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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石宇没有来上班,辛平不知道他为什么没有来上班。
中午,丁晓阳走了,高高兴兴地走了。
她走前那股躁动不安的气氛,让这些与她有着同样追求的伙伴们,沉浸在一种兴奋里。可一旦静下来,这些要走还没有走的年轻人,在心里和情感上都产生了一种无以言表的空虚。
学生还没有开学课,学校的下午照样是静悄悄的。这更让他们感到不安,心里像是长了草一样,无法静下心来。他们呆在学校里,没有回宿舍,因为他们害怕宿舍那份四壁之内的寂静。在学校,他们没有以往的活动,每个人都呆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桌子上放着课本、教案,像是在学习,但是大家都知道,没有一颗心是平静的。就算是许志伟没有调转概念的,也一样被丁晓阳的离开搞得心神不定。
辛平的头像炸裂开一样的痛,她还没有从昨天的酒精折磨中解脱出来。同时又加上了失眠带来的痛苦。她双手握着水杯,一个人呆坐在办公桌前。
石宇没有来,这正好让辛平可以呆在自己的世界里。
开学以来,辛平总是有意回避着他,她想让自己冷静一段时间,再来处理他们之间的事情。这样也可以让石宇再冷静地考虑考虑。
辛平认为:热情过后的思考,才是理智和现实的思考。同时也可以拷问这份感情在自己心里的份量,再定取舍。
但这会儿的安静,静得让辛平有点发慌。
她的桌子上,同样放着书本。虽然她不是备课,但参加高师函授面授回来,作业不说,就是课本的内容也够她研究一阵的了。
面授老师讲了十天的课,那是概括地讲了一门学科的内容。因为事先没有教材,也不知道会开什么课,大家没有事先预习,听课的效果很不好。再加上面授时学习、生活的环境影响,辛平对面授十天的效果与不参加面授的感觉好像没有什么不一样似的。当她回到学校拿出课本自己学习时,一切还是那么的生疏,而且内容又很抽象,学起来很是吃力。
这会儿的心境,让她看这样的书,无疑是在装样子。
但这个样子她又不能不装,开学这几天,她忙于编排学生的课程表,一直在忙,就是今天的上午她还在忙着。现在尽管还没有完成,但也只剩下个别调整了,她想先让李主任看看再做调整。
石宇?
她突然想到了石宇!
今天他没有来上班!到现在还没来。
按理说,今天丁晓阳离开,他是不该不送的呀,不会是病了吧?!
她这样想着,不安地站了起来,该去看看他。
对,应该去看看他!但,是一个人去呢,还是同诗睿她们一同去呢?
一个人去了他的家,让别人说什么呢?可是同大家一道去,和石宇又说什么呢?她左右权衡着,没了主意。
现在,她倒是也希望能和石宇一人说说话。这么长时间的冷战,她的真实感觉告诉她,她是那么的渴望他。所以,她也想知道经过这段时间的沉淀后,石宇的想法。
最后,她还是决定一个人悄悄地去看望石宇。
她来到石宇家的院门前,站在那儿,犹豫了好一会儿,最后,她用深呼吸,来增加自己面对现实的勇气,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一下,然后才推开院门走了进去。
小院儿静静的,悄无声息。
只是院里盛开的那些叫不出名的花儿,随着风儿轻轻的摇曳着那美丽的身姿,像是在欢迎她的到来。
越过长长的甬道,她来到了房门前,轻轻的敲了几下,但没有回音。她又敲了几下,还是没有回音。
她拽拽门栓,门没有锁。
怎么回事儿?她拽开门,里面的门关的紧紧的,她推了一下,也没有上锁,她又敲了两下,才传出了石宇无力的声音:
“进来吧。”
石宇这样的声音,辛平还从来没有听到过。
在她的耳朵里出现的石宇的声音,都是那样充满自信和深沉。辛平并没有回答,她向石宇的房间望去,那间房的门虚掩着,推开门,见石宇一个人目光茫然的躺在火炕上,脸红红的。
“这是怎么了?”辛平吃惊地问道。
见辛平进来,石宇那无神的目光顿时有了内容:
“你、你怎么才来?我,我……”
辛平没有在意他那埋怨的口气,而是将手放到他的额头,哇,好热啊:
“你在发烧。怎么会烧的这么厉害,吃药了没有?”
辛平说着就要给他找药,可是石宇一把拉住了她的手:
“别、别走开,坐在这儿好吗?”
然后那双红红的眼睛有点迷茫地望着她:
“不要、不要走开好不好,我、我好想、想你……”
他吃力地说着,有点语无伦次,像是对辛平,更像是在梦里,喃喃地说着。看到他这个样子,辛平有点害怕,病得这样厉害,得上医院,可是自己怎么办呢,她后悔没有叫上诗睿、许志伟他们。
她先是将找到的一片扑热息痛给他吃下。然后又在厨房找到了白酒,她学着妈妈的样子,在他的额头揉搓起来,接着是揉搓他的双手。
她记得,她病的时候,妈妈用白酒搓她的前胸和后背,还有双脚。她想了想,没有那样作,毕竟家里只他们两个人。所以只是又将他的额头和双手搓了好一会儿,直到自己的额头都出汗了的时候,她停了下来,将一条冷毛巾放到他的头上,然后静静地坐在一边。
石宇任凭她摆布着,不拒绝,也不说话,辛平停下来的时候,他就睡着了。
睡梦中的石宇,沉沉的。
棱角分明的脸更加清晰俊朗,想着他写给自己的信、和说给自己的话儿,辛平的眼里充满了爱怜,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去抚摸他的面颊。当她的手触摸他的面颊时,象触了电一样,一股热流顿时流遍全身,让她燥热起来。
她缩回了手,将手放到了嘴上,望着睡梦里的石宇,久久地望着。
他对事物总是那样的通情达理,他总会辩证的分析眼前的问题,与他的交谈会让你在最困难的时候,想到眼前的困难会给你带来什么好处,而不是一味地想着困难的难处。所以不管怎么困难的事,经他一说,总会在难处见到光明,在他这儿,她知道并学会了运用塞翁失马。
她知道,虽然在表面上并不接纳他,可是内心对他充满了依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