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溢超和肖五请我们吃饭是为了让我们四个人摆脱这种尴尬局面,只是我们提到了李琦和虞囡茹,打乱了他们的路子。
一切没解决,回到宿舍里谁也不吭声,已经好几天了。刘韬韬和别的宿舍的人越来越熟,看我们的眼神都有点轻视就差把诸如“谁缺了谁也能活”之类的话讲出来了。
我问冷暖,他口中的三年前。冷暖摇头拒绝回答。
“是不是很丢人的事?”
“很丢人。”冷暖对我说:“stop.”
我好像明白了。我去找刘韬韬,他其实缺不了我们,开学这阵子每个人都差不多有了固定的朋友圈。他只是想躲避,躲避我们口无遮拦的问语,应该是我口无遮拦的问语。
谈开后,我没想到刘韬韬哭掉了。我克制自己什么好奇都不要有,强拽着他:“我带你去吃个东西。”
“吃什么?”
我说:“蚂蚁。”
韬韬觉得很恶心,而我在草地上抓了一只活蚂蚁,放进口中:“味道不错。”韬韬一把推开我:“残忍的凶手。”
“小时候,我们小学班里的孩子放学不回家,跑到医院的大草坛玩耍。那时,不分男女,不分穷富,大家一起踢球,三个字,摔跤,聊谁喜欢谁。小学啊,当初都无所不谈,谁都不会设想自己十年后会变成什么样子。我们没零花钱,没网吧,没ktv,有的是一种童趣,一种怎么放纵最多也只是调皮捣蛋的生活。我从小不爱说话,却也随大流和他们玩。我蹲在地上,看着男生女生抱在一起摔跤,老想着他们会不会不小心亲上嘴。那时,我就学会吃蚂蚁。他们很好奇,于是,都跟我学会了吃蚂蚁。到如今,那些人都长大了,出国的很多,成器的很多,变美变帅的很多,它们不再吃蚂蚁,我们也不再联系,但每当他们看到更小的小孩凑在一起吃蚂蚁,都会想起我。而我,终究变不了模样,换不了躯壳。”
有很多时间,我总是不断反驳自己,我爱天黑,有时又爱白天,我心里面住满了人,却依旧觉得孤单。人是矛盾体,是最无坚不摧的锋利 ,又是最触之即化的温柔。为了个人的强大可以勾心斗角,可以耍尽阴谋手段,甚至可以让别人替自己挡子弹。但只要记住,你还是你自己,可以决定自己,不在乎别人始终做自己,是很重要的,或者说是最重要的。矛盾的人是无害的,矛盾是一种哲学,高中政治课本里学过。
嘿,放轻松,做自己。
韬韬还是没吃蚂蚁,他把全部精力凝聚到若有所悟的表情里。
接下来的几天,除了与我,他还是在宿舍很少说话,但韬韬开始认真参与军训,配合中队长完成班级的初步建设。很快,军训就要结束了,歌咏比赛就要来临,中秋节也将至。
整月的全封闭军训,让中秋节回家团聚成了泡沫。学校这规定挺没人性的,我是这么觉得。但老师讲出好多冠冕堂皇的话语,什么为了安全,什么为了歌咏比赛。
我很想反问一句,为什么要有中秋节?
午休时韬韬拉着我,很兴奋的说他成了班里的组织委员。
“不错啊。”我夸赞他。
“中队长说让我搞定你们几个。”他说。
“啊?”我不解。
“咱们几个太像刺头了。老师让我们安稳点。”
“正好让你请大家吃顿饭,我们好好表现,妥妥的。”我信誓旦旦。
“马上落实。”他冲我敬礼,嬉皮笑脸翻到上铺午休去了。
我把韬韬请客吃饭的事告诉了我们这伙人,没想到的是,大家竟都有些犹豫,最后勉为其难的答应了。我看到冷暖和矫眉颜抵御式的姿态。
51
我给母亲打了电话,告诉她一切安好。
母亲的话里有些浅浅的期盼,唠唠叨叨半天。末了,我给她说中秋节不回家了,她“嗯”了一声,话再也接不下去了。
“那我挂了?”我说。
“孩子你还需要钱吗?”母亲说。
我算了算身上真不富裕了,最多再撑一个星期就会断粮了,但我还是说:“不用,够花的,你放心。”
“嗯。”母亲很欣慰。
当人民警察说“你放心”,会感触到一股力量;当医生说“你放心”,会得到一个心灵上的拥抱;当母亲听到儿子对她说“你放心”,她该有多骄傲。
不再年轻,真的不再年轻。
十八岁的我们。
十八岁的我们的母亲。
…
韬韬请客吃饭,给当场的所有人道了歉。谈开了,什么也都好了。这次吃饭大伙比较大胆,四个男生怂恿两个女生翻墙溜出校园,坐上大巴回了济南市里,韬韬请我们吃了139元一位的自助餐,我骂他烧包,他掰着手指给我算:“这地儿提供无限量的哈根达斯,吃上三碗就回本了,吃上四碗就赚了。”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总感觉不是那么个意思,算了,懒得反驳,反正大家心情都好。
吃完自助又坐大巴慌张返回学校,幸好赶上了末班车,要不然我们六个人夜不归宿会被记处分的。
两个多小时后走到学校门口,冷暖说走正门就行不用爬墙了。我们心虚着叫起传达室的老大爷给我们开了门。房依依脸上红彤彤的低着头像是喝醉了酒一样,我直勾勾看着她,如此肆无忌惮。这时,我多想抹去我与她之间的那层氤氲,我多想跳出我与她之间的那些蜿蜒。
不是要做自己吗?
“看我干什么?”她拿手指捅我腰,差点蹦起来。
“看你表情真好笑,没逃过课吧?”我说。
“听说会被记处分的。”房依依小心翼翼。
“那你就躲在我身后吧!”我逞英雄似的。
她也就真扶住了我腰两侧,轻嗔出柔软的气息,在黑夜,在我的瞳孔中,绽放璀璨的烟火。
陈木水瞥我一眼,快走了几步;刘韬韬选择扭头;冷暖追上陈木水,在暗夜下吹着欢愉的口哨。
“完了,遇到纠察队。”韬韬转过脑袋看着我们,不远处是苏忱等几个人握着手电筒在巡逻。
房依依的双手在我腰系拽得更紧,我闭住了眼,微笑。
“怕什么,苏忱又不会逮我们。”陈木水说:“都是一个宿舍的。”
果然,手电筒照在木水身上,便移开了。苏忱的身影逐渐远了。
“没事。”我无意识摸了摸房依依的脸庞,然后就……
可耻的硬了。
哈哈,这就是青春啊!我变成躬着身子行走(男生都懂的)对房依依说:“我今天挺开心的。”
她沉默。
“那个……你看今晚,我成功把你带回学校了。”
她还是没说一个字,只是轻轻在我腰上拧了一把。
“疼。”我呲牙咧嘴。
“你想对我说什么?”房依依在我身后问。
“没什么啊。”我不敢表白,又扯话题:“你画的墙报全年级第一呢。”
“是陈木水厉害,我给他打杂的。”
“是这样啊。”我没了情绪,同时发现这句话让我没必要再躬着走路了。
“再给你个机会。”房依依突然说。
“什么机会?”虽然我最好的理解认为这是暗示,可我不确定。
此刻,房依依的手离开了我的身子,她去找矫眉颜了。
回宿舍,我把这事告诉了冷暖,他对我一阵骂啊,sb无限重复。
“我已经告诉依依,你喜欢她。我不是说过我会帮你追求她吗?”冷暖的举动显得比我还上心。
“我不好意思啊。”
“真够你了。”
52
时间真快,距军训结束还有两天时间。而今天,还是中秋节前夕,我给母亲打了电话。
“爸呢?”
…
今天学校举行了中秋节晚会,2012级全体新生强制去当观众。晚会几乎全部是唱歌舞蹈,还有两支乐队演奏、一首诗朗诵、散打表演、一场cosplay。节目都很好看,精彩纷呈一波又一波的叫好声。虽然是强制来观看,感觉还是值得的。那个追求刘韬韬还被冷暖飞踢的微胖女孩子“称霸”了整个现场,她还有她的朋友表演的爵士舞吸引了许多人的眼球,包括刘韬韬。
我刺激他:“多好的姑娘啊,后悔不接人家情书了吧。”
舞台上的韩娣化了淡妆真的很美,可我总觉得这女生少些什么。冷暖对她的那一脚飞踢,在我心里留着与她敌对的想法。日常的生活中看着她温柔可人,几乎很少说话,就像是另一个房依依。
关于韩娣的事我只知道那次她给刘韬韬送情书,于是我问韬韬:“这女生后来又跟你说过什么?”
他挑起眉毛对我说:“手机里有好多和她聊天的短信,不过这周就不理我了。之前都是她给我发短信,现在不理我,我也不太好意思去主动联系她。他一后仰拿指尖杵了杵矫眉颜:“喂,你怎么不去演节目?是不是技不如人?”韬韬笑起来。
矫眉颜对刘韬韬的挑衅习以为常,有对付他的独特办法,用武力解决一切,她在韬韬后仰的脖子上狠狠划了一把,留下了一道道指甲血印。
冷暖和木水都说:“该。”我也一直在笑。
“靠,你们几个看到哥们儿受欺负还落井下石。”韬韬唏嘘着,拿手捂住脖子。
这场晚会的主持人是房依依和溢超(本来应该是肖五主持的),因此我们几个人留到最后帮忙打扫卫生。压轴节目的时候学生几乎都溜光了,所以只有很少数人见到了肖五的breaking表演。
几乎完美就像是电视上播出的节目一样。
晚会结束大家去后台“探班”。借着还未卸去光彩的舞台,我们六个人一起合了影。如同斑斓的霓虹,映着最美丽的笑容。从这个世界的不同角落,我们相遇,渐渐相知,经历喜怒哀乐,终于换来了属于我们的归宿。
我们看到了韩娣挽着肖五的手臂。
“你们恋爱了?”
“这么亲昵还看不出来吗?”肖五脸上都是笑容,都是阳光。
我悄悄说:“韬韬怪不得人家不理你了,她找到更好的目标了。”
刘韬韬很失望,他叹口气却说:“终于摆脱这女人的骚扰了。”接着他把手机扔给我:“替我把这些短信都删了吧。”其实人都是这样,自己明明不想要却也不想让别人得到。全选了五百多条,还单独创建了个文件夹,都是和这女生的聊天记录。韬韬用的是黑莓手机,所以我并没有给他删除,而是把这个文件夹隐藏了。
“删完了,”我把手机还给他:“说实话韩娣还是个不错的女孩呢。”
“得了吧,又胖,还得要化妆品遮丑,整天在肖五身边腻歪,嗲的恶心。”韬韬无所谓的样子:“最重要的我还有房依依。”
他在我身边跑远,挥舞着双臂冲向房依依:“大美女主持人,给我签个名呗,签脸上。”
房依依笑吟吟“赏”他一耳光,两个人聊了好久。
刘韬韬,你知道吗,我也喜欢房依依。不仅是我,还有木水,还有冷暖。注定每个人都得不到想要的结果,残酷的现实是改变人生的方向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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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心里一点没有韩娣,为什么不能坦然面对她与肖五?为什么不能大气的说声祝你幸福?为什么没勇气删掉存在手机里的短信?
有一个女孩,也许你不喜欢或不能喜欢,但你心里一定有她,不吭不讲不言不语,一定有她的“专有文件夹”。(码电子稿的时候笔者身边有很多结婚的朋友,大都是合适甚至是凑合而不是死心塌地的为了喜欢而结婚)
所以,我说:“祝你和肖五学长幸福喽。”怎么说我也是和韩娣同班的,我上前寒暄。
韩娣更紧地握住肖五,她可爱的笑容回应着我。
溢超和肖五说要请客吃饭,谢谢我们几个帮忙打扫卫生。他俩叫上刘建国,带我们六个人浩浩荡荡从正门离校。
站门岗的保安根本不阻拦我们的出校,虽说学校有死规定不准夜间离校,但毕竟“规定”只是个“腚”。
晚上一起在学校附近吃烧烤,后来米兰和韩娣也赶来了,这帮人占了最大的那张桌子,四个女生坐在一起,怎么看都是米兰学姐最美。她不单是美,更主要的是气质。当我与她对视,她浅浅一笑,像盘丝洞的妖精含情脉脉,瞬间挪不开视线,幸好冷暖踩了我一脚。
我纳闷的是当我们围圈而坐,米兰身边挨着的竟是陈木水。两人一句话没说,可是溢超离开桌子上厕所时陈木水和米兰立马无话不谈,就像……偷s情一样。
肖五和韩娣靠得越来越近,后来就坐在了一张椅子上,他们的眼里只有对方。
冷暖和房依依聊得很开,一个个小细节总是像一颗颗钉子禁锢我。他为她拧开瓶盖,为她递去烧烤和拒绝别人给的,比如陈木水给房依依送过去几个鸡翅,冷暖推开他的手:“依依不吃这个。”最令我不舒服的,他盲眼从房依依的包里拿出她想要的东西。
我只得和矫眉颜有一茬没一茬的东拉西扯,这也好过韬韬和刘建国聊凤凰传奇。
生活如此多娇。谁也没注意到,雨水零星落下来。在露天的烧烤摊,我们一点一点被浸湿也没有人提出要散席。
一起举杯,纷乱的玻璃碰撞声,大伙触摸到了青春的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