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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一段路,市区远处的霓虹光线,被身后那些建筑物遮挡,脚下开始坑坑洼洼,确实是一条通往村落的羊肠儿土道。
杜莫一边走一边跟那个背着背包的男人交谈,两人兴致浓烈,聊得甚是融洽。
峒流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但眼角的余光一直提防着路两旁的树丛,防止这个男人事先设下了埋伏圈套。
布阿莱是一座从村落中发展起来的城市,那些充斥着现代商业气息的楼房。
以及广告牌后面,尽失一片片贫穷的非洲村落。
现在,回头凝望布阿莱市区的高层建筑,再看看前面破落的小村庄,给人一种跨世代的恍惚感,胸口堵满莫名的悲凉和压抑。
小村落和城市之间的道路,是最为黑暗的一段路程,两头的灯火都离得较远。
男人停下脚步,从背包拿出了手电,点亮后提在手里继续赶路。
小村落摆在眼前时,峒流和杜莫才明白过来,这是城市偏角的贫民窟,原本以为舒舒服服睡上一夜,却不了又落得这步田地。
低矮男人的家,是用几片石棉瓦和舢板搭盖而成,外面虽然破旧,但四周还算得宁静。
只隐约听到附近小孩子的哭闹声,及啰嗦妇人的抱怨声。
进到屋内,里面却是干燥平滑的木板,杜莫卸下背包,一屁股坐地躺了下来,同时对那个男人说了几句。
没一会儿,那男人沉着脸出了房间,端着一盘瓜果和米饭送了进来。
杜莫呼啦坐起身,笑嘻嘻接过,摆在峒流的面前说:“峒流先生,您一路劳顿,先吃一点吧。”
峒流和杜莫盘膝对坐,这话听得峒流有些纳闷,仿佛像是回到了杜莫家里。
见那个干瘦矮小的男人出去,杜莫瞪着凸鼓的眼睛,又往朝屋外瞧了一会儿,才压低了声音凑过脸。
“峒流先生,这个矮小男人,就是安插在布阿莱的眼球,下一个任务的传承者。”
杜莫神秘而小声对峒流说,听到此处,峒流猛然调动眼角余光,透过那扇用芭蕉叶子糊扎的小窗,朝院子外面斜视而望。
那个矮小的男人正躲在芭蕉叶子糊扎的小窗外面,侧着耳朵听峒流和杜莫两个人的聊天谈话内容。
“唉!峒流先生,您可别激动,若是让他们知道咱俩通了气儿,非把我宰了扒皮不可。”杜莫又表情惶恐地小声安抚到。
“哦,没什么!”看到杜莫突然紧张得要命,峒流淡淡回了一句,慢慢端起膝前的米饭填肚子。
峒流见那个矮小家伙不再偷听,这才缓缓放下心来。
“杰森约迪这个混蛋,我真焯他八辈子祖宗。”杜莫见峒流无语,转而恶狠狠着骂到。
峒流依旧不说话,继续吃手上的食物,不管如何,先把肚子填饱,万一待会儿发生什么,也好有体力对抗。
峒流依旧斜着眼睛,透过小窗上面芭蕉叶随意遮糊的缝隙,久久注视那个杰森约迪的眼线。
“峒流先生,我有些担心我自己的安全啊!”杜莫叹了口气说。
“我知道。”峒流淡淡回答了杜莫。
峒流的心情也不免沉重起来,自从把恋囚童打死在马达加斯加的礁石上,杰森约迪似乎料到,峒流会在节骨眼儿上对他提出要求,使他松开几条控制峒流自己的“锁链”。
杜莫整日陪护在峒流身边,一路磕磕绊绊、生生死死的跑下来,未必不产生一些想法。
或者被峒流潜移默化地怂恿变质,也就是说,杰森约迪已经意识到了这一点,峒流多会利用心理战术,瓦解杜莫对海魔号的忠实度。
假如杜莫是一把尖刀,这个阴谋篡权的假海盗王,正是疑忌峒流抢了他的利刃反扎。
对于杜莫这种性格的人,如果用语言去说服他,势必引起被洗脑者的警惕和心理免疫。
这种方式不仅效果很差,说不定还会刺激杜莫将计就计,对峒流唱一出假戏。
所以,这一路跑下来,凡类似辱骂杰森约迪性质的话,峒流一字不提,只做出一些行为,让他看在眼里自己反思。
为何对杜莫这么做,是因为他这个人本质不坏,不是那种香臭不分、多少个肉包也喂不出情义的狗头人。
刚踏上留尼汪时,峒流并不了解杜莫这些品性。
其实,从马达加斯加驶向基斯马尤港的路途,本不该这么辛苦。
只要峒流想走,完全可以提着狙击步枪靠到基斯马尤附近,然后转水路直奔布阿莱。
可是,这么做没意义,直截了当一口气奔进杰森约迪指定的战场。
意欲何为!难道真要为他卖命,等事情办成了,让这个假海盗王折磨死扎伊,依卡她们两个女孩,丢下海去喂鲨鱼,再笑呵呵起花点钱,请几个高手追杀峒流灭口。
峒流知道现在的自己就像是夹缝中求生的人,一旦自己这边没有把握好进度,杰森约迪意识到了自己在故意拖延时间。
也难保那个家伙会不会对船上的人质动手,峒流现在远在非洲,根本难以短时间回防。
而且,在朱巴河与谢贝利河之间,布阿莱、拜达博、贝莱德文,这条由三座城邦连成的斜线,正有众多深不可测的杀手往此聚集,跟任何一个交手,难度和危险都是空前。
这一点,不必等死在对手脚下才明白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
峒流最终的目的,是把那两个女人安全运作出海魔号,而不是非得跑到这几位高手面前逞匹夫之勇。
还有一点就是,峒流这边还隐藏着一个传奇暗棋。只要能够让灵溪发挥出自己的实力,峒流有把握在绝境中,寻找到真正的出路。
最为重要的一点,峒流和灵溪私藏了汉吉巨额的黑色财富。
如果把那些黄金和宝石换成欧元或美金,完全可以把这些恐怖的杀手反卖,使其反戈一击。
当然,命中水除外,他胸中的仇恨,早已抹杀金钱对他的诱惑。灵溪也要除外,毕竟她也是这笔财富的主人之一。
还有就是恋囚童除外,那个倒霉的家伙,已经变成了海岸线上礁石堆里的一滩烂肉。
倘若那剩余的几位杀手知道,峒流和灵溪有这种惊人的支付能力和支付可能。
他们定会笑呵呵地跑来助峒流自己,但前提是,他们绝不可以知道荒岛岩壁上藏了财富的事儿,否则,众矢之的必然是峒流和灵溪自己。
时间,在离开海魔号那一刻起,对峒流来讲最重要,它就像一盏挂在他心头的生命沙漏。
而扎伊,依卡她们就困于其中,自从在毛里求斯接触到命中水,一切的一切全变了,前后计划整个做了修改。
客观的讲,峒流和命中水的心机搅拧在一起,战略非一般人能扛得住。
纵使杰森约迪再阴险狡诈,也得蒙在鼓里闷死。正因为如此,命中水不必一路尾行峒流和杜莫,他已经早早斜行,靠向朱巴河畔,乘坐过往的渔船,提前住进布阿莱城等着峒流姗姗来迟。
而杜莫,却像一只可怜的小狗,被峒流不知不觉拖到荒漠之中。
累其心智磨其筋骨,使他满腹抱怨,滋生对杰森约迪的反感情绪。当然,峒流自己也好受不了,但这一点比起时间更为关键,更利于自己达到最终目的。
至于灵溪,她现在需要做的事,是死死盯住命中水那个家伙,防止这个家伙出尔反尔。
峒流一直见缝插针地做一些事情,让杜莫看在眼里,引起杜莫对人性的思考,让这个从小在战乱、饥饿中长大的非洲土孩儿看到另一个温暖的世界。
不过,杜莫还年轻,只靠灵魂的打动还不够尽善尽美。
所以,命中水为了筹集了一笔金钱,而峒流自己又当掉了兔女郎送的一块儿名表。
筹集的这些钱,比较一般人而言,虽然算不得多,但对于特殊的杜莫,足够令他涨爆眼球
杜莫自己恐怕还不知道,海魔号每年的收益大得惊人,而分财时,给海盗新手杜莫的却格外微小,充其量也就够海魔号上其它海盗堵几把小钱儿。
因为那些家伙知道,杜莫是那种分到五百美金就塞进靴子,到处找那些饥饱难料的人找优越感的人。
在汉吉的大船上,就连那种愚蠢傲慢的猪头兵,平日都可免费享用“药品”和女人。
而杜莫这种优秀的海盗强兵,却被杰森约迪毫不待见,装模作样地扔俩铜钱儿凑合着打发。
所以,也不怪船上的其它海盗鄙视杜莫,也不怪杜莫对海魔号没感情。
杰森约迪有独到的慧眼,可他并没发现,杜莫其实是一把很好的杀人利器。
但这个叼着古巴雪茄烟的海盗首领,被那些围在身边自命不凡地老海盗兵转蒙了,从而忽视了杜莫这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杜莫虽然出身卑微,但他饱含着人性的朴实,尚拥着一份人与人之间的情感。
杰森约迪犯下的最大错误,在于他低估了杜莫和蒙娅之间的亲情。
虽然那个小岛种植园的采茶妇不是杜莫的亲生母亲,但她的惨死,再蠢笨的杜莫也能猜到了几分。
而且,杰森约迪的手下太过混蛋,他们接到杀人灭口的指令,却没一枪毙掉个那位善良、淳朴的女人,让她轻松走进另一个世界,而是把她挖瞎双眼,丢进了鬣狗笼。
自从看到杜莫噙泪的眼眶,听他淡淡讲述了蒙娅的不幸。
峒流为那个无辜女人难过的同时,也看准了这条裂缝,这也许是迫使杜莫反感海魔号的根本原因。
害人之心不可有,杰森约迪一心专注着自己的功利,可能已经意识不到,他的烂心眼儿正像一把小锄头,正时不时刨几把土,为他撅着坟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