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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难以融化的冰
原来天真的会塌下来，小语不曾体验过这种钻心的痛，她太讨厌这种体验了。
她强忍着要断气的情绪，一路快跑地来到了两河口。
这里是她和他第一次碰手的地方，虽然没有牵手，却是他们彼此承认对方的地方。
她为什么来这里？
因为这里人少，没人看得到她的难过和泪水以及委屈。
明明知道优秀好看聪明的男生靠不住，为什么还去触碰，去上瘾？
小语仿佛进入了死胡同，绕在里面怎么也出不来，直到后面有了声音。
“你还好吗？”
小语用衣服擦了擦眼泪，不用转身去看都知道是那冷冰冰的同桌，但他居然跟她说话，还好像在关心她。
“纸巾。”岳波蹲下来，将纸巾递给她。
“我没事，你走吧，我自己冷静一下。”小语没有接纸巾，仍旧低着头，将头埋在膝盖里，声音却没办法掩饰了。
“你跟他在一起，心里压力很大吧。”岳波偏偏哪壶不开提哪壶地说。
“要你说，我不知道吗？”小语气急之下吼了一句，然后她哭出了声音。
“既然如此，为何还套进去，现在出来为时不晚，我能说的就这么多，你这么聪明，相信你很快能理清自己。”岳波将纸巾强行塞到她手上。
“嗯，我不会天真地以为他只会将心在我身上，我领教过了。”小语突然站起来，“再见，再也不见……我的男孩。”
最后四个字“我的男孩”，只在小语的唇语中沉静了。
但愿河水带走她的哀愁与相思。
这种让人打不起精神的情绪，伴随了小语好几日，直到哥哥小天考上重本大学的好消息到来，她才暂时得到了释放。
哥哥的好消息如同一束光照亮了她心底的黑暗，敲醒了她迷惘的心，她要考大学，要跳出农门。
这是她的目标，她怎么忘记了呢？
她是多么该死。
自从有了上次的河边之谈，小语和岳波渐渐有了交流，虽然不多，但确实是改观了很多。他们会交流几句，也会讨论题目。
李泽看见他们说话，心里就特别难过和生气，为此他故意和唐菲儿进进出出，还故意让何一平在小语面前散布他和唐菲儿的谣言。
小语每天逼着自己看书写作业看小说，要不就拉陈平去练跆拳道，仿佛要把自己的脑袋安排得满满的，没有一丝的缝隙去想他，去被他影响。
真正的高二来临了。
小语慢慢地习惯了没有李泽出现的日子，虽然还是会想他，忍不住地想见他，但她渐渐学会了隐藏自己。
这就是成长吗？她回答，是的。
有一天，小语放学回到小区，看见了岳波在门口，“小冷，你在这儿有事吗？”
“等你。”岳波直截了当的告知，他刚刚经历了一次大吵架，心情如同马上黑下来的夜。
“哦，吃饭了吗？要不上我家坐一坐？”小语邀请道。
“方便吗？”
“方便。”
“好。”
三言两语，两个人就进去了小区。
阿姨生病请假了，静姐开始实习住在单位里，这两日只有小语一个人在。
进了门，岳波感到吃惊，没想到朴素的同桌住着这样不错的复式楼。
小语放下书包，走进厨房打开冰箱，“炒一个西红柿炒鸡蛋，一个辣椒炒肉，怎么样？”
“好。”岳波走进来，“我打下手。”
“不用，你可以看电视，或者写作业看书，我很快就搞定。”小语指着台子上的水壶，“你口渴的话，自己动手倒水。”
“好，我看你炒菜。”
忙碌一会，两道菜终于摆在了餐桌上。
“我尝尝西红柿炒蛋。”岳波用筷子夹了一口菜，放在嘴里嚼了嚼，“酸酸甜甜的味道，不错。”
“喜欢吃就好。”小语开心的笑了，“以后想吃，可以经常来，我经常一个人在家。”
“叔叔阿姨呢？”
“他们很忙，经常出差在外。”小语轻描淡写地糊弄过去。
“你很有自制力，没大人管，你都做的很好。”
“当然，管不住自己的人，大人天天在眼皮底下管也不是没用的。”小语说。
“在理。”
“要多笑笑，生活才会生出更多的阳光来。”小语开始往岳波的问题上移。
“如果你得知我的身世，兴许你会改观。”岳波欲言又止，低头吃着碗里的饭，筷子在饭粒间挑来挑去。
“知道与不知道，又怎么样，你始终是我的同桌。”
“我本不该来到这个世上。”
“既然老天让你来到人间，就说明你应该来的。”小语微微一笑，“你长得多好看啊，再多点阳光，你多么耀眼。如果我有你的面容，估计就去笑傲江湖了。哎，可惜父母没把我生的好，还一度被人说成丑小鸭。”
“不丑呀！”岳波仔细看了同桌一眼。
为了尽快让岳波知道他天生俱来的优势，小语简直鼓足出丑的勇气：“你知道我这发型是怎么发展来的吗？”
“剪的！”
“是从光头过渡的，你想想一个光头女生，会遭受什么眼光？”小语不禁想起那段艰难的日子，“刚开始，我每天戴帽子，后来被人掀了帽子，当着全班人的面，你能想象得出，我当时的囧境吗？”
岳波不禁发出一片感叹，那时的她可能形同顶着一颗火辣辣的太阳爆晒。
“别人的言行举动能影响我什么，我又能少点什么呢？面子？名誉？赞美？这些对我来说，没什么大不了。你刚问，我爸妈去哪儿了？其实我爸妈是农民，家里供不起我和哥哥读书，加上外婆得了大病，家里过得很拮据，我爸的朋友支助我读书，将我接来城市。”小语鼓足了很大的勇气说出自己的身世来。
她想，他的身世不会比她还差吧。
岳波无言，不知如何作答，他从没有过安慰别人的经历。
“我说这些，不是在诉苦，只想告诉你，人生过不去的坎儿，都是我们的内心在作怪。我们控制不了别人，却能控制自己。当别人抨击你的时候，你要学会孤芳自赏。当别人夸奖你的时候，你要学会深思。”
“你的这番话，是我听过最优美的安慰，也是最真诚的慰藉。”岳波终于露出一丝小微笑，“真的感谢，你用你心中最难言的家庭事迹，来融化我的冰冷。实不相瞒，我深受感动。同时，我也答应你，我尽量改改我的臭脾气和冰冷的性格。”
“不是答应我，是你给自己定的目标。”小语帮对方夹菜，“多吃点菜，算是回报我的厨艺。”
“够了够了，你理应多吃点，这么瘦弱。”说罢，岳波帮小语夹菜，“这是我第一次到同学家里吃饭，也是第一次和同学吃饭。”
“你若不嫌弃，只要家里就我一个人吃饭，你都可以过来吃。”小语知道影响一个人，不是三两天的功夫，不是一时的心血来潮。
抹去岳波的冷漠，微笑是最有效的方法，他需要一份温暖的关心。
……
课间操时间，小雨淅沥。
下课铃声一响，小语困得两眼冒泪花，便趴在桌子上睡觉。
“小冷，大家都说我和你是班上最靓丽的风景线，你怎么看？”
岳波凶狠地白了她一眼：“你未免想太多。”
“班上最丑的女生和最冷酷美男，成了一对非常特别的同桌。同学说我癞蛤蟆吃天鹅肉，我冤死了，天鹅不曾搭理我，我哪吃得了天鹅肉！”小语见他的眉形动了动，“你没听过这谣传？”
“你竟然承认你是最丑的女生？”
小语像是一只受伤的羔羊，力不从地说：“承认，这有什么不敢承认的，人的相貌与生俱来，我夏小语总不能违抗天命吧？”
“你稍微打扮一下，等头发长了，也蛮像一个女生的嘛。”
小语振奋地抬起头来：“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勇敢？远处一看像一个男生，近处一看原来是一个女生啊，这女生不像女孩，男生不像男孩，到底该怎么定性呢？”
“你怎么这么淡定？”
“这是一种生活历练，管它社会如何发展，管它事情如何进行，妖怪的，怎样滚来，又怎样滚开。”
“哈哈……”
从未见过他在班上这样笑过，小语竟然会心的笑了，原来他长得这么好看，笑起的样子，更觉着他的天资好。
“要不我们来一个互评对方的游戏吧？规则是无论批判得让人多难受，对方都不许生气，生气的是小猪。”
“我怕我说了，你会哭三天三夜，不吃不喝不睡，我的罪过不是比老天赋予的长相更残忍。”
“嘿嘿，我的心理素质极好。”
“你脸上的痕疤，简直让你丑到没朋友。一个女孩子外表不显眼，总得有一方面突出，比如成绩突出，或是有一门特长，而你什么都没有，你难道不怕自己嫁不出去吗？”
“没有泼不出去的水。你成绩也在我之后，没必要拿成绩打击我。”
“别以为你了解我，我的事与你毫无关系，我们最好保持距离。”
“你被我激怒了？”
岳波的怒气油然而生，吓得小语赶紧离开教室，而她的双脚被绑住了，任她如何努力，都无动于衷。
见小语的凳子哐当地发出声响，陈平赶紧叫了叫：“小语，小语，你这是怎么了？”
被弄醒的小语摸着一脸的汗水：“妈呀，我遇到鬼了。”
“不会还是那个女鬼吧？这么久还没走出来？我都释怀了。”陈平说。
“你以为我愿意啊，这鬼天天在面前晃来晃去，累死人了。”
这时候岳波关心地看了她一眼：“没事吧，拿纸巾擦擦汗。”
“别。”小语赶忙站起来，“我怕你。”
“你怕我什么，我又不是鬼。”岳波一头雾水。
“我就是被你吓的。”
“我？”岳波指着自己，“没这么夸张吧，我干嘛吓你。”
“你说我多管闲事，说我是天下第一丑女，说我男不男女不女，说我脸上的伤疤。”说着，小语慌张地从包里拿出一小块镜子，“我脸上哪有疤痕？”
“我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岳波看她冤枉自己想笑又想哭，“你不能平白无故地给我扣上一堆罪行啊，是你梦见我。”
“是你跑到我的梦里来，不夸我就算了，还把我贬低一通，还说我嫁不出去，我有那么丑吗？”小语的额头皱着，“和平，我算不上很丑啊？”
“哈哈……”陈平不由自主的笑着，“我说你啊，太可爱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