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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醒时人已躺在医院,身边围着盘小纯和月生。
盘小纯先让医生查了下情况,确认没啥大碍,方才问起事情经过。
后见庙儿思路清析对答如常,精神方面没啥问题,紧皱的眉头也逐渐平复。
“我先回去汇报情况,你在这儿好好休息。也别多想,一切都有学院处理。”
盘小纯问完,月生忙凑过来:“你还好吧!”
庙儿没理他,待盘老师走远,直接缩进了被子里。
场面有些尴尬。
月生以为又说错了话,因此换了个话题:“想吃什么,我请客!”
“我只想静一静。”
……
“那行,你先歇着,我去买碗鲜鱼汤,老师让我负责你的一日三餐,可不能把人饿瘦了。”
他刚走,病房里就传出压抑的哭泣声。
由于太过无助,庙儿只想扑母亲怀里大哭一场。
可惜父母没有出现,他们一向如此,一旦遇见花钱的时候,总会躲起来。
眼下,庙儿只想逃离凤岭,有多远逃多远。
可惜又不清楚该逃哪里去?
逃回家,多了个人吃饭,父亲肯定很生气,搞不好还会把自己匆忙嫁出去。
若是不能回家,却也无处可去。
由于害怕再回宿舍,庙儿耗了十天才出院。
中间没人探视,也没人给出合理的解释,更不知道后续要怎么办。
盘老师倒是来了三次,最关心的也只是精神状况和治疗费用。
最可气的是这家医院,给的病理诊断竟然是生理期低血糖造成的意外昏厥!
典型的睁着眼睛说瞎话。
为此,庙儿特意追到院长办公室,想让他们把病因改成惊吓过度,奈何舌头都快磨平了,始终没人信。
话说多了,反被怀疑精神出了问题,差点进了精神病院。
庙儿不甘心,忙又往家里写信,本以为父母会出面讨个说法。
结果仅收到母亲的一句回话:“再等等吧,我和你爸商量商量。”
这事儿还能等!
若是换成大哥,你们肯定早骂过来了。
眼看父母重男轻女,庙儿也没办法。
如今是即不能转学,也不能回家,又无处可去。
最终只能认命。
回学院那天,也没让月生跟着,独自走走停停的,哭了一路。
哭过之后,也想通了一些道理,凡事只能靠自己。
就比如现在,明知宿舍不干净,还要硬着头皮住进去。
思来想去,暗中下了决心,既然怪事躲不开,只能自己去解开。
回去当天,她立即申请更换宿舍,却被宿管以没有空床位的理由拒绝了。
宿管阿姨出了名的暴脾气,跟谁都不对付。
再加上平时追庙儿男生比较多,无形中给她添了不少麻烦,这才有意刁难人。
“隔壁空了一间房,507也仅住了5个人,怎会没有空床位?”
“我说没有就没有,不服就去找院长,他若点头,把我的让给你都行。”
后又挖苦道:“本长得妖气,还好意思怪宿舍!”
“你……”
庙儿气急,又去教导主任,只是半路被月生拦了下来。
“别冲动,看我的。”
他把传闻中的怪事添油加醋编造一番,又不知用了什么方法,竟让宿管阿姨照抄了一遍,还把抄好的手稿贴在了公告栏里。
这回事情闹大了。
“你们听说了吗?不干净的不止509,还有209、309、409!知道为啥109做了杂物间吗?里面死过很多人,这些都是宿管亲口说的。”
药理科开课前,后排的男生围在一起瞎乐呵。
“我听老舅说过,咱们学院以前是块荒地,种啥啥不长,连死人都不稀罕埋这里,可现在呢,拉坨屎都能长个瓜藤,你说奇怪不奇怪。”一个200斤的大胖子紧接着说道。
“你可能不知道,以前的老院长就是活神仙,什么邪神鬼魅全给镇的死死的。哪像现在,啥歪门邪道的东西都敢欺负人。”
“老六,照你这么说,学院岂不是不能呆了。不行,改天让我爸说下,晚上我要回家住。”中间戴金边银镜的白净男生怯生生的接道。
瘦猴样的老六顿时打趣:“咋?陆哥,这就打算放弃陈庙儿啦!”
“你懂啥,我爹说了,什么都没命重要。”
“哎呦,这话说的在理。”
大家正聊的火热,忽听人喊道:“大家快做好,老牛来了,后面还跟着教导主任。”
几人一听,顿时做鸟兽散。
月生这招出奇的好用,不仅换掉了宿管,还逼得教导主任一个班一个班的辟谣。
为了以正视听,又安排盘老师陪陈庙儿住了半月。
其他人见学院动了真格,五花八门的传言才慢慢平息。
可庙儿清楚,每月中旬才是关键,偏偏主任的安排很巧妙,刚好能避险。
经此一闹,换宿舍肯定没指望了。
好在有老师陪着,晚上还能睡熟。
只是盘小纯走后,夜里根本睡不好,一有风吹草动就会醒,且整夜整夜的失眠。
眼看又到10号,庙儿恍如精待问斩的死囚,每一秒都倍受煎熬。
几次想寻死,全被掐表出现的月生拉了回来。
直到那次去打饭,透过食堂后厨,看到了一个人。
忽觉茅塞顿开。
那人枯瘦干倦,看着胡子拉碴的,土灰色的衣口还印着校巡二字。
于是周六起了大早,拉着睡眼蓬松的月生,一起去了锅炉房。
经打听,那个校巡叫林狐,四十多岁,原是考旧高级班的授课老师,后来精神受了刺激,时哭时笑的,人有点不正常。
被学院劝退以后,院长见他可怜,勉强给了个治安巡逻的工作。
算是赏他一口饭吃。
不过如今连安保的工作也给撤了,一般只在锅炉房帮闲,平时很少去教学区里逛。
若非那天碰巧遇上,庙儿都以为他被辞退了。
两人沿着学院围墙找了好一会儿,七拐八拐之后,才在一个黑乎乎的大锅炉前找到林狐。
他还是老样子,浑身脏兮兮的,抬头看见庙儿,也没说话,阴森森的笑了笑,又忙着往火窑子里添煤。
炉火被他烧的极旺,隔着三米都觉得发烫。
好在月生贴心,主动挡在了一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