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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请旨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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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因为你一回来就入了宫,明日设宴庆贺,不知有多少人要向你讨教呢,”李定柔将匣子往他面前一推,“这是我送你的贺礼,打开瞧瞧。”

    “贺礼?”齐彻明欢喜的接过,来回摩挲了几遍,也不舍得打开,只问道,“里面装的是什么?这匣子也送我么?”

    “装的什么你打开不就知道了?”李定柔捂着帕子笑道,“匣子怎么也喜欢,难道你是个买椟还珠的主?”

    “我舍不得打开。”

    “你别误会,并不是什么名贵的东西。”

    “对我来说,很贵重,我晚一刻打开,便多一刻的欢喜。”

    李定柔闻言面上飞红,夺过匣子,转身走开几步,“怕你回去见了反倒失望,我现下就打开与你瞧瞧。”

    “别……”

    齐彻明来不及阻止,只见李定柔用指尖挑起一只圆鼓鼓的杏色荷包,上面绣着瑞兽与祥云。“不过是一个荷包罢了,里面装了些药粉。”

    “这是你绣的?”齐彻明接过荷包,翻来覆去的看了几遍,赞道,“绣的好,颜色也好。”

    “素日见你穿绾色的衣袍,我特寻来这杏色的丝帛,做了荷包,可相配吗?”

    “相配,回头我换了衣裳日日带着,”齐彻明将荷包举起嗅了嗅,“穿心莲、紫花地丁……这几味药倒寻常,却很少见人配到一处使的。”

    “这原是我在山中时,一个友人给的方子。”

    齐彻明心念一动,想起了那夜里遇见的少年,忙将手里的荷包翻过来看了一下,果见一个小小的线结露在外面,忙问道,“你在栖碧山有相熟的友人?现下人在何处?”

    “我入宫后,他便离了栖碧山,现下也不知在何处漂泊。”

    “此人,并非中州人吧?”

    “他自幼长在山中,自然是中州人,”李定柔奇怪的问道,“为何如此问?”

    “我只是觉着这药方不常见,想着莫非是边地传来的。”

    “这怎么可能呢?他不过是山中行走,比常人略懂药性罢了,你可记得三年前的大疫么?虽未蔓延至灵山观,可栖碧山下的庄子里也病倒了好多人,最后都是这驱毒的药方给救回来的,”李定柔笑道,“可惜前一阵我染病时,没把这方子提前写下,不然倒省下好多事。”

    见李定柔不知中毒的事情,还以为是染了疫病,齐彻明心中痛如刀绞,他甚至想不明白,当初得知消息时,自己是怎么做到那般漠然的。

    “我以后,一定会保护好你。”

    “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说起这样的话?”

    “我身为大周的臣子,自然要保护好大周,也要保护好公主,”齐彻明声音越来越小,“有一事,我想问问公主……”

    “什么事?你只管说就是。”

    “临出征前,我曾来正德宫与公主道别,公主可还记得吗?”

    “自然是记得的。”

    在李定柔心中,那一日她既是与齐彻明和解,也是与那个求不得的自己和解。

    “我跟公主说过,等我回来……”

    “当时你话就未完,如今你还不舍得说完?”

    “我是想说,待我立得军功还朝……”

    心跳的越来越快,李定柔只觉手脚都不受自个控制。

    “便奏请天家……”

    耳边的声音忽近忽远,短短的话语却被无限拉长。

    “请天家赐婚,赐婚公主……”

    一盆冷水兜头而下,李定柔只觉全身都无法动弹,她慢慢的转动眼睛,看向对面的齐彻明,嘶哑着声音问道,“你说什么?”

    “我……”

    “你要请天家为我赐婚?”

    齐彻明虽觉出不对,可也不明缘由,只得点头道,“是。”

    “齐小侯爷真是好大的气量,自个得了战功不要赏赐,反而请天家为我赐婚?”李定柔强忍泪水,眼前却已然一片模糊,“原是我的错,让小侯爷误会我不死心,还缠着你……”

    说到后来,已是泣不成声。

    “定柔公主,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明白你的意思,都怪我送你这么个荷包,反而生了这么些误会。”

    李定柔心中又痛又愧,比起对齐彻明的怨,她更恨自己不争气,虽然嘴上不承认,可她比谁都清楚自个的心。

    从没有一刻,她真的放下过齐彻明,想到这里,她忙将那荷包夺过,拿起剪刀绞了几下。

    “定柔公主!”

    齐彻明抬手去挡,那剪刀锋利,登时在手背上划出了一道血口子。

    “你这是做什么?故意让我不好过不成?”

    “我没想那么多,只舍不得这个荷包。”

    一番真心,听在李定柔耳中却成了假意,“好好好,既然你舍不得荷包,拿去就是了,以后我这正德宫,还请小侯爷不再来了!”

    “公主,你听我说……”

    “还不送客?”

    一旁的侍婢见公主发怒,忙好声央告,将齐彻明请了出去。

    先时丹橘见他二人相谈甚欢,便去厨房备晚膳,再回来时却见齐彻明垂头立在院中,忙迎上去询问出了何事。

    “其实今日来此,”齐彻明满脸通红的嗫嚅道,“原是想托着战功,请天家为我和公主赐婚,可我先前说过那样不知好歹的话,又将退婚之事闹得人尽皆知,不知道公主是否原谅我,也不知她心里是否有了旁人,更不愿叫她再为难,所以不敢向天家求旨,也不敢请娘娘作保,想先问过公主的心意,没想到她竟误会了,我真是该死……”

    “小侯爷的意思……”

    “便是那个意思,我说不出两遍了。”

    “何须在这里说两遍?”丹橘笑道,“小侯爷该往紫宸宫说去才是。”

    “可公主她……”

    “自有我呢,若说公主的心意,难道小侯爷当真不知?”

    “从前是知的,如今却是不知了。”

    从前他心里没有李定柔,便能将她的一言一行,一悲一喜,尽纳眼中,如今他动了心,倒疑疑惑惑,患得患失起来了。

    丹橘瞧着他愣神的模样,哪有还一点少年将军的威风,笑道,“侯爷请去吧,明日再来,公主便不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