了心尖上，他舍不得旁人伤她分毫，又如何舍得自己去伤她？
所以明明对慕染柒的血有着万千的好奇，但是他却始终没有将在瞿府那晚是怎么压下身体内的毒素之事告诉任何人。
回到现下来看，慕染柒被暗卫告知无法让君临月冷静下来之后，心里虽然失望，但是却还是能够理解。
毕竟就君临月那疯狂的模样，靠近都难，更别说安抚了。
慕染柒只能将主意打到了蛊王的身上。
“蛊王，他身上有蛊毒你为什么瞒着我不说？你不是最喜欢吃蛊虫吗？还不去把他身体里的蛊虫给吃掉！”
蛊王：“……”
沉默了好一会儿，它才传出一道意念到慕染柒的脑海里。
“我没有从他的身上感应到蛊虫的气息，我无能为力，吃不了他身上的蛊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