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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安和自然不会吃这闭门羹。
大老远跑过来,经历了和「掠食者」的搏斗,又跟朋友闹得不愉快,让他这时候离开,就跟叫他在大街上裸奔一样,定不会接受。
凡事都需考量清楚才可行事,这是简安和的处事风格。
既然直接的行不通,那就间接投机。
他开始发挥:“啊,其实我是送信的,你们这儿还真不好找呢。邮局的人嘱咐我定要亲自送到收件人手上,麻烦告知一声让她出来亲自取件。”
那两高个还真不吃他这一套,依然是占据着进村的道,生硬地说:“都给你说清楚了,我们村没这个人。”
简安和耐着性子,牵就道:“我反复确认了多次,定不会找错的,还请二位通融一下。”又捏了捏拳头。
简安和的敌意反而让那两人有些急躁起来。
其中一人汗毛竖立,立起的数根变成细长带着寒芒的银针,另一人的手指甲和牙齿伸出一定长度,变幻成魔爪。
看来只有来硬的了。
简安和还是有点心虚,这两人不像善茬,独自面对两位心狠手辣的异能人,他有几成胜算。
可能只有不到3成。
他摆好架势,准备干一场。
“行了,闹够没有!大黄二黄,要有礼貌!”
有些甜腻的女子嗓音从准备大打出手的二人背后传出,如给两高个戴上了限制器一般。他们听话地收起了异能。
简安和好奇地偏倚身体,他想知道发出这声音的人是谁,是不是他要找的核桃。
“别找了,我就是核桃。找我啥事儿?”
棒球帽遮盖住丸子发型,帽檐下是一张小巧精致的脸蛋,黑白相间的风衣穿在她的小骨架躯体上,略显宽松了一点。
标志性的装束是她短发后编着一根小辫,小辫缠着蓝色的发带。
她的神态如波斯猫般慵懒,但是神情又是那般不太容易靠近的生疏感,面无表情。
核桃的一双猫眼也在打量眼前这不速之客,吐出口香糖做的泡泡。
简安和缓了一口气,挤过两个高个儿,把信双手奉上。
从拆信到读完整份,核桃的表情一直是波澜不惊的状态。
“原来是那个老太婆。”
核桃看完后,随手就将纸撕碎,搓了搓手。
“额,还第一次有人这么称呼叶队长......”简安和还从未见过如此镇定淡然的小女生,她的气质就突出一个酷劲。
“我这么称呼的理由,”核桃微微停了一下,“是因为你们叶队长已经不止一次地邀请我去你们K市的夜袭基地了。这啰啰嗦嗦的行为难道不像个太婆吗?”
还真是个直肠子的小女生,这都敢说。
“你没看过这封信的内容?”
简安和回答说:“那肯定没看过,我是很诚信的。”
“简安和是吧?侦察队新人?”核桃的说话方式很老练,与她的面相不太相符。
“是。”
“这封信的内容大致就是让我回去接替副队长的位置,顺便,”她走到简安和面前,一脚踢在简安和的后脚跟上,“顺便在J市好好教育你这个新人。”
不愧是叶队的作风,服了!说好的放假呢!
“回不回去完全看我的心情,看在你这么远跟来的份上,我就暂且让你在村子住一晚吧。”
核桃的直爽就似有魔力一般,凶凶的样子简安和还真能接受。
她把简安和带到了一处柴房里,这是一个毛坯房,屋顶的瓦都缺了几块。整个房间散发出阵阵霉臭味。
“我就睡这儿?”
简安和东张西望,摆弄着装开水的热水壶。
“有意见?向阳村没有接过外来客,有间给你凑合都不错了。”核桃叉腰站在门口。
“没,没。我入乡随俗。”
简安和抽出两张卫生纸揉成球,塞在鼻孔里,在凉席上躺下。
这么强势的女生,他哪敢有什么意见。要不是看在叶丽的面子上,恐怕今晚都得睡大街。
深夜时分,简安和辗转反侧地睡不着觉,一方面是这茅草席子确实太膈应人了,另一方面是彻夜冷冻得他直哆嗦,哪还有什么心情酝酿睡觉的情绪。
里人格趁着这段时间通过意识流跟他说起话来。
里人格说道:“你小子还真是女流之辈的俘虏,她们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
简安和回应:“夜袭派发的任务还轮不着你来指手画脚,我这是委曲求全。”
里人格不服气地争辩:“貌似本大爷杀的掠食者比你要多得多吧,倒不如你把身体让给我,这样我更方便一点。省的每次都挑时间。”
简安和坐直身体,疯狂地摇头晃脑,集中精力将里人格赶出自己的意识:“你一边歇着去吧,我不会让你有可乘之机的。”
“啊啊啊!”
里人格和简安和还在争辩的时候,房门外传来了声声惊叫。
这叠音像是妇女儿童发出的。
简安和被叫声吸引了去,来到了村落的广场边。
由于向阳村的电力系统很落后,有的住户还用的煤油灯。几十盏灯齐聚,陆续还有人闻声而来,那团星光就像围簇的萤火虫。
被人围住的是一个小孩还有一个少妇。
小孩的镭射眼对着泥地一直狂射激光,光束洞穿到地下数百米的位置,还在不断向下贯穿;少妇则是一会是实体状态,一会又变得肢体透明,不停地转换,脸上留下了刚刚被小孩激光误伤的痕迹,还在滴血。
两人的异能都暴走了。
这可怎么办?
简安和手足无措之时,核桃来了。
她冷眉一竖,弹射起步,动作迅速地直冲到两人的中间。
“喂!”
简安和叫嚷一声,他还没来得及阻止。
只见她动作娴熟地双手一挥,掌心暗藏存劲,拍打在妇女和幼孩颈部的麻筋处,二人随即身体僵直。她再从腰间抽出一瓶不明的药水,给二人喝下之后,异能暴走停止了。二人都安稳地睡了过去。
从她动作的熟练程度看出她好像平时经常做这件事。
“你还真厉......”
“不愧是老大!”“核桃就是我们向阳村的宝!”“太厉害了,还以为没命了!”
简安和正想走上去对她夸赞几许,却被人潮给淹没了。
他耸了耸肩,刚准备回去睡大觉,核桃的娇小身姿又从人群中挤了出来,朝他招手,让他过去。他也就顺了她的心意。
凌晨间,本来正是熟睡的良辰,核桃和简安和倒没有一点困意。简安和是因为里人格经常在夜间行动习惯了,核桃则是出于某种他不知晓的原因。
“没想到你也喜欢看热闹。”核桃率先打破了沉寂。
“那小孩叫得跟杀猪......叫得很大声,我反正没睡就出来看看发生什么事情。”简安和摊开手。
“老熬夜党了。”核桃坐在草地上,抬眼望着天上的繁星,眼神深沉。
简安和其实还有很多的疑问,他就挑了其中一个他最想问的:“你一个小女生,为啥偏偏住在这深山老林里边。”
核桃抿抿嘴,接过一个村姑给她端来的热水,又分给了简安和一杯:“那你就听我慢慢给你讲吧。就当夜间故事了。”
这个不眠之夜,简安和从核桃口中得知了很多讯息。
她本来是一个孤儿,住在J市的孤儿院里。后来她才得知,那个孤儿院里所有的小孩全都是异能人。孤儿院的院长跟某个犯罪团伙有着不为人知的犯罪交易,交易的内容大概就是小孩的贩卖交易。
尽管都是异能人,但是异能也有优劣之分。那些被贩出的小孩大多数的异能都是上乘之选,能够卖高价的。为了快速地判断异能的优劣,他们刺激小孩的神经让其异能暴走,然后根据数值看成效。综合评分高的就留下来,不够格的就随便给任意家庭领养。
刺激异能的方式非常变态,就不详述了。但最关键的是,那些研究异能的人忽略了一个外界因素:「掠食者」。每次异能的暴走,都是受刺激者负性情绪最旺盛的时候,自然,就发生了多起流血事件。
“那你呢?”
简安和听到这里,关心地问了一句。
核桃叹了一口气,尽管她打心底不想回忆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还是复述了一个大概:“我做实验的当天,当然什么都发生了。异能暴走,掠食者现世,屠戮。当时死了应该有20多个人吧。”
她说的云淡风轻,语气语速一点波动都没有,“然后,我就趁乱逃出来啦,逃到了这向阳村里。到现在为止,村落还在收留孤儿院逃出的可怜人。刚刚那小孩还有妇女都是。”
简安和内心感触颇深,他本来觉得经历了小玲的事情后的沉沦让自己成长了不少。但听过核桃的故事以后,他发现自己什么都不是。
“时候不早了,还是去睡两个小时吧,不然第二天没有精神。”
核桃站起来伸伸懒腰。
“具体的训练是指?”简安和问出最后一个问题。
“哪有什么训练,我唬你的。硬要说有的话,”核桃看了看手表,打着哈欠,拨动着蓝色的发带,“你陪我去一趟J市的商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