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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阳光不错,房依依大早上打电话来说为我准备了早餐。因为昨天晚上心血来潮做了几百个蹲起,弄得床都下不了了,房依依特地说要给我补补。出宿舍,太阳外围环绕着光环铺下一层金粉,阳光实在是太好了。要是我变成一株能进行光合作用的绿色植物,就一定能跑冠军。
房依依凭借个人魅力说服了食堂大妈借给她厨房一用,亲自给我做了丰盛的早餐。我俩在食堂卿卿我我感觉格外甜蜜。我习惯了走来走去的男生用刺刀般的眼光看着我,还得无视他们用温柔而又动情波澜的眼光盯着房依依看。当然还有受不了的,就是某些人窃窃私语传递着关于她的流言。
“这校妓都找到了长期饭票。”
“草!”当听到这话实在忍无可忍,撑起桌子要打架,却看到说这话的人,竟是苏忱。
苏忱见到我也是一惊:“李织旎你怎么和她……你……”苏忱额头上写着“我是好心”四个大字。
“忱哥,这两个人多般配啊,一个做鸡,一个被扒了裤子拍照。天作之合的狗男女哈哈哈。”是苏忱旁边一男生说的。
我忍不住抄起拳头要动手,苏忱用他那强壮的身体挡住说坏话的男生对我说:“我纠察队的这些兄弟也是对你一肚子气,别忘了那个帮你打人的视频带来的后果。”
房依依一直拉着我,很冷静地说:“李织旎别冲动。”
“还想横,信不信让你光着腚出现在食堂?”躲在苏忱身后的人继续叫嚣,不少围观的人发嘲弄的笑声,传到耳朵里如同一鞭子一鞭子抽在我身上。
我低下头真想做只鸵鸟埋进沙子里。所以我没注意到系主任一拳放倒那个说脏话的男生,顺便喊了声:“吃完饭都回教室学习别给我待在这!”
人群瞬间就散光了。
“苏忱,你给我过来。”系主任背着手,突然就电光火石般的速度一巴掌打到苏忱脸上:“你就这么管的纠察队?就该撤你。”
庞大巨兽一样的苏忱瞬间变成温顺的小绵羊。
接着系主任朝我走来,不,是无视我朝着房依依走来,摸了摸她的头:“以后再有人欺负你给我说。”她灵巧地点了点头,拉着我跟在系主任后面出了食堂。
后来房依依告诉我,系主任是散打省队的前队员,而她也是学散打的,两个人交情很好。刚开学就当班长,大一新生就当文宣部副部长,这都是系主任在背后帮她。
她一再跟我说不要相信流言蜚语,即使是冷暖口中的话。我弯着微笑的眼睛,我相信这几天里的朝夕相处并不会看错这个姑娘。其实我根本不需要你用身体什么的做奖励,我也会为你努力跑第一名的。
冬季万米长跑如火如荼的开始了。整个比赛是沿山路和荒地跑的,为了防止意外受伤和突发事故,安全便成了最重要的问题。而整个学生会倾巢出动,由几位老师带领,组成了保障团队。这不得不提起谢蔗禾,她在负责工作期间成功拉到了某某品牌电动车的赞助,校门口几十个人骑着电瓶车保障比赛也成了一大亮点。
每个中队派出两名选手参赛,也就是说全校几千口人看着几十个人漫长跑步。最体现男爷们气概的时候到了,许多人都想靠这个机会一展雄威,就如同雄狮抓猎物犒劳母狮以求交配……反正大部分参赛的同学都是拿这个万米长跑的借口要给某某女生表白或者示爱。比如我,是为了房依依;比如中队另一个参赛的陈木水,肯定是为了矫眉颜的。刚开始的时候我们班参赛呼声最高的是刘韬韬,大家还对他跑一百圈与教官抗争的事印象深刻,奈何车祸住院,韬韬卧床养膘实在是外形走样。韬韬说:“我靠李织旎要是没有你这个全国冠军竞争,我也要为房依依跑个第一名。”
我根本没想到陈木水成了我最大的敌人。比赛开始后,我们两人一马当先。我用很无所谓的态度说:“木水,咱俩好像很久没说话了,你为了矫眉颜也不用这么拼命吧。”
“不。”他很认真地看着我:“我只是为了超越你。”
“超我?为什么要和我争?木水是不是你还喜欢房依依?你不明白吗你喜欢的不是她,而是她的姐姐。”我笑:“你psp里面的照片,那个女生是房静雪,已经死了。”
木水不作声一下子慢了下来。
爱情,真的好奇怪。木水你喜欢房依依为什么要答应跟矫眉颜在一起啊。不对,你明明只是爱慕着一个死去的人,况且你们还不相识,你把这份爱慕转嫁到她妹妹身上而已。我也是,明明不久之前对房依依还是一脸厌倦,如今却到了要离不开的地步。突然想起最初,当冷暖问我是不是喜欢房依依的时候,我说“是”,可我根本想不起我是从何时开始喜欢她的,好像就是我回答了“是”以后才开始把她往心里放的吧。归根到底,人做的每一件事都是有目的的,你学习为了考好成绩,你恋爱为了能幸福,你无私奉献是为了证明自己品质崇高。
木水在我背后说:“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说,我想,我现在的感受,就像你现在心里对谢蔗禾的感受。”
猛的吸了一口凉气,似乎紧接着就岔气了,陈木水超越了我。
我叉着腰陆续又让几个人超过去了。没关系,我早晚还会是第一名的。
空旷的路上,围观的人数随着时间推移而减少。我在脑海里翻覆着如今的生活,现在成了我无法回答陈木水的话。
有许多事是无法解释清楚的。
谢蔗禾亲手给我编的红绳还挂在手腕上,我拽下来往路边一扔,这样子想找也找不回来了。我还记得谢蔗禾跟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我们本该就再无交集,这样,我也能告诉陈木水,感受,没有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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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感觉很久没理发了,眼前的刘海一再阻挡视线。我抬手拨弄发丝,跑了两步又垂下来。我只得一只手按住额头一只手前后挥摆。肖五脖子上挂着佳能单反相机,骑着电瓶车来回拍照。这画面就像比尔盖茨驾驶着拖拉机一边伸着大拇指:“这车太舒服啦。”他停在我稍前一点,穿着板正的警服却挤在电瓶车上朝我问:“李织旎你是不是不好受?怎么还捂着头?”
“我没事。”俗气地伸出剪刀手。
肖五拧着油门扬长而去。接着韩娣又骑到我身边:“捂着头是不是难受?”我又一次伸出剪刀手:“没事没事我真没事。”“你别撑着,如果不行就放弃比赛吧。”韩娣是好心,可我听上去她好似在说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捂着头你知不知罪!
“姐姐啊,请你帮助那些真正有困难的人吧。我现在这状态放到景阳冈上不喝酒就能打老虎。”这话终于让韩娣加了速渐渐消失在雾茫茫的视线里。
一分钟后,我超越了陈木水,他已经满头大汗气喘吁吁了。而我,淡定的朝着又骑回来照相的肖五摆出剪刀手。
电瓶车保障队实在是2012年年尾的一朵奇葩,越想越好笑尤其是见到房依依呼啸而来,忙问我是不是身体不适之类的,看来我这捂头的动作真是得罪人。
“我只是受不了刘海甩来甩去阻挡视线,我现在的状态就像汽车玻璃被挡雨刷呼啦呼啦蹭着。”
“我觉得你心情特别好呢。”她说。
“当然是因为见到你了嘛!”我欢愉的声音在空荡的此时传递着袅袅回音。踩在地上弹起老高如同我起伏不定的故事。现在很幸福,有必要珍惜。
房依依眨了眨眼:“告诉你噢,你表现不错,目前排第一名。”
“这么快就第一名了?我还没加速呢。”我装作生不逢时人无敌手,佯装略带哀伤地叹了一口气。
“吹牛。”她嫌弃的朝我撅了撅嘴。
“总之我得了第一名你就要付出代价。”我用左手食指捅入右手食指和拇指环成的空隙中,下流的动作暗示着:“等我凯旋而归。”
“讨厌。”房依依嗔笑着:“你要真那么厉害,有本事追上我。”她骑着电瓶车压在僵硬的道路上,碾过薄薄的霜层,留下一道浅浅的痕迹。在实则严重环境污染的雾霾中却近似人间仙境,曲折传来房依依银铃般的爽朗笑声,像是远处山顶仙女默念咒语福泽众生。
“有本事追上我……”这聚集在周身的迷人声音,对我施了魔法一般。我加速,近乎以冲圈的速度,迈着大步子飞奔着。
而我看不到的后方,在校园的小角落里,矫眉颜再次俯下身子,颤抖着双腿吐出酸水。她的膝盖渐渐接近地面,直至跪在冰冷的长着锋利牙齿般的冰层上。矫眉颜掩面哭泣,她不得不面对现实。
跑完大半赛程的我终于追上了一辆电瓶车,是个有模糊印象的女生,小巧玲珑的身形,穿着尺码偏大的棉衣应该是她男朋友的。她斜脑袋看着我,露出类似卡通角色一样的傻乎乎表情,瞪眼咧开嘴笑。这女生一张嘴就叫“姐夫”,我确定周围只有我一人:“叫我?”
“嗯,你不是谢蔗禾的男朋友呐,她是我认的姐姐。”这女生朝我吐了吐舌头:“也是好久没看见谢蔗禾了。”
我恍然大悟的“喔”了一声记起这是跟谢蔗禾去学生会里遇见过的一小姑娘,然后用事不关己的淡淡语气:“我们分手了,谢蔗禾退学了。”
女生双眼放光饱含热情的盯着我看,似乎她理解成了因为分手而导致谢蔗禾退学,多么有情有义的女子,多么负心的男人啊。要是我告诉这小姑娘,因为和谢蔗禾上床时发现了她手里拿着与我关系不错的舍友同款的安全套,还毫无羞耻说他们发生过关系并且次数比我多。眼前这女生又该怎么想,是不是她会掏出绿色的帽子替我戴好,轻轻拍拍我的肩膀,温柔说道这帽子挺暖和你就不要摘了。
她仓惶说了句真可惜便呼啦啦跑掉了,我想这女生绝不会再跟我说话了。
与此同时,我几乎跑完了全部赛程,每迈一步就离终点线近一点,冠军的头衔正摇旗呐喊等待我驾临它的荣耀。劳累感疲惫感早已熬过去,我满心欢喜望向不远处的目的地。甚至在我追上房依依的时候,模模糊糊看到了终点处拉起的横幅。
“瞧,我追上你了。”我对着房依依摆摆手。
房依依皱着眉:“我刚刚接到了矫眉颜的电话,她说她要立刻马上见到你,她快死了。”房依依透着对矫眉颜的担忧:“听她的声音,好像真出了大事。”
脑袋一片空白,随后跳上电瓶车:“你载我,房依依你知道矫眉颜在哪吗?”
一直紧紧追赶我的陈木水,不解地看着我们与他背道而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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汗腺扩张,覆盖着皮肤上纹络的汗渍像一层水波,牢牢接合着身上的运动服。我轻轻触碰房依依的腰部,温柔的像是迷人的麻药。闻着她身上淡淡香味,接受轻而易举得来的幸福,冬天的寒冷,似乎也不值一提。
校园门口,涌动着潮水般的人群,一齐穿着墨蓝色的警服,如同夜幕被吹成褶皱的形状。其中一抹白色穿插在人潮之中,是矫眉颜,她红肿着眼睛,显然刚哭过不久,我很担心矫眉颜能否撑住带刺的寒风刮在身上的疼痛。
我拉住房依依的手硬挤到矫眉颜身边。无比怜惜的问候她。矫眉颜呆滞的眼神看着我:“带我去医院。”此时我问任何问题她都不再说话。房依依很乖巧地靠在我身边,一言不发,但我清楚,她是最关心矫眉颜的。我贴着房依依的耳边说:“对我放心,我带她去医院。矫眉颜会没事的。”她点点头,攥紧我的手。
几分钟后,我骑上房依依的电瓶车,载着矫眉颜前往医院。一上车,矫眉颜整个人趴在我后背上,泪如雨下。我回头替她抹却眼角的泪花:“别这样。”她搂我更紧了。
房依依看着我们,叹了一口气,热滚滚的液体挂在精致美丽的脸庞上:“他们没有事的,他们没有事的。”冷暖不知何时凑在她身后,露出牙齿吐着香烟的味道对房依依说:“看样子你真喜欢李织旎了?我怎么没发现原来你欣赏的男人档次这么低。这就是你所期望的完美初恋?”房依依面容即改,冷冰冰的朝背后扔了个字:“滚。”
“别忘了东西。”冷暖呵了口气。
…
我也呵了口气,搓了搓冻麻木的手:“矫眉颜,你到底怎么了?”
她微弱的声音字字句句却如同炸弹:“我怀孕了。”
伴着鼓点般的雷声,这道闪电从云缝中露出了端倪,我们每个人的万劫不复。
我心想陈木水实在太不小心了,对矫眉颜却无法安慰,说什么话都不合适:“别想了,我也拿不出主意。”
矫眉颜在我背上深深地咬了一口。
医院里,她在不许我入内的房间里检查,我给房依依打电话说明情况,听到房依依的声音就感到很安心,我说依依你放心就好。
“她出什么事了?”她惴惴不安地问我。
“矫眉颜怀孕了。”我尽量压低声音,小心翼翼的好像在说别人坏话:“陈木水也真够粗心的。”电话那头嘈杂的声音里顿时传来刘韬韬的尖叫,赶快让手机远离耳朵。
“刘韬韬没听见什么吧?”我大惊。
“应该……没有吧。陈木水拿了第一名,现在疯了一般在找矫眉颜。我没敢说她和你在一块儿。”她甜甜的声音温柔恳切:“矫矫还好吧?”
“正在做检查,我在走廊等结果,才有空给你打电话。”
“李织旎,你有没有考虑下,为什么她怀孕了找你不找陈木水呢?”房依依突然问我。
我心里颠簸一阵,麻木而又心虚地回想自己有没有做过对不起矫眉颜的事。我靠,我又没和她发展到那一步,我心虚什么啊!
“我自己都莫名其妙。你不信任我吗?”我说。
“不不不,我没那个意思。”她有些急促地说。
房依依应该还有别的话没说完,恰好此时矫眉颜朝我走来,她依旧潸然泪下。
“等等给你打过去,我看见她了。”我挂了电话,把手机塞进口袋中,柔和地看着矫眉颜瘦弱的身子,张开双臂,将她抱进怀里。她手里的化验单是我看不懂的一些字眼。
矫眉颜嚎啕大哭,我仅仅的一件上衣甚至无法带给她任何温暖。长跑结束后,我都没来得及增添衣物,淋漓尽致的汗水早已成为冰渣,又碰上了矫眉颜滚烫的泪水,共同混淆在我胸前的皮肤上,是说不出的心疼,还有无能为力的叹息。
我的下巴抵在她头顶,悠悠的洗发水香味飘在我周围。走廊过于暗淡的光线恍惚着散下一环一环的光圈。我冰凉的手同矫眉颜冰凉的手握在一块,那张化验单皱了起来,就像我们原本坦诚的关系不明不白出现褶皱。
“李织旎。”矫眉颜抬起头望着我,惨白的唇毫无润色,如同是跑道上打了层薄薄的霜。
“我在,你别担心。”哄孩子般拍打她的背。
矫眉颜又咬了我一口:“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她更加放肆地哭泣,“都是你害的。”
“好吧好吧,我错了。”虽然不清楚自己做错了什么,但为了哄女孩子,认个错也不算是难事。就连刚咬我的那一口,都没多少痛感。
我似乎是懂了房依依电话里对我的质问,怀孕啊,能检查出来起码是三个月之前的事情了,也就是十月初放假期间矫眉颜每天都和我腻在一块儿的时候……这应该是房依依想要表达给我的意思,让矫眉颜成这个样的,不是陈木水,他俩恋爱才几天。
“是冷暖。”矫眉颜瞳仁里映射着我的模样:“我被冷暖骗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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纷扬的雾粒被风卷起,堆砌成一团类似棉花的东西。“嘭”一下又散落开,成为泥子汇成了路人留在地上的脚印。
“别告诉任何人好吗?”她紧紧地抱着我。
我点点头,之后把冷暖和谢蔗禾的事说给她听。冷暖的确很过分,不,相当过分,我们都太傻了,相信冷暖把他当成兄弟,天天处在一起。可现实并不这样,冷暖祸害了房依依,祸害了矫眉颜,背叛了我,我猜他也一定伤害过韩娣。在我们中队里,冷暖是害群之马,他应该更需要我们这些朋友而格外珍惜才对。
可是对于冷暖,我并没有心怀痛恨,即使他和谢蔗禾的事也没让我发狂一般执着追问到底。我希望有个时间,大家能心平气和聊一聊,把一切说清楚。
“李织旎,你知道为什么我和陈木水谈恋爱吗?你知道我看见过什么吗?”矫眉颜摇了摇头,“算了,她都不在了。”她浑身发抖,连带着拥住她的我同样两臂颤抖。我没有劝她的举动,也不想过问更多的详情。她在最艰难的时间选择与我一起度过,我荣幸之至。
在她没做任何决定之前,我是个安慰者。
只是我听到矫眉颜嘴角嗫嚅:“李织旎,我喜欢你,一直都是……”
“可是我和房依依谈恋爱了。”我已经一错再错了,我不能继续纵容自己,我怕我会忍不住做出不该做的事,我不想让房依依再度伤心,加深她的厄运。
“李织旎,我一直喜欢你!”她疯了似的捶我胸膛,每一拳都染着毒,令我隐隐作痛。我充当着橡皮人的角色,供矫眉颜发泄内心的情绪。
那么,如果这样会让她好受点,我也觉得值了。
其实我根本不清楚矫眉颜为何对我拳打脚踢,我以为是我们成不了Lovers,可现实没那么简单。
现在的我又死死揽住她,防止她躁动的情绪再次干出不正常的事。而在矫眉颜心里,她认为我所做的,为她做的任何,都是在还债。我背负的骂名,我承受的悲苦,我想不久以后就再也记不起了吧。
如果,我还记得在小卖部时,冷暖给我的一拳,为了矫眉颜给我的一拳。
如果,我还记得在操场跑步时,看到了呕吐的矫眉颜。
那时的我无动于衷。
“你还记得我是怎么被冷暖骗去处女之身的吗?”竟然是矫眉颜问我,我心里莫名的发虚。
“我们十·一那天去看望韬韬,那次……”她说:“我独自回学校,没找到回去的路。我下了大巴走了一下午,又走过了傍晚,走过了前夜,我一直在哭,我一直在抱怨为什么你不能送送我。联系不到你我就拨通了冷暖的手机号,于是那天他强行……再用一堆话说服了我……”
矫眉颜抹了一把脸颊的泪痕:“冷暖说既然一时冲动发生了不该做的事,这个事实无论如何都改变不了了,那就得保守这个秘密。我没敢把这个事告诉任何人,谁也没告诉过。我以为它埋在心里最深处谁也挖不出来,可不幸还是发生了,我和冷暖有了结果。”
“冷暖跟我说他教训了你。”矫眉颜轻笑:“这就能让你们男生风流倜傥无所顾忌吗?”我想起了冷暖给我的一拳。
“你知道我为什么跟陈木水谈恋爱吗?”
“我不知道,说实话我现在真的不想知道。”我低声说道。
“你知道他一直喜欢的是房依依。我要挟了陈木水,要他做我男朋友。”矫眉颜用着比我更低的声音:“我其实还是一无所有。”
有一束光,它有劈波斩浪的力量,它搜寻整个世界阴暗的地方。破裂开来的深渊埋藏着尸首千万,横七竖八沦落在气味作呕的积尸地上。这束光射到了深渊当中,曝光埋尸的冤魂,它以为它温暖了那些屈辱,其实它没有做出任何帮助。而这束光,陷在深渊里爬不出来了,它也葬身在此,最终被黑暗吞噬。
我就是这束光。
我毫无还手之力让矫眉颜吻住了我。
我哪能想到,陈木水已经找到这座离学校最近的也是唯一的医院。他眼睁睁看着我们,感觉到匕首剜胸口的疼痛。
“我知道你和房依依谈恋爱了。我一点也不介意我和她一起拥有你,我们谁也不说,我们在一起。”矫眉颜吻着我说。
我温暖而又暧昧的微笑,撬开她的双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