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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院里天已亮,祁瑶端着早饭走进章谦澈的房间,二人共进早餐时,谈起正追查的贡品案子。
秋后若是无法将贡品安然寻回送到衡都,章谦澈定是逃不了干系,他为此案劳心劳力数月,终于在许相梦的帮助下抓到了熊力他们二人,寻回了大部分丢失的财宝。
然而最重要的九头凤白玉雕依旧和他们老大一同下落不明,只从熊力他二人口中得知,那日他们三人被官兵追捕至月山村便与老大分道扬镳,而九头凤白玉雕并非小巧玩意儿,没有从附近人所携带之物中搜出,也不可能越过县界,那便极有可能被藏在边界村子里。
“或者真如徐大人所说,月山村最近的闹鬼可能与贡品丢失有关,也许是什么人装神弄鬼,为了某一个目的,而这个目的,就极有可能与白玉雕有关。”祁瑶严肃说道。
“你说的不无可能,但我们不能太依赖他人,徐知县替我们抓到盗案犯二人,这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步,我一定要自己走。”
祁瑶懂章谦澈的意思,同为知县大人,章谦澈又是一个坚守原则到了古板地步的人,让他一而再地依赖许相梦助他破案,不仅仅是面子问题,更是让他弃自己的原则,不留底线。
“大人,我相信,我们一定可以逮到贼人,寻回贡品。”
二人谈话几近尾声,忽然响起一阵敲门声,村长在门外说道:“章大人,您起了吗?”
祁瑶离开饭桌开了门,村长十分恭敬地跟他们说了天罗道士一大早的吩咐,说是要请所有人前往大堂,他要对整个宗祠做一场驱鬼**事。
村长离开章谦澈的房间又来到了另一头许相梦的房间,门居然是敞开的,村长心里疑惑,再往夜央房间过去。
许相梦这一夜都没怎么睡着,直到清晨才稍稍入眠,一条腿连带着被子撂在床下,整个人躺在床边边上,此般睡姿恐怕也只有许相梦能驾驭。
许相梦睡得不深,手动脚动一点安静不下来,与那边静静躺着的夜央显然两幅反差大得惊人的不同画面。
门突然被敲响,夜央即刻睁眼,往门看去又听见村长的声音。夜央起身去开门,床那头传来许相梦从床上掉落的“嘭啪”声。
“啊!”许相梦扶着头扶起不起,嘴里忍不住埋怨道:“一大早吵吵,老子好不容易睡着。”
许相梦说着又爬回床上趴着,夜央和村长在房门口愣了片刻,村长开口说道:“打扰大人都是草民的错,只是,天罗道长说让我请大家都去到大堂上,他要行一场法师除鬼驱魔。”
“那老道!”
许相梦本来打定了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从床上下来的决心,但一听村长说到天罗道士要驱鬼,她便一脸不满地从床上跳下来。
“那个臭道士就是个神棍,骗子,昨天还敢拿剑指着我,被鬼吓得屁都不敢放一个,不行,本官要戳穿他,把他轰出去,免得再祸乱人心。”
许相梦一边说着,一边怒火冲冲从床上往门走过来,完全没意识到自己打着一双赤脚走得飞快。
“村长您先去,我和大人马上就来。”
夜央一句话让村长先行离开,另一头则是拦下了暴怒冲过来的许相梦。
“大人冷静下来,昨夜一事,村民之间肯定爆发了恐慌,这会儿他们需要的是一颗定心丸,无论那个天罗道士是真能耐还是装神弄鬼,他确实最适合在这个情况下登场,之后,我们再好好抓‘鬼’。”
夜央理智地分析着当下的紧急情况,许相梦也只能暂时忍下心里对天罗道士的不满和愤怒,嘴里却忍不住嘟囔着:“这老道,老子绝对不会轻易绕过他,等案子结了,一定要给他点教训!”
许相梦低语着低下头去,这才发现自己脚下没穿鞋。许相梦动动脚趾,抬起一条腿便看见一脚底板的灰黑,也是自然,昨夜开始她便打着赤脚四下乱走乱窜。
“咦!”
许相梦略带嫌弃的目光盯着自己的脚,张望着房间的地上寻找被自己随意抛弃的鞋袜。
“夜师爷我鞋呢?”许相梦一脸茫然望着夜央问。
看夜央的目光瞥去的方向,许相梦转头看到床脚摆放得整整齐齐的鞋袜,蓦地一脸尴尬,许相梦踮着脚往床上跑去。
“太丢脸了,夜师爷的房间一向很整洁,他一定不喜欢我这么脏兮兮的人吧?”
许相梦一心埋怨着自己的习惯不够良好,跟夜央之间简直一个地一个天的差别,心里一急,脚下跑得也急了,一个不留神,踩着地铺上的被子就滑了一跤,狠狠砸地。
“啊!”
许相梦扶着二次受伤的额头,总觉得它已经被自己摧残得平坦了,脑袋里更是晃悠一片茫然。许相梦晕晕乎乎从地上爬起来,这一摔绝对摔出了内伤,更让许相梦觉得丢脸的是,这是在夜央面前。
许相梦从地上爬起来着还没站稳,蓦地感觉双脚离地,整个人腾空而起,直到许相梦一慌而不自觉抱住了夜央的脖子,才发现,自己已经被他托抱怀中。
许相梦心跳快得完全说不出话来,只是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夜央,有最初开始,每一次靠近,有意无意的亲密,并非逐渐习惯而淡去,而是越发心跳悸动。
只不过几步的距离,许相梦心里默默祈求上天,若是能在夜央怀里,霸占他的温柔的温暖,她多希望有一条路,从此刻起,永远走不到头。
夜央将许相梦放在床上,夜央俯身如此贴近她的那一刻,说实话,许相梦略觉心慌,要是夜央又有些叫她欲罢不能的举动可该怎么办?
然而,这次许相梦多虑了,夜央只是单纯地将她抱到床上,又将鞋袜摆在她的脚边。
“谢,谢谢夜师爷!”
许相梦心里慌乱,嘴上着急道谢,手更是无处安置,抓起袜子便要往脏得不忍直视的脚上套。
“大人先别穿。”
夜央一句话制止了许相梦毫无顾虑的势在必行,夜央撂下一句话就走出了房间,许相梦僵持着双手抓着袜子停在脚前的姿势,竟真的不敢稍有动弹。
“不对呀,我干嘛要这么听夜师爷的话,明明我才是大人!”
许相梦一脚踩地,一副不满的样子,两脚底互相措措,甩甩袜子就想重新上手穿。同一刻,夜央从房间外走进来,手上竟然端着一盆水。
许相梦愣着看夜央由远而近,果然如她所料,夜央见不得自己脏兮兮的吗?不,居然有这么贴心的男人会帮人打洗脚水!
许相梦彻底愣出了神,不料竟跑了太远,夜央将水盆放在许相梦脚边,直到他的掌心搭在了许相梦的脚踝,许相梦才被一丝暖意唤醒。
“夜师爷,你……”许相梦惊惑双目直瞪着夜央,慌得直晃脑袋,说道:“不会想给我洗脚吧,不可以不可以,这绝对不行,夜师爷怎么说也是个男人,好歹是个师爷,怎么能让你给我做这种事,不行不行!”
听许相梦着急一番话,夜央不禁嘴角微微一笑,许相梦好心拒绝,他却我行我素。
“大人,你是我的大人,我为你做什么都是理所应当,不是吗?就算,你不是大人,无论是什么人,我也愿意为你,我所在乎的人,做任何事。”
许相梦不再挣扎僵持,夜央是否话中有话,无论许自己是什么人,这个“无论”所画出的范围到底有多大多广?而他所在乎的人,这个“在乎”又是如何程度?
许相梦冰冷的双脚踩进了温暖正适合的水中,就像陷进夜央所给的温暖陷阱,但许相梦,心甘情愿。
“夜师爷,谢谢你。”
“大人,以后我不会再做你不喜欢的事了,我会等到那一天,一切顺其自然。”
许相梦蒙圈了,她不喜欢的事是指什么?拥抱,亲吻还是抚摸?那一天又是哪一天?
夜央拭去许相梦脚上的水滴,他的手掌如此温柔。
许相梦乍地想起昨夜她趁夜央“睡着”所有的事,她曾说过的那一天,夜央说他会等待。那之后呢,如果夜央那会儿果然没有睡着,那许相梦那句“夜师爷从此之后就是她的人了”,夜央一定也听见了。
“夜师爷你都听见了,你居然装睡!”许相梦一脸愕然。
“我又让大人不开心了?”
“不,都是我的错!”
许相梦放空身体躺倒床上,她那会儿的坚决呢,并非荡然无存,而是化成了此刻心里的无比羞丧和莫名的激动。
“许相梦,其实你也想快点走到那一天吧,很快就会来的,夜师爷,等我。”
许相梦决心暗下之时,夜央不知不觉已经为她穿好了鞋袜。夜央朝许相梦伸去了手掌,说道:“大人,我们走吧,别让村长他们久等。”
“对,差点忘了!”
许相梦不是差点忘了,而是全然忘了夜央以外的事,她自然而然地朝夜央举起手抓紧他的手,被那恰好的力道拉起。
“鞋?什么时候穿的?”许相梦晃晃脚,想也知道是夜央的好事做到底,她心里暗暗甜蜜,却还是装作一副不很乐意的样子,嘴里嘟囔道:“夜师爷真把我当小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