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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八点半。
保姆车抵达饶上最奢华的大酒店。
沫沫率先下车,打开车门站稳,伸手扶了时绾一把,“绾绾姐,小心脚下。”
时绾手搭上去,目光落在地面,细高跟稳稳踩下。
有祝姐的吩咐,沫沫特意又提醒了一遍:“绾绾姐,待会儿你别喝太多酒。”
因为傅琮凛的到来,导演安排了饭局。
时绾本是不想去的,因为她是剧里的女主角,缺席不得。
时绾穿着修身的长裙,温热的晚风撩起她的裙摆,露出一截白皙的小腿,女人腰身挺直,目视着前方,“嗯,我知道的。”
到了包厢,正谈笑风生着。
时绾走进去,导演便招呼道:“时绾——这里来坐!”
时绾笑着走过去,旁边是男主角戴询,两人安排坐在一起也没什么奇怪的。
她抬眸,视线在包厢内巡视了一圈,发现不止是重要的角色演员,还有几位面生的。
想来也该是不简单的。
空位还留了一个,真正的主人公还没到齐。
不多时,包厢的门被人推开。
正坐着的人,看见这一动静,不由得纷纷站起来,导演更是笑得眉眼弯成一条线。
只见西裤白衬衣的颀长身影迈步进了包厢,顿时笑声一片,上前几位有头有脸的人物,谄媚逢迎着。
“傅总,您总算来了。”
“有失远迎了傅总。”
时绾也被迫站起来,看着被众星捧月的傅琮凛,那人长身玉立站在原地,衣着干净简洁,一身清隽淡漠的与人客套寒暄,英气深邃的眉眼,有些漫不经心的,隐隐带着不容置喙的冷硬攻击性。
一阵吹捧寒暄过后,才由着引入落座。
唯一的空位还空着。
导演陪笑道:“傅总,您坐这儿。”
傅琮凛颔首,骄矜斯文的模样,视线落在时绾那边扫了一眼,迈步走过去,“我坐那边吧,通风。”
的确通风,时绾背后就有一扇纹路精致的弧形窗。
时绾听见他的声音,下意识的又站起来,正欲换位置。
导演就道:“小戴,你跟傅总换个位置吧,你来坐这儿。”
戴询好脾气的站起来,没什么意见,时绾轻蹙了下眉:“我可以……”
话还没说完,就被导演打断:“时绾你就坐下吧,小戴换就行。”
身旁换了人重新落座。
鼻息间能嗅到那股熟悉的冷杉气息,冷冷清清的,炎热的夏日,倒是增添了几分寒凉的意味。
时绾还站着。
傅琮凛微微偏头,嗓音带笑:“怎么,时小姐想站着看我们吃东西?”
他话音一落,不少人就将视线落在他们身上。
另外两个女人目光打量着傅琮凛,眼里闪过惊艳,都舍不得移开视线,男人唇角带笑,气质斐然,一举一动不免令人心动。
时绾低眸,没说话,只坐下来,稍微移了下坐椅,偏离得与傅琮凛远了些。
傅琮凛都看在眼中,眸色略深,清冷的目光从她平淡的脸上划过,片刻收回。
饭局自是少不了喝酒的。
恭维的话接连不断,推杯换盏的,酒意渐渐上头。
酒举到时绾跟前,她还没说话,旁边的男人便淡淡开口:“她不喝酒。”
包厢瞬间静下来。
暗自揣度着傅琮凛和时绾的关系。
时绾正欲举起酒杯的动作一顿,酒杯被修长的手指抽走,“听说时小姐胃不大好,为了身体着想,这酒就免了吧。”
说完又招来服侍生,要了橙汁。
男人自顾自的做完一切,眸底低垂,谁也没看。
导演视线落在时绾和傅琮凛身上,来回打着转,笑呵呵道:“原来傅总以前就和时绾认识啊,难怪。”
难怪什么。
不用说,在座的人都是人精,便懂了。
难怪傅总一来就要换位置。
难怪要为时绾挡酒。
傅琮凛脸上挽起并不明显的淡笑。
包厢短暂的寂静后又你一言我一语的热闹起来。
没人再向时绾敬酒。
时绾跟前放着一杯橙汁。
她一口没动,甚至连个多余的眼神都不给予。
反而端起旁边的茶水,浅抿一口。
傅琮凛看了眼那橙汁,稍稍倾身,人往时绾这边挪动了些距离,“不喜欢喝这个?”
他压低了声,带着淡淡酒气的呼吸喷洒在时绾的耳畔。
时绾猛地僵住身姿,心脏几乎慢了半拍,她能感觉到有其他人的视线落在她身上,有些头皮发麻,偏过头避开他,“你喝多了吧。”
她声音很小。
傅琮凛听得没太清楚。
“嗯?”男人从喉咙里发出沉沉的应声。
时绾呼了一下,不自然的连忙站起来,笑笑说:“抱歉,我去一趟洗手间。”
时绾脚步飞快地往包厢外走。
这里她不熟,问了服侍生才寻到了洗手间的路。
包厢里都是有专门的洗手间,是以外面的洗手间几乎没有人在。
时绾在洗手间站了一会儿,听着自己的心跳怦怦的,片刻后她走向洗手池,用冷水拍了拍脸。
她冰凉的手探上发烫的耳根,揉了揉。
等她冷静下来,才从洗手间里走出去。
刚到转角处,突如其来的一只手揽住她的腰肢。
时绾惊呼一声,下意识的防范着屈膝往那人身上顶,“救命!”
她听见一道痛苦的闷哼,腰际被搂得更紧,那人抬手半抵住她的嘴,低哑道:“是我,喊什么救命,你要谁救你的命?”
熟悉的嗓音从头顶落下来,还带着熟悉的气息,时绾转头对上一双漆黑深邃的眸眼,灯光下,看起来格外的令人沉沦深陷。
时绾被傅琮凛圈在怀里,心跳稳稳回归正常,下一秒她突然抬脚踩上他的脚,气急败坏道:“你发什么疯!突然这么吓我很有意思吗!”
“哼!”男人紧紧蹙眉。
低头看见自己锃亮光滑的皮鞋,落了一个指头大小的坑窝,他面露难看,脚背有种难以言喻的痛楚,额角的青筋跳了跳。
“时、绾。”他咬牙切齿的叫着她的名字。
时绾是真的不经吓。
以前傅琮凛走路总不爱出声,时常被他吓得不轻。
如今更是变本加厉,直接动手了。
刚才时绾以为自己遇上什么醉酒的变态了,被吓得六神无主,谁知道竟然是傅琮凛。
时绾挣开他,抬手拂了拂自己腰,刚才她挣扎,男人很用力,现在腰上还有那股灼热的力道,几乎要灼伤她。
她没什么好脸色,“活该,谁叫你吓我。”
傅琮凛闭了闭眼,靠着冰冷的墙壁,须臾睁开眸眼,阴沉的目光攫住她,“残废了你负责吗?好歹帮你挡了酒,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恩将仇报的女人。”
他不仅仅说的是时绾踩他那一脚,还有刚刚屈膝顶过来的那一下,幸好傅琮凛避开得快,不然准得遭殃。
“狠心的女人。”他又兀自加了一句。
时绾心里有气,有些好笑道:“我负什么责?没要你给精神损失费是我大度,看见你就烦,少在我面前晃。”
说完,时绾掉头就走。
傅琮凛一把拉住她的手,“你就这么把我扔在这里,不管了?”
他的脚还疼着,时绾踩那一下毫不留情,傅琮凛都觉得自己脚背要断裂了。
“难道还要我给你叫救护车吗?”时绾甩开他的手,没甩动,不耐烦道:“松手!”
傅琮凛深深看了她一眼,她现在当真是一点耐心都不施予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