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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1章 对质
他挨得太近，尉烨霖一时没有提防，见明瑾挨了一耳光，一时急怒攻心，虽然来时明瑾已反复交待，她要亲手了结此事，此时也顾不得许多了，当下剑一指，逼向慕容庄严。
慕容庄严今日气急了，也不惧尉烨霖，阴森出口：“誉王这便是要管下臣的私事到底吗？我是大訾的朝臣，这事便是闹到圣上那儿去，誉王也担不了什么好果子！”
明瑾知道，若错过今日这时机，她断无再有这样的机会，她给了尉烨霖一个眼神，尉烨霖才将手中的剑拿开。
“父亲，这个故事历经十数载，恐怕今日到了大白于天下的时候了。”她语调平缓，却见姚氏如遭雷击，不敢置信的看着明瑾，眼里露出绝望的神色。
“十几年前，姚氏有了身孕，当时所有郎中皆没有诊出是双胎，可是姚氏最后却生了一儿一女的龙凤胎。父亲，您还记得当时的情景吗？”
慕容庄严一滞，隐隐回想起那日。
深夜，下着大雨，他匆匆忙忙去看即将生产的姚氏，谁知刚到门口，却迎面撞上了何妈妈。
她正抱着一个婴儿匆匆出来，看见老爷，顿时一愣，哑口半天都没有说话，他急了，以为婴儿有事，忙喝道：“怎么了，孩子怎么了？”
何妈妈却是很慌神的样子，喏喏半天不知怎么说才好，正在这时，屋里传来姚氏微弱的声音：“恭喜老爷，您有了一对龙凤胎啊！”
慕容庄严大喜，不疑有他，连忙冒雨迈入，那何妈妈手捧婴儿紧跟在他身后。
当时两个孩子一起并排放在烛光下，一样的胖乎乎的，慕容庄严看着那个男婴，喜不自胜，笑得眉飞色舞的：“好，好！逄惜，你有功了！你为我诞下长子，这下子，母亲再不好阻你入门了！我这就回禀母亲，跟她说，她有长孙了，哈哈……”
他抱着那个男婴爱不释手，对那个女婴倒没有过多关注，姚氏与何妈妈对视一眼，眼里有如释重负的样子。
他当时被喜悦冲昏了头，现在被明瑾提出来，仔细一回想，便能想到很多显而易见的疑窦。
看何妈妈当年那样子，倒不像是抱着婴儿去报喜，慌慌张张，全无一丝喜悦之气。并且，当年一直看胎的郎中并没有诊出双胎之喜，事后，因为姚氏入府，事多繁杂，当年诊断的郎中也没人去想到问个清楚，这么多年过去了，恐怕早就寻不到人了。
他虎目一瞪，杀气陡向，问向姚氏，“究竟怎么回事？”
姚氏大惊，扑地跪倒：“老爷老爷，您别听她胡说八道！明博是您的亲生儿子，这一点勿容置疑的，是她，她想栽赃给明博儿，想要把我赶出慕容府，老爷，她恨我，无所不用其及，您一直是知道的啊。”
慕容庄严迟疑起来，面色沉重：“今日这事，既已到此地步，不得不询问个清楚了。”
“老爷！”姚氏膝行几步，摇着他的手：“您要考虑清楚啊，明博儿成婚在即，在这个当口，你若有任何怀疑他身世的举动，那可就毁了他啊，这丫头就是利用了这一点，逼您去查验，这样的话，就算明博是您的亲生儿子，也会因此事陡生嫌隙，也会让明博儿蒙羞啊！那些下人说什么的都会有！老爷！”
明丽也跪道：“父亲父亲，您若是犹疑明博哥哥，那该让我如何自处？”
慕容庄严犹豫起来，望向明博，这是他一直以来的骄傲，此时见他神情委顿，顿时心里老大不忍。
“父亲！我今日已带了证人过来！”明瑾侧身一让，门口夜彻领进来一个长衫男子。
姚氏一见这男子，顿时哑口无言，惶然的跌坐下去。
男子一见姚氏，怒道：“你这个恶毒的妇人，骗我这么多年，枉我为你东躲西藏，当真是可恨可气。”
慕容庄严一见那男子的面貌，身形顿时晃了几晃——已无需再查，这男子活脱脱就是一个中老年版的明博。
他怒发冲冠，只觉得喉头上涌起一股铁腥味，“哇”的一口，吐了口血出来，看着触目惊心，显然是惊到了极处，怒到了极处，哀到了顶点。
他看向姚氏，面色狰狞：“贱妇，你还不招吗？”
姚氏见事已至此，料想今日是必定躲不过了，踉跄一步，何妈妈连忙架住她，她一副病西子的模样，无论如何也启齿不出当年的隐秘。
傅志远上前一步，冷笑道：“你没有想到罢，你想杀我，结果我却没死！”
姚氏抬起泪眼：“表哥，你可知道，今日里，你们要同赴修罗啊！”
傅志远道：“我本就是早该入修罗之人，当年，是你在我面前说你被慕容家虐待，你生不如死，只求一个男婴方能活命，在你生产完之际，见是女婴，我刚好带了明博母亲来此避难，听了你的鬼话，我活剥了明博之母……”
众人听他所言，无不倏然而惊，不敢置信世上还有如此狠毒之人。
他举起双手，面容如同鬼刹般扭曲，“那时，我就在修罗地狱了，明博母亲是东夷人之女，我日日愧悔难安，只想让东夷她的亲人们少受战乱，无意中卷入了窃国之祸，你说，我一个文弱书生，都是被你，被你这个妖孽女子，引入了修罗地狱！”
姚氏冷静下来，抚了抚双鬓，竭力爬起来，站直，冷然道：“说这些鬼话有什么用，当年若不是你将我推入慕容庄严的怀中，我还在那信你的生生世世之言，若不是你冷酷无血，为了想要得到权势，让我去投靠慕容庄严，我岂会如此？”
慕容庄严不敢置信：“你说什么？那那些年你与我的情深似海，海誓山盟，全是假的？”
“假的！”姚氏哈哈大笑，神情睥睨狂傲：“你这样的男人，见色忘义，谁会真心待你？宗氏眼瞎而已！我早就看待了你。”
慕容庄严的一张脸如同酱紫染色，一拳挥过去，姚氏摔倒在地，眼神痛恨不已：“你，你……我真是瞎了狗眼！”
他心口剧痛，虽然这些年来，除了姚氏，他也纳了明长之母为妾，现在更有留香，但是姚氏终究是他情窦初开之时一见钟情之女子，现在突然被揭开一切只是在自欺欺人之中，如何受得了这种变故，当下咳出两口血来。
“父亲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