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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初。
“同学们,”校长慷慨激昂地站在国旗下,“经过了三年寒窗苦读,你们即将迎来人生的又一次选择。结果没有好坏之分,经历过的青春时光于在座的每一个人而言,都是无比珍贵和美好的岁月。而我非常有幸,能够在你们最为灿烂与明媚的年纪里见证你们的成长。这一路上,你们彷徨过、绝望过、无助过,也有过成绩提高时的兴奋,第一次心动中的懵懂,与同学之间闹矛盾里的苦恼,被科任老师责骂后的愤懑……相信我,这会成为你们一生当中最为难忘的经历之一。和你们携手度过高中三年的同窗将成为你们往后人生中形象最为鲜明的记忆。这所学校承载的荣誉和使命将在一个月后交付大家的手中。而你们,考完高中最后一次考试,就可以去你们想去的城市,见你们想见的人,做你们想做的事情。我谨在这次高考动员大会上代表我个人和学校祝福在座的每一个莘莘学子,愿你们从这里出去的每一个都是年少最好的模样,愿这是你们人生下一个美好的开端,愿你们在今后的日子里勇敢无畏,前途似锦……”
掌声雷动,有人隐隐含着泪水。
即将告别最艰苦的一年;即将迎来未知的未来;即将和藏在心里的人分开,也许日后再也不见,也许相见只是点头轻笑,那些心动过的心酸过的心痛过的小时光啊,真的就成了青春岁月里永恒的见证。
隔着一小条过道,唐果拉了拉安辂的胳膊:“今天只是动员大会,不是毕业典礼吧?”
安辂边鼓掌边回答:“据以往的经验来看,差不多就是了,考完之后别说这一届了,就是一个班的都可能再也聚不齐了。”
“那我真感动得要哭了,没想到我们校长同志这么文艺,说出来的话我都想拿个小本本记下来,回头用到作文里。”
安辂轻笑:“你可拉倒吧。我记得去年动员大会的时候,校长说的也是这番话。”
抹着眼泪的唐果还想说什么,胡一统突然出现在两人身后,以绝对秒杀的眼神看着她们,无声表达“再说就给我滚到主席台上说”的警告。
两人乖乖扭头闭嘴。
校长说完,年级主任王炸接过话筒:“在我们这一届里,出现了一个非常特别的存在,和你们中的有些人曾经也在一个班读过书,但他现在已经成为MIT的在校生,参与的科研项目已经有了结果。而我们如此优秀的校友,在大家高考之际,还是不远万里地跨过太平洋回到了母校跟大家分享他在学习过程中的经验。我相信大家都猜出他是谁了,那么,现在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欢迎我们的校友,古阦同学。”
正在喝水的文清听到这个名字差点把自己给呛死,扭过头刚准备给安辂和唐果吐槽,就见那两个人嘴巴也张得能放下两个瓢,然后默默回头咽下了想要说的话。
“学校是怎么想的?”唐果怯怯地望向安辂。
安辂比她还要震惊:“他那种一个世纪都出不了几个的天才人物,对于我等凡夫俗子来说,他的学习经验根本没有参考价值好吗!请他来分享,这不是群体碾压吗?”
“就是就是,你说的话深得我心!”唐果钩了钩她的指头,“我看他等下上台说的每一句话都可能成为我们考不上大学的致命打击,要不,咱俩先撤了算了。”
“我倒是想,不过我隐约感觉到一统就在我们身后。”
果不其然,胡一统在两秒之后达到战场,低声呵斥了她俩之后,强行把两人赶到第一排,意思再明确不过,坐在第一排看你们还敢不敢说。
两人刚换好位置,还没坐定,从安辂左手边的过道里就出来了一个少年。
少年穿着白色T恤、黑色运动裤,高大如松的身姿一掠而过时带着清新的高山松木味,深如漩涡的眼睛里像春风拂过,掀起了一片微微的凌波,整张脸迎着五月灿烂的太阳,看起来柔和又舒朗。
安辂呆呆地望着他,他坐在主席台上,背后是迎风飘扬的五星红旗,火红的颜色泼洒在淡青的天上,像一抹正在盛开的骄阳。他望向她的时候,微不可察地勾起了嘴角。那细微的动作落入安辂的眼睛里,她觉得她是用了相当的精力才理解那其中的含义。
她从低处看上去,那里明晰、温暖又亲切,科技楼、香樟树、摇曳着影子的两个人,没有话,不多的对望,将来是要放在相册里高高挂着怀念的。
这是她最初也是唯一的喜欢。
“想必,大家对古阦同学的学习经验一定非常好奇,”充当主持人的教导主任笑着说,“那么接下来,我们有三个环节:第一个是古阦同学把自己的学习习惯跟我们分享一下;然后是王炎老师作为高三年级的年级主任,会根据大家平时学习中出现的盲点跟我们古同学做交流;最后一个就是现场提问。那么,不浪费时间,我们现在开始吧。”
话筒递到古阦手上,安辂看着他轻微皱了一下眉头,然后从口袋里掏出湿纸巾十分自然却非常做作地从头到尾擦了个遍。
安辂捂脸,唐果一个大笑从椅子上翻了过去,文清一口水直接飞射到前面同学的后脑勺上,现场一片哄笑。
教导主任囧得脸瞬间变成了猪肝色……
过场走完了,古阦才不紧不慢地拿起话筒开始说话。
“第一个环节我没有什么要说的,因为习惯培养这种东西,在座的各位已经错过了最佳年龄。我们直接开始第二个环节吧。”古阦说着,目光望向王炸。
王炸脸色惨白,瞅了一眼面无表情的校长,心里十分佩服老领导临危不乱的气概。
王炸尴尬地咳了一声:“你还是可以简单地向大家介绍一下你的学习经验,毕竟17岁就被MIT录取,你一定是在私底下非常用功,你就把你是如何用功的方法跟大家分享一下。譬如,你是怎么保持成绩一直在第一,考试经验什么的,都可以分享的。”
古阦想了下:“事实上,我是13岁被录取的。至于用功,没有吧,就多看了几本书而已。为什么考试一直保持第一,”他犹豫了一下,“可能是要归功于题目太简单。谈到经验的话,”他还真的非常认真地思考了一下,“把每个题目都做完,不要故意不做,或者故意做错,就能考第一了。”
唐果“扑哧”一声:“我说,你家古阦是来拆台的吗?砸场大王啊这是!”
安辂也笑抽了:“是不是很欠抽啊?”但也是事实啊,那种脑子只有一根弦的人,你能拿他怎么办?
“何止!”邓丞宴凑过来,“我简直想上去打死他。”
“我支持你,上吧。”文清凑热闹。
“安静!”王炸使劲捏了捏手中的话筒,看着古阦一本正经的模样,又不好发作,想撞墙的心都有了。
第一个环节,就这么混沌着略过了,于是直接开始第二个环节。王炸问:“我们中有很多同学,平时作业都没什么问题,但考试的时候经常会在一些简单题目上出错,古同学你觉得应该怎么克服这类问题呢?”
古阦拿起话筒:“出错就是不会做,如果闭着眼都知道这道题怎么做的话,那根本就不会错。还有,”他提醒,“平时作业没问题,可能是抄的。”
“老师的意思是说粗心大意,你是怎么做到从来不会因为粗心大意而丢分的?”王炸擦了一把冷汗。
“人的大脑,是一个非常强大的系统,对于信息的收集、处理都有一套比较完整的体系,当然,智力不健全的除外,面对试卷上每一个问题,大脑自己是不会有所偏颇的,那么,所谓的粗心大意就不成立,回到上一题,就是不会做而已。”
这讨打的言论一出来,现场一片哗然。
校长的脸上终于有点兜不住,连给王炸递了好几个眼色——赶紧结束算了。
王炸秒速接收到,再次开口:“古同学说的还是有一定道理的,意思也就是让你们平时多做题,多巩固,把基础打牢……那最后让我们的古阦给大家打打气加加油吧!同时,在最后的一个月里希望大家都有很大的进步和提高,考上自己理想的大学。”
唐果大惊:“怎么就最后了?这不才刚开始吗?”
安辂松了一口气:“再说下去,回头大家都要去做智商测试了。”
话音未落,古阦清冷的嗓音又通过音响传了出来:“一个月的时间是改变不了什么的,否则,高中为什么要有三年,而不是一个月?一个月真的太短了,即便增加了一分两分也是没有什么多大意义的。并不是每个人都能考上自己理想的大学,绝大多数的同学,可能连个本科都上不了……”
文清第三次喷水,邓丞宴一怒之下把她的水抢过去扔了二丈远:“能不能矜持一点?”
文清抱着肚子笑得说不出话,指了指主席台:“你看,哈哈,你看,哈哈……校长和王炸的脸,哈哈……”
校园里炸开了锅,议论哄笑的各有姿态。
校长怒视教导主任,向他投去“看你干的好事”的目光。教导主任趁古阦没有说出更惊世骇俗的话之前抢先一步打断他的话:“古同学的意思呢,是说大家在这种时候啊不要再给自己增加更大的压力……时间有限,我们就不耽误古阦同学了……”
还不等教导主任说完,底下已经有人起身,根本不需要话筒大声问:“古同学,美帝的米不好吃吗?你为什么要回来啊?”回来打击我们很好玩?
“回来研究一个科学目前还没涉及的领域。”
有人起哄:“古同学跟我们分享分享呗,什么领域这么神奇,比起学习经验,我们对你的这个研究更感兴趣啊!”
古阦坐在主席台上,阳光下的少年周身温暖,漆黑的头发被映照出一圈金光。他的视线穿过混乱的人群,落在那个坐在第一排时而大笑、时而紧张、时而担忧的人身上,轻轻扯了扯嘴角:“关于荷尔蒙和神经系统的较量,我不明白为什么最后胜利的是荷尔蒙。”
“哇,我们的学神原来也有荷尔蒙啊!”
“哈哈哈……”
认识安辂的人,都不由自主地把目光扭向她,她只好拼命地故作不自知,用手扇着已经红得要滴血的脸:“呵呵,天气好热。”
唐果附和:“是啊是啊,好热好热呢。”
“对啊对啊,热得不要不要的呢。”文清也跟着起哄。
……
各班班主任奋力维持秩序,但根本没有效果,王炸双手按着太阳穴,感觉自己已经没脸面对校长了,当初古阦被MIT录取后她留存在心底的喜悦,到现在已经荡然无存。
校园里乱成一片,教导主任边擦汗边组织撤退。
至此,基本上可以说这是北齐有史以来最荒唐的一次高考前动员会了。
六月,空气中充满了激昂向上的力量。
京西大道上,交警们站在烈阳下为高考开辟专用道,近半的出租车志愿免费接送考生,北齐和南高中间的那条路围满了“禁止鸣笛”的标示牌,帅气英武的武警人员站在高中门口维持纪律。
校门口站满了前来送考的家长,有些家长甚至不约而同地穿上了旗袍寓意“旗开得胜”。明星陆昂的粉丝自发地以“爱豆”的名义为那些等待的学生家长送去纸巾和矿泉水,这事被报道到网上,陆昂一夜之间又圈粉无数。
安辂沉稳地答完所有题目,在涂完最后一科英语的答题卡后,一时间眼眶酸涩,珍重地在试卷末尾写上了一个“thankyou”。
交卷后刚走出考场,天空“轰隆”一声,下起了倾盆大雨。她为难地站在教学楼下,冲出去的话,南高和北齐之间的距离倒也不算远,但她正好在生理期。可要是一直站着等雨停,她又怕错过班上最后一次集合。
正在她犹豫不决的时候,一个拄着单拐艰难地打着雨伞的男人一瘸一跛地向她走来。
安转打着伞站在她对面的雨幕里,今天的他剃了胡子,穿了一身新衣服,目光清醒地冲着她笑。安辂眼前一片模糊,记忆仿佛一下子拉回到小时候,那个时候的安转年轻英俊。
安辂哽咽着冲进雨幕,奔向她父亲为她举起的伞下。
没有撕卷子,没有扔书,宿舍后面也没有成片的暖水瓶碎片,大家安安静静地收拾完自己的东西,甚至离开时都悄无声息。
王炸锁了办公室的门,然后一个人站在望向校园的窗口,哭得泣不成声。
胡一统站在教室门口一个一个交代,在家要注意安全,有空多看看书。仿佛只有这样,他们就还没有毕业,只要一个暑假过后,他们还会出现在他面前,闯祸也好,成绩不理想也罢,他统统都会陪着他们,看着他们长大变高……
直到毕竟将教室门的钥匙递给他并对他说“胡老师再见”时,他才猛然回神,然后心里一空,闷疼闷疼的。
他们走了,望着偌大空荡又干净的教室,胡一统竟然难受得无力转身离开。
七月,谢师宴。
北齐又以压倒式的胜利夺取了京都市这一届高考所有的赞誉——文理科状元,一本人数最多,本科人数最多,京都大学最多录取人数……
然而北齐的理科状元并不是安辂,而是比她多了一分的毕竟。
所有人都在敬这匹黑马的酒,安辂在那一刻终于释怀,由衷地感谢那少的一分。
唐果从厕所出来,意外地遇到在隔壁庆祝科研成功的孙一言,一年多没见,他瘦了也憔悴了。
猛然撞见他的时候,唐果只感觉恍若隔世。
“嗨!”孙一言笑着向唐果打招呼,“好久不见,考得怎么样?”
唐果笑着回:“还行,一本。”
“不错,恭喜了。”
唐果不准备再跟他多纠缠下去,他却叫住了正准备走的她,问:“为什么后来删了我所有的联系方式?我没有接受你的表白,所以你就……”
唐果淡然一笑:“孙一言,2017了,是时候从柜子里出来了。”
孙一言脸色骤变:“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你不明白吗?我对你的喜欢没有任何偏见,但你浑蛋就浑蛋在你喜欢男人却还让我勾搭你。”
孙一言脸一热。
这时候,安辂冷着一张脸从厕所里出来,看见孙一言尴尬地站在那里,对面是虽冷着脸却被战抖的嘴唇出卖的唐果,她二话没说拉着唐果就走。
唐果由着安辂将她拽出了酒店,站在黑色的夜幕下,安辂揪着一颗心问:“什么时候发现的?为什么不告诉我?那么难受的时候为什么不告诉我?”
唐果撇了撇嘴:“肩膀借我靠靠行吗?我现在最难受了。”
安辂眼圈一红,上前将唐果抱在怀里。
曲终人散,离别的眼泪以及哽咽的话语还在,内心的激荡还未平复,黑夜早早到来,众人各自归家。
文清揪着邓丞宴的衣角:“你能送我回家吗?”
“不能,我现在要去看电影。”
“跟谁啊?”
“我女朋友。”
文清的手一松,委屈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哦,那我就……我就不打扰你了。”
邓丞宴无语:“你不打扰我,票就要浪费一张了。”
“啊?”
“啊什么啊,去不去?”
“你……你不是……你不是要跟你女朋友……”
“对啊,我现在就在问我女朋友,你去不去?”
文清眼睛一亮,猛地上前扑进邓丞宴的怀里,眼泪簌簌而下:“你答应了!你答应了!你绝对不能后悔,我这辈子就赖上你了!”
邓丞宴大笑着收紧了双臂:“怎么还就这辈子了,你琼瑶剧看多了?”
“我不管,你以后不能看别的女生,说话也不行。”
邓丞宴后悔:“你当我刚才什么都没说。”
“不,你说了,你说我是你女朋友了。”
“哎呀,知道了,吵死了你。”
唐果和安辂站在酒店门口,看着那两个人嬉笑打闹着没入黑夜。
唐果问安辂:“哎,你后不后悔?”
“后悔什么?”
“你选了古阦而不是邓丞宴啊。其实我一直都觉得邓丞宴长得不比古阦差,考的大学也很不错,最关键的是,他正常啊。”
“你说谁不正常呢?”安辂冲她飞了个白眼。
“谁不正常你不知道吗?哎,我问你啊,他亲完你之后是不是还会把唾液化学方程式告诉你?”
安辂脸一红:“没有。”
“没有?”唐果不敢相信,“他变性了?”
“我是说,”安辂气急,掐她,“他没亲过我。”
唐果一愣,接着捧腹大笑:“我就说,他绝对不正常,正常男的,谁会把自己如花似玉的女朋友晾在一边,怕是亲不够才对啊。”
安辂正想辩驳,就见苏舟朝她们走来。
唐果立马止住笑,问:“哟,有事?”
“我想跟安辂说句话。”
“得!”唐果冲安辂使了个“加油”的眼色,头一甩,“我去那边等你。”
安辂看了一眼苏舟手中的信,不动声色地问:“你考得怎么样?”
“一般吧,报了南方的大学,想去那里晒晒太阳。”
“给古阦的?”安辂指了指她手中的信。
“能帮我交给他吗?”
“不想。”
“拜托了。”
“你不怕我给你丢了?”
“你不会。”
“那么相信我?”
“他喜欢的人,不会太差。”
安辂终于笑了,接过信在手中掂了掂,信很轻,但托在手上感觉沉甸甸的。
做完这件事,苏舟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感觉这三年耗尽心力的喜欢在这一瞬间轻轻卸下,转身,她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路口,吴锦生站在路灯下和几个兄弟说话,瞅见苏舟过来,立马停止话题。
“回去了?”吴锦生问。
苏舟点了点头:“吴锦生,你以后去哪儿?”
吴锦生抿了抿嘴:“留在京都,你呢?”
“去南方。”
吴锦生心里微微一颤,接着笑得灿烂:“那,祝你前途似锦。”
“你也是。”
那,再见了,苏舟。
安辂几乎是一路小跑到古阦家的,刚进到院子,就看到他和对门住的那个小毛孩蹲在地上在据理力争着什么。
“如果地球是圆的,为什么我们不会滚下去,你骗人,地球是方的,萌萌动画里就是方的。”小毛孩急得都要哭了。
古阦一本正经地纠正:“滚不下去是因为万有引力,动画片都是骗小孩的,有时间看动画片还不如多看点《走近科学》。”
安辂笑哭,别人才三岁啊大哥!
小毛头终于“哇”的一声哭惨了,安辂看不下去,赶紧走过去哄他:“古阦哥哥今天没吃药,别哭了,回去看动画片去啊。”
古阦想说什么,却被安辂用力拽了回去,古阦指着小毛孩家的方向说:“你这是在做什么?”
“我还要问你在做什么呢?扼杀小孩子的想象力就等于犯罪。”
“那是想象力?那是观念错误,不及时纠正的话……”
“人家才三岁!”
“我三岁的时候……”
安辂“啪”地把苏舟给他的情书扔到他怀里,扼杀了他陈述三岁光荣事迹的机会:“有时间跟人家三岁小朋友争论地球的形状,倒不如好好地看看别人给你写的情书。”
古阦扫了一眼安辂脸上的表情,花了两秒钟分析,扬了扬手中的信:“你在生气?”
“谁生气了。”
“你就是在生气,为什么?因为别人给我写了信?”
“我才不在乎谁给你写了情书,谁喜欢你,你想亲谁,你……”
“你说什么?”
“没什么,”安辂大步向门口走去,“我回家了。”
古阦上前一步伸手关掉大门,从身后抱住她:“扭过来。”
“干……干什么?”
“亲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