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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他们现在安全了。”系主任叹口气:“现在小年轻的非要过什么圣诞节,还想放烟花浪漫一把,不把安全隐患放眼里,多大的小毛孩一点事都不懂。”他愁眉苦脸的样子让我觉得系主任是个真真正正为学生操心的领导,怪不得大家都对他无比敬畏。
最后他说:“你们要学会珍惜自己。好了,快去睡觉,板报明天再说。”
“可是副院长说明天八点要看板报的,主任……”房依依小声说。
“我说了算。”他强硬地回答,然后带上门走了。
在系主任走后抓紧联系陈木水和矫眉颜,但都没打通电话,我看着房依依忧心忡忡的样子安慰道:“都说了现在安全了,别担心。”
“这傻妮子一点都不会照顾自己。”房依依紧着眉毛。
矫眉颜,你该有多庆幸,有人还挂念着你。假使你知道房依依的真实想法,绝不会再说她的坏话吧。想象到此为止,我操起大白云毛笔,蘸着水彩颜料涂涂画画。不管谁说了算,没完成任务,我们这种小角色都会惹一身麻烦的。
“主任都说了明天再完成,回去睡吧。”
“不行。”我说:“主任这么关心我们,必须把手里的活干完,对得起他。”我微微一笑:“你睡一会儿吧,交给我让我试试看。不过你睡姿最好内敛点,要是太撩人说不定我会……”
“你敢。”她听懂的。
“你看我敢不敢。”
“那你也画不完板报,我才不帮你。”她撅着嘴,我这帮忙打下手的变成主要负责人了。其实房依依说这种话是因为板报几乎几经完成,只差一处图案,对她来说最多二十分钟就搞定。
她靠在绸子上玩手机,时不时抬头看我一眼,流露着期望。对我不放心她还是站在我身旁,惊讶地捂住口:“你真的挺有天赋啊,画得挺好看哦。”
“激动到想要以身相许了吧。”我俏皮冲她眨眼,却一笔下错了,努力半天就给毁掉了。
“白痴,做事能不能集中下注意力。”她拿过画笔,花了几分钟修缮,补救回来,但看起来有点别扭。
板报已经完成。房依依跟我说:“我怕你真不懂我说的话。女孩子需要一个理由。我的理由是,我为了另一个人去喜欢你。另一个人我根本不了解他,我也和他没太大关系,你明白吗?这么久了,我不需要再强加一个理由了吧?”
你说矫眉颜一直都是喜欢我,这也是给自己找的理由吧?
她指了指板报:“如果你拿了第一名,我愿意给你。”
万米长跑。
我坚定地说:“你还真找对人了,我是个运动员。”
“我哪能不知道,我刚开学就看到你的档案了。”她话锋一转:“你应该学过绘画吧?”
“我爸爸研究了一辈子的国画书法篆刻,可能是天赋的原因。”莫名其妙想起了父亲,他在哪,发生了什么事才会这么久杳无音讯,连打个电话的时间都没有。
我愣了老半天,房依依叫我都没注意。她拉着我的袖子:“怎么了?”
“没事,我们回去吧,都快四点了。”我摸了摸她的头:“我能跑第一,还能帮你办板报,我要等到你一百个真心实意,再得到你。”
大大方方牵起手,走在黑夜茫茫的路上,说不上是什么感受,只有觉得失而复得弥足珍贵。曾经一度冷战,以为可以不理不睬,却又一刹那喜欢到无以复加恨不得融为一体。爱和恨都是瞬间,却也永恒。
相信时间终会把我们放到一条正确的路上,即使它崎岖、布满荆棘。
房依依,你也是我平安夜最好的礼物。
…
蹑手蹑脚回宿舍,桌上放着三个苹果,贴着纸条“刘韬韬送给李织旎”“刘韬韬送给陈木水”“刘韬韬送给冷暖”。屋子里只有他一个人,微微鼾声。
我该不该与他们分享这份恋情?他们都是喜欢房依依的。木水迷恋的是死去的房静雪,因此他需要这个妹妹了却所有过去的思念;韬韬追了依依这么多年,这份对爱的坚持和执着甚至变成了一种品质;冷暖最了解她,保护着她的安全,知道她的品味知道她的包包里装着什么,曾为她不顾一切,这是动了真心。
不,房依依不是商品,她有自己的选择。经历家庭变故,受到无数人的打击造谣,她早就做了真正的自己。不像我听到几句流言就否定了一个心爱的女孩,不像我被几个男生脱掉裤子就近乎发狂。
韩娣对我说过,冷暖亲口告诉过谢蔗禾一些事情。可是冷暖又怎么会去诋毁房依依呢?韩娣没理由撒谎骗我,那么有人骗了韩娣,是那个和我在谈恋爱却不爱我的谢蔗禾。她又为什么这么做?
和谢蔗禾还有许多事没撇清,看来还要做个了断。说实话,我只能不信任谢蔗禾,这样的结局才是最好。就像临别前谢蔗禾忠告我的话,她只是一个再也见不到的人。
不明不白就离开,真的非常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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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乐意再听到有关房依依的坏话,一丁点也不能,否则,我就很跟那个人拼命,说到做到。
…
起床号响,冷暖推门进来,他看到桌子上的苹果,挑中最大的那个,咬了一口,皱着眉万般无奈撕掉苹果上的字条。
我肯定是不参加晨跑了,翻身继续睡觉。韬韬打着病号的幌子,整日全休,就连号响都免疫了。冷暖脱了衣服,咯吱咯吱爬到上铺拆开被子。加上木水出事,一宿舍人集体翘了早操,中队长可能会大发雷霆的。
“冷暖你干什么去了?”我问他。
“网吧通宵。”他无力地回答。
“告诉你件事,木水和矫眉颜出事了。”我尽量压低声音。
冷暖打了哈欠:“陈木水的事我都知道了,他现在挺安全的,派出所录口供呢。睡吧,等会儿那小子就出现了。”
“害我担心一晚上。他,给你打电话了?”我心里很不平衡,最先想到的人为什么不是我。要知道,木水认识我应该更久。
“睡了睡了。”他很不耐烦。
好吧,我和房依依的事就不告诉你了。折腾折腾的,哪还能睡着。我还是穿了衣服起床跑操,得为万米长跑比赛做准备了。
而因为陈木水和矫眉颜的事,大早上紧急开班务会。老师很重视此事,满脸的急躁显得憋了一肚子气。五中队的同学总给年轻的中队长找茬儿,系主任没批评我们,应该把火都发到老师身上了。
“都清楚发生什么事了吧。”中队长没好气的开门见山:“昨天晚上陈木水和矫眉颜去校园后山放烟花,引来了两个二十多岁的男子实施抢劫,拿走了两部手机和现金。”她接着说:“陈木水和矫眉颜比较配合,破财免灾。可是两坏蛋不让矫眉颜离开,欲实施性侵。幸好陈木水还有点男人味,护在矫眉颜前边,然后和持刀的歹徒厮打起来,被划伤两刀。纠察队巡逻时听见了后山的声响赶了过去,索性没发生更纵深的事故。”
大体就这样,神经质大条的矫眉颜非要看烟花,凌时我和房依依在板报室看到的璀璨,也是那俩人燃放的。学院所处在小山沟里,周围有几个村庄,应该没人无聊到追求洋节日的喜庆,只可能是学校里天真无邪的孩子们啊。
几个女生感叹,他俩应该不离不弃执笔终身的,经历过生死挣扎,订婚才是正解。至此,中队长开班会已经没有了任何意义。
解散,房依依叫我帮她挂黑板报,顾不得吃饭,朝她所在的地点一路小跑。逆向的风毫不犹豫地穿透衣领,举起沙土像针一样刺进皮肤,感受到了实实在在的疼,耳朵都要刮掉了。我把它当成爱情路上的坎坷,我想我若坚持不懈,爱情必定会矢志不渝。
两个人,竟然只有我们两个人,一趟趟搬黑板。我嘀咕问道:“学生会不是挺多人吗,不能一块儿帮个忙?”她说:“都有各自的任务,我哪好意思张口叫人。就我们两个也挺好的。我又不是娇气的女生,散打可不是白学的。”顺势做出个亮肌肉的姿势。
我笑不出来。难怪小丫头整天累死累活的,因为难于启齿求别人帮忙,苦累吞进自己肚子里。我知道每个人都不愿与有“校妓”流言的女生沾上关系,这是不幸的家庭造成的后果。包括冷暖,他一直信任着房依依,却看到了房依依和肖五出入宾馆的照片。
也包括我。
所以我想许她一份未来,美到像童话里的结局。
房依依,我感觉和你在一起好久了,对你的喜欢,从未消失过。
挂完最后一块黑板,食堂空空如也。各个窗口的工作人员张罗着收摊,我只买到几两油饼外加小咸菜。
“凑合吃吧。”我耸耸肩:“来得太晚了。”
她摆摆手:“没事,我吃得少,就怕你不够。”房依依替我夹了饼,往我嘴边递,我配合着张开口,很暧昧的动作。
心脏“咚咚”跳动,她甜甜的笑容如此昂贵,我幸得独属。房依依只是看着我,澄澈的眼睛映着我的模样。我装做孩子一般毫不顾忌鼓着腮帮子把嘴巴填满。很希望,能有融化的巧克力涂抹在我生活的每一个角落中,我在浓浓的蔗糖里与房依依腻在一起,无所忌惮,被弄脏了也依旧快乐。
窗口的老板娘端给我们两碗疙瘩汤:“这是自个儿家吃的,不要钱。你们也尝尝。”每时每刻都有惊喜,这额外的汤冒着热气,冬天的寒冷都不敢凑过身子靠近。
我憋着一嘴的油饼想要挤出句谢谢,可稍微张口嘴巴就要裂开似的,侧身对着老板娘露出难看的表情,她冲我们摆摆手就离开了。氤氲的热气腾腾朝上,好似致给春天的一封信。
并排行走时,我喜欢往房依依那边靠。我说我必须少吃一点点,她问为什么,我凑在她耳边说:“少吃点减轻体重,到时候跑第一名。”正巧看到了昨晚被我一笔画毁了图案的那张黑板,后来修改的别扭图案已经全被抹去,重新画上更美的一簇花。我低下了头,有些难过,房依依付出的太多了。想起了一句英文诗句“if any chance to heave a sigh,they pity me,and not my grief.”
如果有人为我叹息,他怜悯我,并不是因我的悲苦。
抬头看了一眼,天格外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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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蔗禾走后,刘韬韬成为我的同位。作为病号,他只是嫌无聊时才会到班里来上课,跟我聊天,还跟任课教师捣乱。韬韬注意我跟房依依前后脚打报告进来,刻意埋下了头。我坐在他身边首先就坦白了:“我和她谈恋爱了。”
“恭喜啊。”他露着似乎比我还高兴的表情:“我早就觉得你会成功。”
“陈木水也和矫眉颜在一起了。”我接着把昨天他俩出意外的事陈述给了韬韬。
刘韬韬强颜欢笑:“你们突然抱团谈恋爱弄得我很难受啊,我这光棍杵在泥巴里喟叹吧。”
“无论如何,咱俩是兄弟。”我说:“我把你看得很重要。”
“说实在的我有点后悔韩娣了,感觉她越来越漂亮。那时候觉得自己一定会感动房依依,但是当一个人已经习惯了拒绝你,做再好都是徒劳。”他趴在桌子上:“人家韩娣和肖五也挺幸福的。”
我想起了自己说过很多次的“不再追求房依依”,可终究还是食言。到今天,没有人揪出我当初信誓旦旦说的那话,我好像真的明白了每个人费劲心思去弥补、去撒谎,觉得滴水不漏大肆说给别人听,那些话,只是演给自己看。
任课老师所做的ppt展示着伟人说过的话:“既要仰望天空,又要脚踏实地”。或许人人有着不可实现的梦想,通过努力,梦想几乎近在咫尺,但最后还是抓不住,又变成那个遥不可及的梦。这个过程中,收获开心、兴奋,并为之更用功的拼搏,道路上再多荆棘再多刀山火海遇之无悔。脚踏实地,一步一步走的路留下了脚印,成为脑海中的深深记忆,谁也不能保证在一起以后就长相厮守,你我都无从选择,我们仅能再努力点,再努力点,让脑海中的记忆留下幸福的一分一秒。
如果你听到她说“我错过了刘韬韬”你该怎么想。我只是运气比你好那么一点点,我出现在合适的时机。
我脑袋里很乱,我也不理解自己为什么要胡思乱想。总之,和房依依在一起,我觉得愧对你们几个。
…
中午的时候见到了陈木水,老多人窜到我们宿舍询问情况外加调侃。很显然在他们神采奕奕的神色里,更关注陈木水带着女生放烟花是多么浪漫的一件事。“要是没有那歹徒你们俩嘿嘿嘿……”木水无可奈何被挤在中间,直到冷暖破口大骂“他妈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众人才撤开。
只剩我们四个,冷暖关切道:“吃没吃饭,桌子上是留给你的苹果。”
“让你们担心了。”木水难得的充满感激。他拿起苹果咬了一口:“挺甜,谢谢你冷暖。”
原本苹果上贴着的纸条不翼而飞,我看着刘韬韬想说又不能说的纠结,暗自感叹。所以你看,在木水最最需要帮助和安慰的时候,最先想到的就是冷暖。
人需要问候,再虚伪也是问候。听者有心足矣。
刘韬韬此时表情挺滑稽的。他送的苹果实实在在变成了另一个人的道具。冷暖借花献佛,我都感觉蛮不爽的。
可能是因为陈木水出了事没有联系我却联系了冷暖的原因。
下午讲中国近代史,是大课、选修,期末考试开卷,所以冷暖决定直接翘掉去网吧玩游戏。我和韬韬午觉没怎么睡醒就习惯性的去上课了,偌大的教室仅有三十来口人丁,就两个男生,我和韬韬,黑线。我俩的郁闷随同老师的到来彻底衍变成懊悔:“来来来两个男孩子坐第一排。”
把这份懊悔及时转换的方法是我们一起讲冷暖坏话。我脱口而出把谢蔗禾的背叛倾尽。韬韬吃惊问:“真的假的?”
“谢蔗禾都承认了。”我哭笑不得。
“那你还和冷暖谈交情?”刘韬韬感到不可思议。
“本想理论清楚这件事的,又一想谢蔗禾都走了,没什么必要。”这话说的很没底气,其实是我被谢蔗禾拿住了,她教给我不要去纠缠背叛的事了。我握紧了拳头:“他娘的冷暖有什么好的,一个个往他身边靠。还记得咱们刚开学就看到了房依依哭着追赶冷暖。”
我们的窃窃私语被老师打断了,老人家又对当前的座次不满意了:“坐右边的女生,你和班长坐同桌。”
众人回头看,两个单独坐一桌的人,其一是迟到的班长房依依,另一个是浓妆艳抹的韩娣。化妆倒是能理解,问题是韩娣整了一套相当夸张的容妆,在我看来是ladygaga来我们班上课了。
老师的话并没有引起两人的反应。尤其是韩娣,头都没有抬。这老师似乎喜欢成双成对的事,不能容忍单数出现,简直是典型的强迫症啊。
“老师给你说话你听见没有?”讲台上的老人家微微动怒。
韩娣抬起头:“我听见了,可我不想跟她坐一桌。”
轰!扔下了一枚重磅炸弹。明眼人都看出这她俩有矛盾,也许是文宣部副部长和下属的矛盾,也许是韩娣不想挨着流言满天飞的房依依太近。
我忧心忡忡瞥着房依依,她低下头,表情有些难堪,微红着脸颊,呷着嘴。我瞬间决定坐到房依依旁边。韬韬也有眼色,起身到了韩娣身边的座位:“老师这样分配你满意了吧?”
教室里三十来人看戏甩头摇来摇去,我也冲老师说:“您接着上课吧。”我伸开手掌覆在房依依攥紧的拳头上,悄声说:“有我,别想太多。”我转向我露着不甘的微笑。我想韬韬他跟我一样劝着韩娣的吧。
握住了她攥紧的拳头,反而让她觉得更委屈双眼蹒跚充斥泪水,嘴唇抖动着。我也不知道再说些什么安慰她只能更用力的握住她的小手。“韩娣恨你是冷暖的错,不怪你。她还恨所有跟冷暖关系好的人”房依依在顿了一下后强颜欢笑。“我不会让别人欺负你的,我下课就去找韩娣。”她摇着头。“你怎么了,你跟我说句话成吗?”
房依依那梨花带雨的眸子闪了一下,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你让我说什么啊,讨厌!”
所有人的目光又冲着我来了。像我这样的小男生根本猜不透女生的心思,如同闯了大祸:“亲姐姐啊你怎么哭了啊别哭了啊……”这老师的课又讲不下去了。
我毅然决然拉起她的手:“你觉得委屈咱俩就不待在这里了。”是的,在所有人面前拉起她的手,一齐离开了教室。大家就更明白了,我和房依依,谈恋爱了。
我改掉了qq状态。
“我爱你,房依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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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上一条状态还是“我感觉我配不上你但我会好好对你”,是写给谢蔗禾的,多可笑。
晚上躺床上睡不着,我和刘韬韬发短信。(…)他轻轻动一下脚趾头我都能听见,却没法直接交流,冷暖在。
“早上和韩娣聊什么?”我问。
“过得好不好,幸不幸福之类的。”他回。
“有什么感触?”
“也没。就是发现她脸上好几处伤,并不是对房依依有敌意,只是不想让别人发现,所以不愿房依依坐旁边。”
又是伤。有一次,原本神情镇定的韩娣被我触及到她的伤,立马表现出心不在焉,不由自主的慌乱,还说出了谢蔗禾和冷暖的事。
刘韬韬的短信又传来“可能是和肖五在一起被打的吧?”
“又不是结婚了,只是谈个恋爱。肖五不可能动手打人啊。”其实我心里想的和韬韬一样。
“既然不是家庭暴力那就是特殊的癖好。”韬韬短信发过来,在上铺露出脑袋,贱兮兮地笑出猪叫,指着我说了些少儿不宜的话。看来这种话题能把原则打破,我俩开始大声交谈。猛然注意到自己还佩戴着谢蔗禾织给我的红绳。摘下它来就想扔出去,心里却起了波澜,看来还是忘不掉谢蔗禾。
冷暖听见我们的声音:“你们还没睡啊,我跟你们商量件事,你们对米兰感不感兴趣?”
我说:“你又想什么呢!”
韬韬还没在刚才满脑淫欲的思维中转出来:“对这么漂亮的女生当然感兴趣!”
陈木水应该是睡着了。
我以为这话只是寂寞空虚冷的几个男生无聊时说起的话题,一觉醒来就忘了。
…
心里装着最多的,是马上举行的冬季万米长跑。这成了我需要交给房依依的作业———第一名。为此每天坚持跑步四个多小时甚至更多,当然,不是曾经练百米时的那么专业和惨无人道,只是下肢力量的训练与体能储备而已。
韩娣给我发消息:“你怎么能和房依依在一起,我告诉过你有关于她的事吧。还有我得说清楚,选修课上我就是不想和她坐一起,这个婊子,她就是故意插在我和肖五中间!李织旎,我好心劝你,谢蔗禾的亏你没吃够吗?”
看来我和韬韬猜对了韩娣受伤的原因,的确是肖五打的。他俩是为了房依依起纠纷,而韩娣又来好心劝我。
“不要信那些谣言。”这是我给韩娣的回复。
“谣言?我亲眼看见了房依依和冷暖进出男生宿舍,我亲眼看见了房依依和肖五进出宾馆。高中时,我和冷暖谈过恋爱的。其实和谢蔗禾装作这么亲密,只是想从她身上知道更多冷暖的消息罢了。”
天啊,韩娣和冷暖竟然做过男女朋友,冷暖还飞踢过韩娣啊!他这个人,我真是一点都看不透了。
简单来来回回的两条短信,涌出辛辣的体液在鼻腔中迂回。韩娣讨厌房依依的确实因为冷暖,不是因恨,而是因爱,爱到拥有了肖五这个无敌青春帅气的男朋友,也无法停止思念。
那她还追刘韬韬。我嗤之以鼻。
而我肯定没留心,陈木水已经好几天没跟我说过话了。
一直戴着耳机,听Alan Jackson的歌,随着节奏变化,在塑胶跑道上加速或减速。宁静的冬天早晨,未化却的冰渣子零散铺在足球场上,从高处望像是绿巨人患上了白癜风。
零下的温度让身体缓缓发热的我急促地喘气。冒着纤薄的白雾,轻柔的并不显眼的云彩也已被冻上,驻停在天空的某一处。透过氤氲的朦胧,我看见矫眉颜和陈木水并排行走在田径场,有说有笑。他们离我越来越近,然后从我身边擦过,仿佛我不存在,瞬间有种身体冰凉的感觉。算了,不提了,也许他们真的没有看见。
也是在这时,我才察觉陈木水好几天没跟我说话,矫眉颜不和我说话的时间更久,自从谢蔗禾离开以后,我和她就再没交流。我天真的以为恋爱的人眼中仅有对方,而实际情况是他们两人都恨我了。矫眉颜恨我,因为我的所作所为的确让她绝望。而那次跟谢蔗禾外出开房,就把矫眉颜还在等着我吃饭地事抛之脑后,最终,她等到了陈木水,导致两人在一块儿了。
木水恨我,我猜大概是因为我和房依依谈恋爱了。很难想象,他已经拥有了矫眉颜,为什么还要恨我。
这些都是万米长跑开始之前的小插曲。因为跑步那天,发生了更晴天霹雳的事,之后一道道雷电狂轰乱炸,枷锁把所有人连在一起,厄运摇摆下的我们无处躲避。
而我还天真的迎着你们带来的欣喜、感动、幸福,逐渐迈向万劫不复的深渊。至此我才发现,我们所有人的故事,都还有更深的一面。像我这种力量的人,只能被动的待它一件件发生。
很可悲。我一直处在游戏中。到了难度大的关卡,一个个躲不过的机关算计直插着冲我而来,我没有反抗的余地,等待黑白屏跳出game over。
我只能乖乖等,被迫撕扯成几份,被迫退化到亿万年前,做一个无脑无脊椎的软体动物。
…
走了好久,看到独自一人的矫眉颜俯下身子捂住胸口,她身边没有陈木水的陪伴。我上前才发现她的表情不对劲,是惊恐,是惧怕。
“你怎么了?”
“没事。”她支起身子,背对我跑开,摇摇晃晃的背影让我心疼。
小女生瞎跑什么步啊,身子又撑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