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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小悦见大厅上的潘丽维向自己招手,便放在账本朝大厅的休闲沙发走过去。
潘丽维向席容玲介绍了这名年轻貌美又十分低调的总经理——么小悦。
“刚才,我没看出来。”席容玲面带歉意地一握么小悦的手,笑道,“你竟然会是这家影视城的总经理。你们所穿的工服怎么都是一样的?”
“一样的工服让我们大家彼此相处更融洽一些。再说,我也是一名打工仔,称不上什么总经理不总经理的。”么小悦自我调侃道,“我们跟你们可不一样,你们属于旱涝保收的铁饭碗,而我们得做出效益来才行。”
席容玲见么小悦口齿伶俐,年纪不大但语气沉稳而独到,就笑问:“我看你应该是科班出身的吧?”
“‘佳财’财会系。”
“难怪,我们来时,你一直在那儿埋头记着账呢。”
“你有所不知,在我来这儿上班之前,他们的账本做得一团糟。”
“他们哪能跟你这专业水准的人比吗?”席容玲顺着夸了一句后,然后问道,“你说你是来这儿打工的。哪这儿的大老板又是谁呢?”
“么孝林。”
“也姓么?”
“我爸。”么小悦扑哧一笑,回道,“他要不姓么,那才叫见到鬼啰。”
席容玲听了也附之一笑,又问道:“随便问一下,你爸他人在这儿吗?”
“我爸不在这儿,他在老家清源县城呢。我家在县城开了一家日用陶瓷批发商店,所以他比较忙,很少出门的。大体算下来,他平均每年来这儿的次数也不会超出三回。”么小悦解析道,“这边的事,我爸全权委托我舅舅来打理。我现在只不过是帮我舅舅打打下手。”
“这么说,你舅舅才是这儿的老总?”
“不是你想像的那样。”么小悦微笑道,“我舅舅他是这儿的放映员。他只负责打理放映业务的事,外围的工作全由经理负责完成,现在就分派给我来打理。他呀忙得狠,天天都得在岗,一遇到节假日放映任务就更重。”
席容玲原本是想认识一下么孝林的,但听么小悦这么一说,她立马打消了这一念头。因为“老妖”是常年活跃在佳都市区的人,而么孝林一年才来两三趟佳都市,显然他没有足够的“作案”时间。另外,影视城真正掌舵人,也就是么小悦的舅舅,他也只是一名放映员。席容玲心想,一个整天守护着放映机的人哪有时间和精力参与一系列的“活动”?!所以,眼下只有找到黎俊鹏,才能将幕后的“老妖”给揪出来。
……
在影视城的二楼的一间VIP茶室内,姚颂祖正陪着一名年近六十来岁的老男人喝茶聊天。
这名老男人坐在一张轮椅上,面容清峻,目光如炽,言谈举止间透出一股的威仪。
姚颂祖把茶沏好后,恭敬地将茶杯端至老男人的面前。
“苦雨先生,请。”
这名被称为苦雨先生老男人两指轻捏杯沿,将茶汤置于鼻翼下嗅闻了一下,方浅呷一口茶水,吮咂过后,才细细饮下。
“明前龙井。”苦雨先生抿了抿嘴,说道,“嫩香柔至,却醇力不逮。”
“先生高见。”姚颂祖给苦雨先生重新续好茶,微笑道,“我这儿虽是茶室,但真正能拿得出手的好茶,也就这明前龙井啦。”
这时,从外面进来一名三十多岁的青年男子,平头寸发,身体壮实。他近到苦雨先生的跟前,俯身在其耳边私语了几句。
苦雨先生听后略微点过头,摆了摆手。
该青年男子会意,旋即退出了茶室。
姚颂祖随口问道:“先生,是不是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如你所言,果真有三名刑警过来调查黎俊鹏。”
“从魏有源踏入影视城的那一天开始,黎俊鹏注定要离开这儿的。”姚颂祖感叹道,“只是没想到,魏有源会来得这么快,而且手头上竟然会有一张废旧的电影票,这倒让我有些百思不得其解。他把那张废旧的电影票送过来,到底是什么意思?”
“也许是我们想多了,他就是借此投石问路而已。”
“有这种可能。但问题是,他一来就有可能把秦硕给招揽过来。”姚颂祖提杯喝过一口茶,说道,“所以,当黎俊鹏提议让他的一名朋友出面给他一点教训时,我也就没有反对。我认为,既然秦硕迟早都要来这里调查,还不如我们先出手诱发一下,免得他总在一旁悬而未决。这事要是弄好了,可以转移他的视线;倘若弄砸了,最多就如现在的这般光景,让黎俊鹏走为上策。”
苦雨先生一脸肃穆地接了一句:“这件事我也听说啦。好像那名教练现在还躺在病床上没有出院。”
“伤倒不重,主要是被吓得不轻。”
“我们不去管他。你还是说说当前的状况吧。”
“我是这样想的,既然他们要过来调查,我就干脆把么小悦给调了过来。”姚颂祖目光中透出一丝地狡黠与刁滑,“他们不是想找‘老妖’吗,我那姓么的妹夫正好可以满足一下他们的推理诉求。像弹坑理论那样,只有经过他们的一番调查,我们这儿就会更安全。”
“么小悦所掌握的金佳投资公司情况怎样?”
“这家公司注册资金是5000万,实际运投规模已经远远超出了这个资金额度,具体准确的数额还不清楚。”
苦雨先生听了把脸一沉,恶狠狠地说道:“这算是给他的一点补偿吧!希望他们能好自为之。倘若他们还不知足,胆敢越雷池一步,就别怪我费某人心狠手辣!”
这时,门外响上了敲门声。
姚颂祖应声道:“请进。”
从门外探进一个年轻人的脑瓜子。
“姚总。2号机已经修好啦。”
“好,我知道啦。”
待茶室的门重新关好之后,姚颂祖抬手看了一下表,满怀歉意地对苦雨先生解释道:“苦雨先生,您在这儿休息一下。我去把放映机启动过后,再过来陪您一起喝茶。”
“不用啦。我还有事要回去处理,你忙你的吧。”
……
在翁记南货店的三楼密室,坐着两名年过五十的男子,其中年龄大一点的男子,头发有些花白,而年龄稍小的男子却留着中短头发。
“瑞明,你说你办的这叫什么事?”花白头发的男子拉长着脸对年龄稍小的男子说道,“我从来就没见你这么窝火过。”
这名叫瑞明的男子却一反常态地笑咪咪地盯着花白头发的男子,闭口不言。
“你还笑?”花白头发的男子一脸的不悦,埋汰道,“苦雨先生要我问问你,为什么要留肖健一条活命?”
“哥,您是如何回复他的?”
“我能如何?”花白头发的男子嗤然一笑,“你别净让我帮你擦屁股了,行不行?!”
短发男子一瞅他哥的表情,猜测事情已经妥善安置。
“您就说说呗?”
“我就说,你不忍见他母亲重病在床,想缓缓再动手。”
“那苦雨先生他怎么说?”
“他说,现在肖健都被缓进公安局去了,这事恐怕得由黑白无常代劳啦!”
“哥。这事现在可以向您兜底了。”短发男子收敛起笑容,认真回复道,“不是我不想,确系我不忍心呀。”
“……”
花白头发的男子不明白短发男子话中的意思,两眼直盯着他。
“您知道肖健是谁的儿子吗?”
“谁的儿子?”
“他是肖元龙的儿子。”
“肖元龙?”花白头发的男子听后立马显露出一丝惊异之色,“你是说肖健是肖元龙的儿子?”
“正是。”
“是汇源路元龙西服专卖店肖老板的儿子?”
“如假包换。”
“肖老板的儿子都长这么大啦?”花白头发的男子喃喃自语地陷入深思当中,倏尔抬眼对短头发的男子说道,“瑞明,你估算一下,肖健此次进去会判多少年?”
“这不好说。估计三年五载肯定是免不了的。”
“当年,要不是肖老板暗中相助,你我兄弟两人恐怕都难逃一劫呀!”
“那是。”短发男子慨叹道,“我还记得当时,天公不作美,临时竟然下起了小雨。”
花白头发的男子说道:“我们从选址到整个事情的推导和谋划,肖老板算是一个知情人。但警方询问他时,他不仅极力掩饰了破箩筐的来源真相,而且并未流露出丝毫的破绽,实属难能可贵。”
“另外,自打胡钰死在了他的店门前,他的生意也是一落千丈。”短发男子接过话茬,继续叙述道,“我听说,他后来与人合伙投资建造什么水库,结果工程未达标,资金全卡进去回不来,到头来还欠了一屁股的高息借款。逼得他没办法,只好将那两直门店作价卖掉,用以偿还欠债。屋漏偏逢连夜雨,等他把外面所欠的钱逐一还清,他自己却得了绝症,最后只能撇下母子两人,含泪撒手人寰。”
“瑞明呐,你是怎么会选上肖健的呢?”花白头发的男子疑惑不解地盯着短发男子,“你这不是把他往火坑里撵吗?!”
“哥,我当时确实是没想过要他来帮忙的。”短发男人一脸的无奈,晃着头回道,“我是路过香泽弄到那弄口商店买香烟时,无意中看到了肖老板的妻子,素梅姐。我一眼就认出了她,可她却没有认出我来。那般景象真的没法形容,她与之前模样有着天壤之别,整个人憔悴不说,还一副病容。后来,我一打听才知道,素梅姐得了脑瘤,若不及时医治,很可能就双眼失明。想想肖老板以前对我们哥俩的照顾,我觉得必须出手去帮一帮他们母子俩人度此难关……”
花白头发的男子不时地点头,脸上显现出一种难得的怜悯光泽,但他仍一言不发,静静地听着。
“我怕被素梅姐认出来,就只好找到她的儿子肖健,交给了他一张银行卡,并嘱咐他不用还,让他好好地为他的妈妈治病。后来,我接到指令,要对艾耀舟的女儿动手,地址选在了唐城茶楼。没曾想,肖健正好在那儿上班。肖健或许是报恩心切,我把计划下药的事对他一提,他不容分说欣然应承了下来。人呐,只要经历过生死边缘上拚命挣扎与抉择,世间的善恶一准会浸染上他个人的主观臆断和颜色。”
花白头发的男子不想听短发男子的感怀之词,随即问道:“你没跟他说要做善后处理吗?”
“说了。”短发男子苦闷地回道,“但我没有跟他说,艾晓雨服药过后会产生跳楼自杀的倾向。结果,肖健被眼前突发一幕给惊呆了,伫在那儿一动不动。等警方赶来,一切都晚了。”
“你事先是不是知道,魏有源会到场?”
“我哪知道?!我对肖健说,这种药是一家药企最新研制的品种,它不会致人死伤,但却可以让人情绪激动。平时越文静的人,服药后会越张狂,其药性只能维持两到三分钟左右。”短发男子搔了搔头回道,“我怕有旁人在场,肖健他不敢下手。就故意说届时可能会有人到场,亲眼目测药用效果。”
花白头发的男子嘲笑道:“结果,歪打正着地把魏有源给送进了刑侦大队。”
“魏,有,源。”短发男子一字一字地念着这个名字,“他总坏我事,我早晚得把他给收拾啰!”
“行啦。你没发现吗,就连苦雨先生都不敢动他魏有源,而只能拿他身边的人开开刀。”花白头发的男人一脸不屑地指责道,“你要是不把握好这个方寸,恐怕到时候你我的这条小命就难保啰!”
“有您说的这般严重嘛?”短发男子不禁唏嘘道,“他魏有源到底是什么来路?”
“你知道观岗山宾馆的自缢案吗?”
“知道。”短发男子回道,“死者叫蔡建松,是在一次矿难中救下来的一名矿工,长期卧病在床,等病治好后发现物是人非,自己已经很难融入社会,便选择了以自缢的方式结束生命。”
“这个案子疑点颇多,你所说的这些内容只不过是外界的一些传言。”花白头发的男子轻蔑地笑道,“苦雨先生对我说,这人不叫蔡建松,而是叫殷圣宽,是魏有源的养父。魏有源把他从福海康复中心接出来后,将他安置在观岗山的一栋别墅里进行疗养。后来,殷圣宽借魏有源回清源镇老家过年之机,时常外出参与一些隐秘联系,不慎被害。至于具体原因,尚不清楚。现在所知道的,其一,在宾馆开房用的是一张挂失身份证,后来经调查发现,开房者为华瑞影视城的总经理黎俊鹏,他现在已被警方锁定为有重大作案嫌疑之人。其二,殷圣宽既然被接出来,为什么不与他的家人取得联系?是不是他身上所背负的使命有可能会危及到他家人的性命?其三,殷圣宽自缢的房间内没有留下其他人的指纹,以及打斗过的痕迹。苦雨先生怀疑,这很有可能是一名叫‘角刀’的人所为,此人出手干脆利落,既稳又狠,要我们小心提防着些。”
“怎么防?连他长啥模样都不知道?”
“苦雨先生既然没说‘角刀’长啥模样,那就是在告诉你,以后行事要多加谨慎,万不可任性妄为!”
短发男子愤愤地回道:“我知道,他又是在拿肖健说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