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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白虽然内心舍不得顾维安,但她也不会小气吧啦地要他留下。
她喜欢的男人,是那种顶天立地、有所担当的。
顾维安的身份,注定了他不是束缚手脚、窝在炕上陪着老婆孩子的那类。
他应该,释放出自己最大限度的能力,开拓出更加广阔的未来。
此时,病房内的叶修与丁香也都下了楼,打破了两个人的僵局。
“今天可是个好日子。”
叶修笑着调侃,“小嫂子和丁香姐去咩咩大队报道,咱们也去凑凑热闹。”
“我跟丁香姐一起去就可以。”
墨白见顾维安没有心思与叶修调笑,她自作主张地回答。
“那你们知道路怎么走么?”
叶修抬起眉,这才过去几天,城哥同小墨同志的关系又变得不太好了么?
“阿修。”顾维安接过话,“原本今日你出院,应该热闹一场。但眼下有许多形势——”
叶修收起嬉皮笑脸,顾维安既然是这样说,自然就有他的道理,兴许是基地临时召开了什么会议。
墨白挽着丁香的胳膊,“不知道路,还是可以通过老乡问的啊。”
丁香当场领悟墨白话里有话,于是点头附和着,“对。我跟小墨问一问,准能够找到地方。”
“……这……”
叶修显然是犹豫的。
这些时日,海城的天气一直不好,关于群众逃荒混乱的事情,他也多有耳闻。
若是让两位女同志贸然去报道,他实在有些不放心。
这些担心,顾维安不是没有。
但是,在大家与小家的利益相冲突时,身为基地成员理应舍弃小家,保护大家。
“我能照顾好自己。”
墨白冲着顾维安笑了笑,算是给予他心里上的一种安定。
半晌后,顾维安望着墨白远去的背影,还是没有将道别的话说出口。
直到走出医院许久,一旁的丁香才问道,“小墨。是不是顾侯要出任务了?你也知道的,现在基地的都忙——”
“我知道。”墨白虽然在笑,眼眶里强忍着的泪花,让丁香看得心疼,“这是我自己的选择。”
她不曾问顾维安归期,是因为他们终将会再见。
那些矫情的句子,要留到相逢之时,再诉衷肠。
“好啦。”墨白双手拉起丁香,“你怎么比我还先哭起来了呢?”
丁香用力地吸着鼻子,试图把眼泪给憋回去。
“咱们谁也不许伤心。”
丁香咬着唇,脸上写满倔强。
这天阴沉的厉害。
不,应该说,海城已经久到不知道上一次见到阳光,是在什么时候。
农场废除以后,没有原单位的人,都被分配到各村大队的公社。
墨白情况特殊。
若是按户籍被分到喵喵大队才是,却因为她不是老墨家的孩子,被分到了隔壁刘家村的咩咩大队。
而刘家村,正是那恶霸刘三待的地方。
墨白和丁香在路上,遇上了一个热心肠的老嬷,巧的是她正是咩咩大队的人。
在老嬷嬷的带领下,她们就像深海里的渔船看到了远处的灯塔,找准目的地的航线。
进了刘家村,就见到家家户户地人开了门往外头跑。
丁香不解,她问老嬷嬷,“阿婆。这些人,是做啥子喽(做什么的)?”
老嬷嬷笑着说:“要不刚刚我跟你们讲,你们今天来的正是时候,队里分柴,咱们冬天有火烧,不至于被冻着。”
她们这一路,边走边说着。
到了村子的西口,已经有许多的人捆好柴,准备背回自己的家。
老嬷嬷热心肠的介绍着,“这西口,就是咱们咩咩大队里发东西的地方。以后要是发生什么东西,听广播里头报完后,直接来这儿就行。”
“阿婆。”墨白握着老嬷嬷布满皱纹的手,“谢谢您。得亏我们在路上遇上了您,不然还不知道要吃多少个苦头。”
丁香也连连道谢。
“乡里乡亲,低头不见抬头见,能帮着些,也算给俺那有损阴德的不争气的孙子积德了!”老嬷嬷人实在,“你们也都挑些柴,留着用吧?”
这倒是让墨白有些难以决定,她与丁香在刘家村没有住的地方,自然拿了柴也没处用。
于是两个人合计着,倒不如帮助这给自己带路的阿婆扛着柴回家里去。
“王会计。”老嬷嬷走到发旧的小方桌前,“俺来领家里的柴。”
这王会计叫王小光,他的哥哥正是王小火,见到老嬷嬷走过来,有些不耐烦,“卢婆婆。恁下次若是再那么晚来,可就没你的份了!”
“小伙子。”卢婆婆将手里的拐杖在泥土地里扣了扣,“还是多做些善事吧!每次你这里都扣下二两,是欺负我一个老婆子瞎吗?”
“呵。”王小光冷笑,“卢婆子,你整天都在发善心,你那不争气的孙子,还不是在吃牢饭!”
原来,这卢婆婆的孙子就是那恶霸刘三。
跟在后面的墨白,听到王小光对卢婆婆冷言冷语,她停下了脚步。
这世间,总会有如此巧合与狗血的事情并存。
卢婆婆年轻的时候,是个大美人。
也正因为这美貌,遭来祸端,她被刘三的爷爷给虏过来做第七个压寨夫人。
那个阶段,刘家村可没人敢像现在这样,同她讲话。
后来华夏国建国,解放军战士们剿匪成功以后,刘家村恢复安定的生活。
刘三的爷爷作为土匪代表,被斩首示众。
因此照顾刘家一家老小的责任,全部压在了卢婆婆一人身上。
岁月本来就摧人残。
尤其是在生活的重压下,外界流言蜚语许多,可卢婆子硬是没有失去活着的信心。
她养育的两个孩子,倒也是争气,生活正朝着和和美美的轨迹发展。
兴许是刘三的爷爷一生作恶多端,因果循环,那样和美的日子,并没有维系太久。
老大生意场上被骗光大半辈子的积蓄,终日郁郁寡欢。并且迷信的他,坚定这一切都是家里面住上了妖魔鬼怪,非要请村子里的老神婆,最后疯疯癫癫地投入河中,不幸溺亡。
而卢婆婆的小儿子,因卖血还家里的债务,最终失血过多身亡。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这是为人子女的悲哀。
而白发人送黑发人,对于卢婆子来说,已经经历了两次。
她活着的亲人里,只剩下刘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