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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意犹未尽的天明,在我的期望中湮灭。不仅米兰的脚丫冰冷,我缩在被子里也缓不过劲来。
我渴望一个拥抱,一个来自夏天的女孩带给我柔软和温暖。可是这个女孩穿越到我的冰冷世界里,会不会因为不适应而冻僵。
嘴角嗫嚅,不懂得笑,也笑不出。
会不会明天一切待新,会不会忘记今天的万般无奈,会不会再盖层被子就能暖和过来?
雪花飞舞,有人会赞叹,但这个人不是我。
雪融化了,是太阳灼伤了它,还是它因人们的颤抖而发了慈悲?
我倦了,祈愿明早睁开眼,阳光明媚。
10
第二天起床,才6点20分,闹铃唱着黑眼豆豆的<gone going>,被这首歌的欢快节奏深深吸引,让人瞬间清醒。此时天已经明了,阳光尽管不温和,但是让世界明亮,看清了脚下的羁绊。
今天是开学的第一天,半个小时之后在操场集合。我不得不再次骂人。
昨晚,年轻的中队长开班会时对大家说,天这么冷,学校还是很人性化的,不用举行升旗仪式了。
当同学们在底下雀跃欢呼时,中队长又说,但明天早上在操场上集合,检查仪容仪表。女生可以晚到10分钟。
真是人性化。
我噼里啪啦弄得四处响,宿舍另外4个人也被折腾起来。
那个把我推在米兰身上的刘建国在门外唱起了蔡依林的歌。
“你和我在这场戏
超乎想像fantasy
爱就让人上了瘾
骚动我们的party”
因各种各样的离奇,让每一天都看上去是新的,我们可以聊着同样的话题,却是不同的主人公。
起床瞬间,脚丫子还是冰凉的。
我接了壶热水,温暖着双足,调皮地伸屈着脚趾头,让热水流动着,泛起不起眼的波纹。
被雪覆盖的地面露出端倪,五颜六色的瓦片从雪堆里露出眼睛结束冬眠。
学生会的人拉拽着同学的衣角,试图让他们站齐,可偏偏有几个不服气的,在队伍里动来动去。
陈宸就是其中之一。
我左顾右盼搜寻着米老师的身影,在确定她的位置之后,从队伍中挤到她身边。
“嗨,睡醒了没?”我打趣。
她装出一股无辜摇头晃脑的。
我挤在米兰身后,贴近她的耳朵吐着白色的气雾。
“痒,别闹了。”她回头拿小拳头敲打我的胸膛,脸上淡淡地笑。
“牙齿还好嘛?”我问她。
“门牙有点松。”她回答。而在米老师说完这句话,她的表情变了。
我感到身后有人拉我,回头看见是那个陈宸。
忘了说了,他就是和米兰分手的男生。
陈宸往后退几步,手臂紧收。我知道,他要出拳打我。
一股黑影,和一声猛烈的撞击。
黑影是我看到的,因为怕,所以闭上眼睛;撞击声是我听到的,因为黑影挡住了陈宸的拳头。
在他要打我的一刻,米兰挡在我身前。
又是血。
落在地上的血穿透了雪层,并且往周围弥漫。
那拳又打在米兰门牙位置,一如之前她的门牙碰在我的脖子上。
那两颗松动的门牙,掉下来了。
11
下课了,午饭的时间到了。
我呆呆的坐在座位上,一动没动。
同位溢超叫我去吃饭,我没回答他,依旧呆呆坐着。
大海,刘建国,肖五三个人在班门口喊我,我回头,摆摆手,示意不去吃饭了。
“他从昨天晚上就开始不正常,估计假期受刺激了。”刘建国说。于是几个人摇头离开。
我担心着某时刻,会有人叫我去教导处。从陈宸收回拳头到现在,已经过去5个小时。而米兰,被送往医院也5个小时了。
班里的人都离开了,门被最后一个出去的同学带上了。
我仰望天花板,墙角有些潮湿。而窗外,看上去比起床时还要昏暗。
雪已经停止了,可大雾又葳蕤,交织着如刺刀般的风,企图吞并教学楼的墙垣。可狂风和大雾高估了自己。它们要对付的不是几百年前曹操手下的草船。
门在静悄悄中被打开,我回头看,是陈宸。
他拾起卫生角的扫帚,碰在我头上。
我冲他淡淡说:“米兰还在医院。”
“哪个医院?”陈宸带着愤怒。
“济南口腔医院。”我告诉他。
陈宸马上转头欲离开。我在这时候说:“一定是米兰甩的你吧。”
于是,我们俩打了起来。
静悄悄的教学楼空无一人,我俩打得很畅快。
关节痛得舒服。
12
“你等着。”这是陈宸跟我说的最后一句话。
在我们搏斗了20分钟后,终于有人把我们分开,是昨天那个给我一耳光的老师。
执勤老师也在回想为什么这一耳光如此顺手,突然朝我吼:“你就是昨天那个闯女生宿舍的!”又是t m d的一巴掌。
接着往后的一天半时间我都没有机会上课,迎接的是成群结队的批斗,还要请家长,还要商量着记处分。
我爹来学校时不理我,憋着青色的脸。他请校领导吃饭加上送礼,才撤销掉我头上的处分。
我妈因为出差没有来校,她给我来电话,我向她解释了来龙去脉,她给我说:“让你少和这女孩联系,你不听,活该。”
我爹递给教务主任3000块钱,算是撤销处分的代价。这期间,他一句话没有对我说,只是咬牙切齿地盯住我看。
我爹气呼呼上了那辆牛粪牌汽车,没道一句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