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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育课过后, 就是午休时间了。
姜津津仍然是带着一左一右两个护法往餐厅走去,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这也是周明沣第一次来到学校餐厅吃饭,周衍拿着饭卡很大气的带着两人去了点餐式的餐厅, 这边人不是很多。一家三口占据了一张桌子,严正飞跟周衍不是一个班,但他一向消息灵通,早在课堂上时就收到了几个重大消息——
第一,他家衍哥跟徐从简同时上场打篮球了。
这一点就很令严正飞震惊。
周衍从小就喜欢打篮球踢足球,不过上高中以后就没怎么碰篮球了。
这件事跟钟阿姨有关。周衍的第二任继父上有父母, 只不过这个继父是坚定的丁克,继父的父母误会了以为儿子是想讨好钟菲所以才不生自己的孩子, 这对老夫妻对周衍也是诸多挑剔,那时候周衍还会偶尔去钟菲那里吃饭过夜, 有一次也是打篮球, 继父的母亲经过别墅的篮球场时一下没注意, 被篮球撞倒进了医院。
其实一点儿事都没有, 但那继父的母亲借题发挥,狠狠地数落了周衍。
周衍也不是好脾气的人,但看着他妈的面子, 也没当场吵起来, 只是阴沉着一张脸回了家。
这件事也是导火索,没多久以后, 钟菲跟这一任丈夫提出了离婚。
然而即便是这样,从那以后, 周衍再也没有去过钟菲跟别人的新家。
周衍是一个既敏感又细腻的人。
他不愿意责备自己的母亲, 所以全都一个人承担,可同时他骨子里也继承了父母的骄傲, 他再也不会给任何外人伤害他的机会。
第二,周叔叔在无事发生的情况下来了学校!!
这个就更让严正飞吃惊了。
为了打探清楚是怎么一回事,严正飞一下课就飞奔来到餐厅,找了一圈后,在靠窗的位置看到了那和谐的一家三口。
不知道聊了什么,周衍气得握紧拳头在捶桌。
严正飞跟周衍那都是打从记事起就一块儿玩了,他非常了解周衍,看得出来,虽然周衍好像在生气,但实际上眉眼都是笑意。
最后,严正飞并没有上前去打扰这一家三口。
当然,他也没那个胆量凑上前去。
只是在离得稍远的位置坐了下来。
周明沣跟姜津津都很理所当然地使唤着周衍,而周衍则像勤劳的小蜜蜂一样任由他们差遣。
一会儿帮他们拿纯净水,一会儿帮姜津津换汤勺,因为她觉得她手中的这个汤勺长得丑了,一会儿又帮姜津津去拿糖块,她突然想喝带点甜味的纯净水了。
现在在周衍心里,姜津津除了是告状精以外,还是个作精。
最要命的是,他爸爸还一副乐在其中的模样。
但其实,他不知道的是,他也是这个模样,父子俩如出一辙。
周衍的心情格外的飞扬。直到吃完饭后回到教室,脸上的神情都算得上温和,还没回到自己的座位,他被人撞了一下,定睛一瞧,这是生面孔,再想起前两天姜津津跟严正飞的对话,他迅速地猜到这个女生就是刚转来的学生。
乔素僵硬的跟周衍对视。
在还没转学过来时,她就听好友说过这位校霸的“丰功伟绩”。
他是怎样的嚣张跋扈,是怎样的不可一世。
转学过来后,她偶尔也听到班里的女生谈起周衍,都一副想靠近但又害怕的语气。
她下意识地看向周衍的拳头。
如果是以往时候,周衍虽然也不会骂女生,但脸上的不耐烦都足以吓死人,可今天不一样,他心情实在是好到飞起,被人撞到这种小事显然无法影响他的心情。他只是瞥了乔素一眼,便侧过身子很绅士的给她让出了路。
乔素的心口狂跳,离开时抬起头飞快地扫了他一眼。
只见周衍唇角微扬,他还穿着球衣,一身的张扬。
阳光从窗外照射进来,洒在周衍身上。
另外一边,周明沣跟姜津津也没空在学校里呆太长时间,周明沣要赶着去参加会议,姜津津则要为了新店开张的事跑手续以及签合同。两人在停车场准备分道扬镳,突然周明沣叫住了她。
姜津津不明所以,停下了脚步,疑惑地看他。
四下无人,周明沣抬起手,慢条斯理地帮她解开了丝巾。
姜津津反应过来,赶紧捂住脖子那一块,对他怒道:“干嘛。”
周明沣语气沉静:“帮你系好。”
姜津津:“……”
他的指腹擦过那块红痕,惹得姜津津一阵战栗,很淡定地帮她系好了丝巾。
不远处的车内副驾驶座上,刘助理隔着车窗看着这一幕,心里感慨不已。
多温馨啊,周总多体贴啊!
帮太太系丝巾这个举动可太贴心了。
*
没两天后,燕京的街道上都挂上了红旗。
国庆节的前一天,周衍提前半天放假,吃完午饭后,像跟屁虫一样背着书包跟在姜津津身后。
姜津津纳闷:“司机不是来接你吗?”
周衍面不改色地说:“那辆车坐着不舒服。”
这明显一副今天下午讹上她的样子。
姜津津也是最近才发现,周衍很黏人,中午在食堂吃饭,他都会主动过来陪她一起吃,美其名曰怕她孤单。然后严正飞也会凑上来,徐从简偶尔也会过来跟他们一块儿坐,但次数不多。
“我今天要回母校一趟。”姜津津说,“我跟以前的辅导员约好了。”
周衍嗯了一声:“正好,我去你母校参观熏陶一下。”
本来周衍是打算好了,她如果有别的事,他就不跟她一块儿了,可听到她要去学校,他便想起来她说过的校园霸凌。
她被人欺负是什么时候呢?
初中、高中还是大学?
总之学校都很危险。虽然周衍也知道,她现在肯定是不会被人欺负了,可听到她说要去以前的学校,他还是有点担心。
姜津津没办法,只好改变了计划,带着周衍前往原主以前所在的大学。
原主读的只是燕京一个很普通的本科院校。
周衍在燕京出生长大,这么多年也没在这学校附近溜达过。
不过,从下车开始,周衍就跟之前那两个保镖一样,进入了警备状态,仿佛随时会有什么犯罪分子朝着她扑过来一样,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这模样让路过的大学生们都频频往周围看去,还以为是出了什么事。
姜津津脸上无奈,心里却很感动。
她也是从原主的高中经历得来的灵感。之前是她想错了,错把自己的人生经验安在原主身上,那时候她觉得,既然原主没有跟以前的同学有往来,那肯定是不熟,或者关系不太亲近,这种情况下她也了解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所以也没有想过要从这一块入手。
前段时间,她来了这学校一趟,打听了那一届那个专业带原主的老师。
老师们对原主这个学生已经没什么印象了。
有一个热情的女老师让她去找找当时的辅导员,一般辅导员跟班里的学生接触会更多。
当时带原主那个班级的辅导员正好去了外地学校学习,她要了辅导员的联系方式,前天晚上,这个辅导员回燕京了。
原主的大学辅导员是一位男士,今年也快四十了,戴着黑框眼镜,穿着学校发的T恤。
“谢老师,好久不见。”
谢老师盯着姜津津看了一会儿,这才笑道:“你刚联系到我的时候,我还有点儿惊讶,是不是有什么事?”
谢老师带着一个小孩,小孩看起来也就四五岁的模样,顶着一头小卷发,眼睛滴溜溜的。
当然谢老师的儿子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周衍身上。
直看得周衍头皮发麻。
小孩也很自来熟,没几下,就缠着周衍不放了,小孩都喜欢跟比自己大的人玩。
没办法,周衍只好被小孩拖着到了另一边看蚂蚁搬家。
小孩还非常的聒噪,一直吵着周衍,周衍耳膜都在发疼,而且这小孩问题还特别多,多到周衍恨自己不是聋子。
“哥哥,蚂蚁为什么搬家呀?”
周衍:“可能要下雨了。”
“为什么要下雨啊?”
周衍:“……”
“为什么下雨就一定要搬家?”
“哥哥,你怎么不说话不理我?”
“哥哥,为什么它是蚂蚁,而我不是蚂蚁?”
“为什么是下雨搬家,出太阳不搬家?打雷搬家吗?下雪搬家吗?”
周衍痛苦地抱着头:我是谁、我是谁。
他想起来,他小时候好像也这么烦人,经常缠着他爸。
现在想想,他爸没把他打死,是真的对他很好了!
……
周衍在这边被小孩缠得目光呆滞,一脸生无可恋。
姜津津却已经三下两下就从辅导员那里打听到了有用的消息。
原主的大学时期算是过得很平和了,没有很要好的朋友,但也没跟什么同学结仇,是班上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学生。这让姜津津松了一口气。如果原主大学时期还是受人欺凌,她会想毁灭世界。
辅导员还提到了一个画廊,在辅导员口中,这个画廊还是他帮她介绍的一个兼职。
因为原主有画画基础天赋,正好他有一个高中同学在负责那画廊的管理,缺人打杂,他就介绍原主过去了。
辅导员还好奇问道:“你后来没在那画廊上班吗?”
姜津津勉强镇定心神,笑了笑,“没。现在自己在开店做点小生意。”
“那也挺好的。”
聊了差不多半个小时,姜津津从车上后备箱拿了准备好的礼物送给辅导员。
这辅导员还特别客气,两人推来推去了好几个回合,辅导员才勉强答应收下了礼物。
临走前,小孩特别舍不得周衍,哭得撕心裂肺,大有一副不让他跟着一起走,他就要在地上打滚的架势。
周衍面露痛苦:“……”
等开出校园后,姜津津看着周衍还一副恍惚的模样,不禁笑道:“要不要这样夸张?”
周衍深吸一口气:“我耳朵好疼。”
在周衍的委屈抱怨中,姜津津带着他来到了辅导员提到的那家画廊。
画廊地址不变,只是从外面看,应该是才重新装修过。
两人走进画廊,几个工作人员都在忙,只有一个差不多二十出头的年轻女生招待他们。
姜津津想,这家画廊的员工应该都换过了,居然没有人认出原主来。
在辅导员口中,原主可是在那家画廊兼职了两年。
原主就算再怎么存在感薄弱,也不至于共事两年,同事还不能记住她吧?
周衍也是百无聊赖的在画廊里转来转去。
最后他在一幅画面前站定,一脸深思。
姜津津见他跟一个柱子一样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好奇之下,也走上前来,在他身旁站定,“怎么了?”
周衍指着墙壁上那幅画,“我觉得这幅画有点熟悉。”
姜津津也看了一眼。
坦白说,她没看出哪里熟悉,不都差不多嘛。
周衍是个很固执的人,他要做什么事,那就一定要做到,既然觉得这幅画眼熟,那他肯定要想起来,想了好久,等到姜津津都有些不耐烦时,周衍脱口而出:“我想到了!”
周衍指着那幅画:“你还记得那次我爸带我们去的那个拍卖会吗?还记不记得当时竞拍了一幅画,这幅画跟那幅画的手法还有风格一模一样!”
周衍小时候什么都学过,只是什么都不太精通。
对画画,他也学过几年,所以比姜津津这个完全的门外汉还是强一些的。
姜津津愣住。
竞拍会上的那幅画……
好像是那个元盛集团的席承光的作品。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她再抬头看向挂在墙上的那幅画时,竟然也觉得跟那天拍卖会上的画太像了!
席承光??
那个圆脸的可爱女孩子走了过来,见他们看着这幅画好久了,以为他们是感兴趣,连忙翻了翻自己的小册子,说道:“您好,这幅画我们是不对外出售的,是我们画廊以前的一个作家的画,只供观赏,不售出。不如您去看看有没有别的合心意的画?”
姜津津是完全懵了。
怎么回事,原主之前兼职的画廊里有这样一幅不对外出售的画,竟然疑似那位逝世的席承光的作品?
“你是说,这幅画是你们画廊作家的画?”姜津津心口狂跳,“那,这个画家叫什么啊?”
女孩子翻了翻手册,“叫什么我不太清楚,只知道姓席,”她抱歉一笑,“我今年五月份才来上班,很多事情都不清楚,不好意思。”
就连周衍都察觉出了不对劲,他压低声音问姜津津:“看来真的是席承光的画,我没看错,你以前是在这家画廊上班,那你认识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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