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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鸟(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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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意思。”首领放下枪, “说,是哪个家伙引来的?”

    “其实这些警察过来,是因为我们班出了杀人案。”蒋敏强忍着脸上的疼痛, 将这两日发生的事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从他们过来毕业旅行, 到她们被变态盯上, 然后是池波出意外死亡,警察过来, 桥被炸了, 最后何香雪失踪,绣花鞋出现。

    “你说, 是凶手搞出来的绣花鞋?”首领‘哈’了一声, 表情整个扭曲。他转身狠狠一脚踹在老警员肩膀上, 手指都因为愤怒而颤抖:“你根本不是为我们来的?”

    “我们只是接到电话,过来看看究竟的民警,就是山脚下那个片区。”老警员说,从侧面证明了蒋敏的话。

    没错, 他们压根不是为这个村子来的, 一切都是意外。不过, 桥那边的人, 可就未必了。

    老警员只当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就是单纯接到报警过来看看情况的倒霉警察。

    小警员这时候发挥了百分之二百的演技,他悲愤地看着他们:“你们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杀害学生?”

    首领难得沉默, 这他娘的不就尴尬了么?他们急急忙忙把人和钱送走, 自己抱着必死的决心在这边扫尾,合着……它是个误会?

    他此生从未吃过这样的亏, 仿佛被人打了一巴掌, 还不知道是哪个王八羔子打的, 耻辱!

    半分钟的沉默后,首领抬起枪对准蒋敏:“谁?谁在老子的地盘上搞事的?!”

    “是她!”蒋敏指着人群中,“就是她,昨晚我看到她进来,带走了何香雪。池波一定也是她杀的,绣花鞋也是她摆的。”

    被她指着的正是人群中很低调的插画师。

    插画师一愣,继而一笑:“不是吧小妹妹,就算你想要救自己,也找个靠谱一点的人选啊。我?我和你们都是第一次见,无冤无仇,为什么要对你们下手?”

    她态度坦荡,看着实在不像凶手。而且她说得也很有道理,他们是第一次见面,无冤无仇为什么要下手?

    于是大家的关注又转移回到蒋敏身上。如果是一般人,对着这种怀疑的眼神只能是百口莫辩,但是蒋敏说了这样的话,当然也就给自己留了路。

    “你以为我没有证据吗?”她从口袋里摸出手机,翻出一个新拍摄的视频,“我拍到了你的脸。”

    首领让人把手机拿上来,结果她还真拍到了闯入者。

    闯入者身上穿着黑色的雨衣,正用一块白色手帕捂住沙发上的女生。有一小段视频里,她朝着手机的方向看了一眼。虽然屋里面很暗,可是隐约还是能看出点模样。

    “就是你把警察引来的?”首领看着人群里的插画师,他就像个即将爆炸的煤气罐,一点就要炸了。

    插画师笑容一敛,冷冷看向蒋敏:“还真是小看了你。发现了我,却选择无视,任由我将人带走,早上还演了这么出好戏,可怕的人啊。”

    其他学生的表情已经裂开了。美丽温柔的插画师是杀人犯?而蒋敏看到何香雪被带走,却选择隐瞒?他们以前仿佛是活在一个虚假的伊甸园。

    蒋敏往后缩:“我、我只是为了自保。”

    “稍等一下,你们真正想要找的,是整个事件的幕后黑手,对吧?”

    插画师也拿出了一个手机:“我承认,何香雪是我带走的。不过那个什么池波,和我可没有任何关系。事实上,就连何香雪,都只是某个人丢给我的一个诱饵。我呀,仅仅是一枚棋子。”

    又是一个手机,又是一个说法,首领觉得自己的脑子有点不够用,甚至有些晕。

    不是,这些人有必要将事情搞得那么复杂吗?杀个人得转手几个人,脑子是九曲黄河十八弯吗?

    “说!”首领喝道,并且紧紧握着步/枪,虽然他不够聪明,不过没关系,他有枪。

    “虽然这个家伙每次发完信息就会撤回,不留证据,但是我早就防着他了。所以,每一次的信息,我都会截图。”

    插画师打开自己的手机相册,然后丢给一个小弟:“大概半年前,这个人找上我,开始和我聊天。”

    首领随意一瞥手机,目光顿住:“你是XX连环杀人案的幸存者,以及……帮凶?”

    今儿是什么日子,怎么什么神奇的人物都出现了?这群人还全都聚集到了这个偏远的小村庄。

    “是啊。”插画师很淡定地将碎发撩到耳后,“最后一个艺术品,还是我亲自挑选的呢,是不是格外美丽?”

    插画师笑起来就像温柔的月季花,很容易让人升起好感,但是四周围的人却生生打了个寒战,甚至在匪徒的眼皮子底下往远处挪动。

    匪徒们压根不管学生的小动作,因为他们自己的三观也有点碎裂。他们这些人凶恶归凶恶,残忍也残忍,但是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钱,实在理解不了这种口口声声‘艺术品’的变态的脑回路。

    “如果不是这个人告诉我,这里有一份为我准备的礼物,我才不会来这种地方游玩。而他给我准备的礼物,毫无疑问,就是美丽的何香雪了。”

    插画师笑得温柔极了,但是嘴里的话却十分不客气:“我怀疑,这个家伙就在这群人里,你们可以仔细查一遍。”

    ‘砰!’

    一颗子弹打在插画师身上,首领没有如她想象的被她的节奏带着跑,反而直接送了她一颗子弹:“你们的事情我不关心,我只关心,是谁引来这些警察的。”

    插画师呆呆看着他,嘴里吐出一口血,就倒在地上,她旁边的人尖叫起来。

    看着被子弹直接送走的插画师,首领冷笑:“既然你承认就是你偷了绣花鞋,还引了警察来,那我也给你一个痛快。”

    首领的逻辑很直接,插画师故意摆鞋子就是为了把警察的目光转移过来,她就是坑他们。既然坑他们,那么就这样杀了也没什么毛病。

    插画师死了,他们以为事情到此结束,不想首领枪口一转:“谁定的来这里旅行的?啊?都死了吗?TM给老子说话啊!”

    学生们谁也不敢说话。来这里是大家共同选择投票的结果,谁知道会这么巧?早知道这里藏着那么多的危险人物,他们就是去辅导班也不来旅游啊。

    “是我。”眼看着这伙匪徒已经不耐烦了,王老师站出来。

    司机急了,却被她按住,王老师双眼发红:“曾经,我看到学生受到伤害,却选择无视。这件事一直压在我的心上,像个秤砣。今天我不能再无视了,如果我不出来,会后悔一辈子的。”

    “你可能会……”

    “就当成全我。”

    “两个人十八相送呢?”此刻的首领已经极度不耐烦,他几步走过来,枪指着王老师,“你选的来这里?”

    “是我选的,我是他们的老师,我决定的地址,他们只能听从。”王老师声音颤抖,但人还算平静,可以直视这个已经打死一个人的匪徒。

    “很好。”首领冷笑,又是一个自己来送死的。

    “不是老师!是我。”

    就在首领扣动扳机的前一刻,又有一个声音跑出来,首领感觉自己此刻就是一头眼睛充血的牛,他狠狠朝着声音来源看去:“又是谁?!没完没了?!”

    说话的正是任逸飞,他本来在队伍尾巴处,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出现在首领旁边,双手抱着头。

    “梧桐村这个地方是我添的,池波也是我杀的,我弄到了毒药,在他发烧时装在他的水杯里。我恨他,恨他们所有人,因为我妹妹韩菲菲。”任逸飞咬着牙说。

    首领终于失去了耐性,他指着学生们:“哪个是韩菲菲,站出来!”

    “韩菲菲已经死了,被他们逼死的。”任逸飞又说,他看向不远处的蒋敏,“临死前我只有一件事想知道,蒋敏,是不是你将菲菲的事告诉池波的?”

    这一下,大家伙的注意力又下意识转到蒋敏身上,哪怕极度暴躁的首领也是一样。

    蒋敏吓得身体抽搐:“我……”

    她刚说出第一个字,默默变换下蹲姿势的任逸飞就像是猎豹扑向近在咫尺的首领,首领的反应也很快,直接抬起步/枪。

    然而任逸飞的距离太近了,近过了步/枪的枪口,他直接从首领腰带上摸走手/枪。

    上膛,开保险,对准下巴,射击!

    “砰!”

    手/枪的后座力让任逸飞站立不稳,摔倒在地。其他人都被镇住,只有两个警员、便衣和萨曼第一时间反应过来。

    枪声是信号,有的人一听到枪声就行动,夺枪、制敌,再解决其他敌人。而有的人,比如这个村子的匪徒,他们就慢了三四秒,就成了被解决的敌人。

    突突突,砰砰砰,子弹壳落地,火焰冲出枪管,硝烟味弥漫。

    这一切发生得太突然,等地上抱头的同学意识到的时候,匪徒们几乎全死了,就是没死,也失去了再次伤人的能力。

    任逸飞怔怔地看着四周围,到处都是洒落的血和倒下的尸体,他干呕一声,握着手/枪的手也在颤抖。

    忽然,他看到了蒋敏,任逸飞表情一变,立刻从地上爬起,手/枪指着她:“蒋敏!”

    蒋敏吓一跳,其他人的心也瞬间提起。

    “还是那个问题,我妹妹的死,和你有没有关系?”任逸飞红着眼,牙齿磨着,“不要耍花招。”

    “我是不小心的……”蒋敏痛哭流涕,“我不知道之后会这样。”

    “真的是你。”任逸飞仿佛崩溃了,他笑着,眼中却飘着乌云。

    意识到他准备做什么,老警员大声阻止:“夏川!不要!这一枪开了,就回不了头了!”

    任逸飞惨笑着:“我父亲早死,剩下只有一个妹妹和一个母亲。但是现在,我妹妹死了,我母亲也死了,我已经一无所有,早就回不了头。”

    “池波不是死于毒药,更不是喝了水中毒,你的手是干净的。但是你一旦对她动了手,夏川,你是在毁了自己。”老警员劝他,不想看着这个前途大好的年轻人一步走错,从此人生剧变,他本该有十分光明的前程。

    “那我妹妹的死怎么办?”眼泪无声滑落到下巴尖,任逸飞的声音一下尖利,握着枪的手抖动,身体抖动,情绪也在失控边缘,“他们都没错,都不该死,我妹妹就该死吗?!”

    “放手吧,夏川,如果你妹妹还活着,她会想要一个杀人的哥哥吗?”

    任逸飞一怔,下巴上的眼泪‘啪嗒’滴落。他想到了他妹妹,脸上痛苦、仇恨、绝望交错,甚至整个五官都扭曲成无声的呐喊模样。

    他就像是堕入深渊喘不过气来,表情异常挣扎痛苦。

    那种痛苦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感染力,王老师已经泪流满面,嘴里一声声说着‘对不起’。其他同学也都沉默着,但眼泪不知道何时滚下来。

    终于,任逸飞的手颤抖了一下,手/枪掉下来,他直接跪倒在地上,双手捂住脸,发出了困兽般绝望的咽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