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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沙丁鱼的独白74-7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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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拒绝了。我们无话可说,穿过好几条马路,去了一家比较高档的旋转自助餐厅。在一栋高楼的顶层环境很好价格也比较贵,199元一位,坐在那儿能俯视楼下拥挤的车辆和行人。那些在我眼里看来小如蚂蚁的高等生物,又有多少像我一样焦急的想要达到目的地,见到想要见的人,做想要做的事。祈愿他们能心想事成。

    我和我的周围遍布着奶油味道,坐在这里,被撒上面包屑,等油温热,接着跳进去炸成金黄色,色香味美。在取悦谢蔗禾的过程中,需要做很多努力,花很多心思。女生享受被追求的过程,男生也乐此不疲。尽管刚才的拒绝让我难堪,我还是觉得既然她会大老远跑济南找我,就一定在主观上承认和接受了。上次与她拥抱印象深刻,我的毛孔扩开,分泌停不止的荷尔蒙。我抬起头继续微笑,看着她就赏心悦目。

    谢蔗禾仅吃了一点就放下餐具,拨弄手机,桌子挡住了她的半个身子,她低下头,蓬松的黑发盖住她的表情。我肚子饿着心想着二百块钱一位呢,不吃回本怎么行。不过还矛盾着呢,万一猛吃会让她印象很不好。

    谢蔗禾收了手机托起腮,饶有兴趣盯着我,我知道她在看我,索性不看她,低着头吃东西。

    “你和他很像。”谢蔗禾换了个姿势托住下巴。

    “他是谁?”我明知故问,肯定是那个给她寄东西的男朋友。

    果不其然,谢蔗禾向我提起了他:“他在长春学画画的,在东北呆了好几年。后来他回到济南,我找了他几回,还见了他曾经的女朋友。他的心一直不在我这里,我知道他忘不了。我下了决心也来了济南,以为……”谢蔗禾不说了。不需再说我也明白接下来的故事。

    “把手给我。”我郑重其事。

    隔着不长的桌子,她把手伸出来,我们十指交叉,我攒上劲儿:“相信我。”

    自助餐厅附近的广场上演着音乐喷泉,缤纷的霓虹灯环绕着涌向高处的水柱,配乐是维塔斯的《歌剧2》。今天是“十·一”,来济南游玩的旅客皆举着手机录像留影,小孩的尖叫很完美的给喷泉打着节奏,他们的父母把孩子衣服脱掉,在不深不浅的荷花泉池里嬉闹。

    “你说你要有小孩子那样快乐无忧无虑多好。”我说:“对不起让你想起不愉快的事。”

    她摇摇头:“长大以后他们也会如同我们,我们小时候也像他们。”谢蔗禾抽回手,望着窗外。

    “哎!”我逗她开心:“你小时候这么不淑女啊,光着屁股在水里瞎跑?”

    “讨厌,”她攥着拳头冲我示威:“李织旎你是不是想死。”

    “嗯。”我故作羞涩:“我还想死去活来。”

    “你们这些学艺术练体育的都有病。”她是能听懂我的话,扭头继续看窗外:“去看喷泉好不好。”

    我点头。

    在车流奔腾的大街上,再次去试着牵谢蔗禾的手,她没有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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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身前像是有一袭倩影,喷薄着朝气的活泼的味道。那个真正忘不了的人,也许有娇蛮、不讲理,却依旧爱的无以复加。悦耳的风铃摇摆出规律的弧线,它一直停不下来,因为永远有柔风的抚慰。

    很可惜,我们走到喷泉前,歌曲已近终了。在最后水煮喷的最高之时,谢蔗禾包里有带着小型相机,我为她拍了照片。她弯着双膝,伸出老套的“V”字手,或者是把握的时机不对,或者是我粗糙的摄像技术,在欢呼雀跃的人群中,我没能照好,镜头中的范围无法记录水柱的全貌,那美好的景象看起来浑浊不堪。但照片看起来还不错,因为人是美的。

    我们总是看到丑陋而不停咒骂,看到美好的就想不停褒奖。眼里能装下的太少,就像那腾空而起的七彩水柱,不是小小的相机就能承载下的。我盯着照片出神,谢蔗禾凑过来问我发什么呆,我猛然抱住了身边的她,拿相机给我俩合影。歌曲正结束,喷到很高的水柱从天空破碎,倾泻下来,淋湿泉池附近的人。呜呜呀呀的人群作鸟兽散,池子里玩乐的孩童对他们父母仓皇逃走的样子感到不解,从水中磕磕绊绊还大喊“爸爸妈妈你们不要我了吗”。

    谢蔗禾把头埋在我的肩上。我更用力的抱紧了她,虽然水还是不留情面打湿我俩。谢蔗禾比我要惨,水已经渗过她的雪纺上衣,黑色的内衣带子漏出来。我毫无用处地给她拍打身上,手碰到那些黑色带子有种小小作祟的成就。也就那么一不小心,我扯开她背后横着的那条黑带子。

    她立马紧握住我:“讨厌!”

    我真不是故意解开的。我解释了几句,说也说不清。她夹紧双臂,头也没回准确用高跟鞋跟踩住我:“李织旎你真是流氓大流氓!”咬牙切齿的。

    忙了半天也没对准内衣上的铁钩子,她一旁踩着我,一旁要我帮忙。我说你不怕我再耍个流氓,她又狠踩我。

    这任务其实挺好,我使劲拽了拽背后没系上的两根黑色带子,谢蔗禾的胸往前挺了挺。“是不是很紧啊,那我轻点。”

    “你快点就好。”她扭着头面红耳赤。

    “好了。”我给她扣上钩子,从身后抱住她。闻见她发丝上的香味,我咬住了她几根头发。

    “李织旎你又发什么神经?”她挣脱着要推开我,努力未果后就妥协了:“有本事你就这样一直抱着。”

    我不吱声,在她后背蹭来蹭去,过了许久我在她耳边细语:“我只想这样抱着你一晚。”

    谢蔗禾摸了摸我的头,这明显让我撒娇不是吗。我捏细了嗓子:“今晚和我一块儿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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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撑开双臂摆脱,轻而易举从我怀中离开,回过来身子,盯着我看。说完刚才的话,我有点后悔,但也抱着希望。双手紧紧扣着谢蔗禾也由于分心被她一挣就开。

    “送我去车站。”她已经迈开脚,修长又雪白的美腿踩着高跟鞋引来路人直勾勾的眼神。我小跑几步与她并排:“谢蔗禾,我真没别的想法。”

    “只是单纯的要占便宜呗?”她正脸都不给,越走越快。

    “你别走这么快好不,我就是好心提醒你车站不在这边。”

    她停下来:“怎么不早说。”

    “还有一件事,你看现在几点了,哪还有回学校的大巴。”

    “也对,”谢蔗禾若有所思:“我还得和你住一起了?”

    我乐了:“你放心我是正人君子。”然后又简单抱她下,像孩子满足愿望兴高采烈的欣喜样子。

    谢蔗禾捋了捋头发,叹了口气,她的手机响个不停,却没有任何想接的意思任由它叫。我知道,是他,那个谢蔗禾心里的人。不久前,他还寄来了一堆东西,还有代表爱情的心形巧克力。而现在,她缓缓接受着我的爱情。

    是怎么了呢?我突然发现我不懂的不仅仅是房依依,还有谢蔗禾。

    有些沉默不适合打破,我选择静静与她并排走。看了眼谢蔗禾,我还记得与张莹最后一次见面,她的眼神,也如谢蔗禾一般无法言喻令人心痛。我的目的本身就错了,谢蔗禾来找我,根本不是为了我所想的样子。她要来释怀,来努力忘记一个忘不掉的人。这个东北女孩子坚强倔强,想争取到属于她的一切。我傻不愣咚兴高采烈出现在她身边,却不懂她是心碎的失魂的影子而已。走不出的阴霾,到哪都是漆黑一片。

    而我,又哪里甘心做这个替补。谢蔗禾的手机铃声重复唱着,是林忆莲的《至少还有你》。

    “我怕时间太快,不够将你看仔细,我怕时间太慢,日夜担心失去你,恨不得一夜白头,永不分离……”

    “接吧,”我对她说:“他给你打来电话,证明还在乎你。”

    谢蔗禾没落的眼神看着我:“你们男生真虚伪,既然能做得出,还掩饰什么?”她还是接起了电话,那头叨叨不停,谢蔗禾只字不提。我心里不是滋味。

    大街上人渐渐少去,喧闹的气氛稍变疲惫。相爱会是变质的,曲终人散,各自纷飞就像这份熙熙攘攘的喧闹,迟早落幕。

    谢蔗禾终于开口了:“你说完没?”打断了那头的人:“我们不要在一起了。”随即挂了电话:“走吧,没事了。”她冲我一笑。

    我揉揉眼睛,恍惚里看到两个人影渐渐重叠,憔悴不堪。谢蔗禾垮住我,在我脸上留下一个浅吻:“睡觉。”

    我就这样很窝囊的得到了谢蔗禾的吻。

    于是我们也消失在大街上。在宾馆的门口,我忐忑登上三级台阶,忐忑走向柜台,忐忑询问双人间还有没有。

    服务的姐姐问我要不要带电脑的房间,有电脑的要贵五十块钱。我说那还是要有电脑的吧。我要是说开便宜的房间,总觉得在谢蔗禾面前掉价。男人的虚伪啊。

    再然后是要身份证,我未成年时上网吧的样子就浮现在眼前。想一想今晚就会当一个真正长大的男人了,我心里偷偷笑。

    一盆冷水浇下来。

    “李织旎,”谢蔗禾说:“我们住两个房间。”

    “哦。”她的一句话让我垂头丧气。服务员用异样的眼神看我们。谢蔗禾还挎着我,我们看上去就像情侣。

    两间带电脑的单人房,我送谢蔗禾进房间便被拒之门外了。灰头土脸长叹气,始终有另一个人在谢蔗禾心里。

    洗完澡,打开电视换台换台换台,心思在她身上。谢蔗禾在干什么?她会不会回拨那个号码变温婉,她会不会拿出相机看下我们刚才合影的照片。心想应该去玩下那台价值五十块钱的电脑转移注意力,但躺着翻来覆去根本不想爬起来。

    电视机恰巧播放《至少还有你》。我莫名急躁关掉电视,按捺不住终于下定决心去敲她的门。

    我想要告诉你,无论如何,此时此刻,你现在还有我。

    我想告诉你,我喜欢你,有关于爱的那种喜欢,不管你是否惦记那个他。

    谢蔗禾。

    我不想你忧伤。

    而你,离开的影子都是哭泣的,让我怜惜你的悲切。我怕你苍凉的眼神,因为我几乎看到了你的灵魂从身体里飞出来,于是在你的瞳孔里看不到形状看不到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