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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庙儿喊了妈,月生激动的一宿没睡:“太好了,庙儿没有失忆,她应该还记得我,真是谢天谢地。”
这边刚刷了牙,又魔怔似的双手合十,语气虔诚的念道:“玉皇、玉帝、大帝,三清在上,我祝你们长命百岁,永远活在大家心中。”
一听就是个假道徒。
估摸着庙儿该醒了,月生忙跑来医院,走到病房门口,先喊了陈来财:“老弟,看大哥今天的衣着怎样?发型亮不亮眼?”
接着又问了有没有熊猫眼,口气重不重之类的琐事。
问来问去,无非是担心庙儿认不出自己。
月生的反常举动,让陈来财很费解:“咱俩只是拜把子,又不是要娶你,哪用在意这些。”
“你懂啥?”月生拍了下他的肩膀,转身进了病房:“大娘,老师让我来问问,陈庙儿同学醒了没?”
门口的陈来财依旧迷茫:“怨不得先前总是聊梦想,难道他喜欢男人!”
“哎呦!恶心死了…”
后面几天,他都选择躲着走。
月生不知内情,还以为他因拜把子的事情呕气。
又隔一天,庙儿终于醒了。
醒后没多久,陈万成夫妇就被院长请去邀月楼吃饭。
之所以如此破费,就为了给林狐创造一个问话的机会。
可惜问了半天,庙儿只有一句话:“我忘了。”
林狐找来医生,得到的解释是阶段性失忆症,症因是惊吓过度产生的选择性遗忘。
失忆属于很常见的现象。
至于缺失的记忆,有可能会在某个特定时刻突然想起,也可能永远遗忘。
总之,林狐啥也没问出来。
院长不甘心,特意批了半月的修养假,以便她快些恢复,并多次强调事关重大,需要认真对待。
庙儿倒是很配合,不多说不多问,让咋修养咋修养,乖的令人称奇。
由于急着收庄稼,父母又守了三天,见她能吃能喝已无大碍,便带着陈来财先回了。
走前,学院还补偿了一笔吃用路费。
杨秀男心里不舍,又给庙儿买了两件贴身衣物,万般叮嘱:“你也别太节省,挣了钱先裹住自己,剩下的暂且存着,以后可以买嫁妆。”
由于经常跑腿,因此月生也有个送行的身份,见她们依依不舍神情,眼角跟着酸酸的。
常言道:有其母必有其女。怨不得每次挣了钱,她总是寄回家。
虽说庙儿不是她生的,却继承了杨秀男的善良品性。
由此可见,血缘并非亲情的唯一纽带。
眨眼半月过去,庙儿已经临近返校。
期间林狐来过两次,见她总是一问三不知,后面也懒得跑了。
返校前一天,月生来帮忙收拾东西。
刚进病房,却见庙儿紧张兮兮的关了门,接着又拉了窗帘,一时有些懵:“干嘛?这里可是医院!”
说话间还不忘搂紧衣扣,像是要怎么滴似的。
“德性!”庙儿白了他一眼,嘟嘴说道:“小心林狐,他不是人!”
“啥?大白天的,别说胡话!”
“你看我像在乱说?”
月生顿时一愣,狂咽了两下口水:“难道?你没有失忆!”
原来,庙儿谎称失忆的仅是为了自保。
毕竟这么离谱的事情说了也没人信。
出事那天是周六,正值月中,白天显得特别漫长,卯时的夕阳挺到辰时才落山。
日头落了以后,山里又刮起大风。
风如山鬼呜咽,吹的垃圾桶四处跑。
由于陪赵水清、鹿滕滕几人逛了一下午街市,给庙儿累的够呛,加上外面有风,因此睡的很早。
常言道睡的早醒的早,醒的太早怪姥姥。
可庙儿并没有怪姥姥的理由,毕竟她是自个儿憋醒的。
醒时才零晨一点,窗外满是雷声,闪电忽闪忽闪的,感觉十分晃眼。
庙儿坐起身,照常拿掉右耳的布偶。
只听房外风声噪杂,偶有天雷哄轰鸣,想必不久之后会有场大暴雨。
令人奇怪的是,门口很安静,以往的怪声并没有出现。
“呵呵,原来你也有害怕的时候!”
庙儿嘲讽一句,忙下床解决内急。
哪知刚走了两步,忽见门窗哗啦乱响。紧接着,一道炸雷猛的砸在房顶上。
轰隆隆隆隆隆…
庙儿顿觉腿软,倚着脚踏怨道:“什么破天气!”
奈何话说的轻巧,脚下却是很沉重,每一步都像踩了薄冰,来去轻手轻脚的。
去趟厕所,跟做贼似的。
好不容易回到床边,正要躺下去,脑海中忽然蹿出一个超大胆的念头:那东西究竟来没来?要不偷偷看一下?
奈何山风忽至,猛然晃了下门窗,吓的她麻溜溜钻进被窝,半天没见露头。
可惜无论摆出怎样的睡姿,却再也睡不着了。
来回翻腾了一阵,又听她怨道:“老天爷,爽快点行不行,只打雷不下雨算怎么回事,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轰隆隆隆隆隆隆…
回答她的只有雷声。
“都快三点了,它咋还不来?”
...
“以前也没这么怂啊。”
...
“难道说已经来了?只是没发出动静!”
...
“不应该呀!要不偷偷瞅瞅。”
…
女人如猫,好奇心是刻在骨子里的。
尤其是庙儿,从小被陈大胆的外号赋予太多心理暗示,反倒做出很多匪夷所思的事。
其实她的想法很好理解,反正林狐说过,只要不开门啥事都没有,既然这样不如看个明白,也免得月生到处求人。
那些敬神族出来的大爷,一个比一个难伺候。
尤其是林狐,一问509的事儿就骂人。
月生好歹二十了,还像骂孩子似的,看着就来气。
正所谓求人不如求己,与其舍近求远看人脸色,还不如仔细瞅个明白。
“那到底看不看呢?”
庙儿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恰如躺在热锅上的鲢鱼,自己不停翻面儿。
翻累了又开始摆字形,一会儿摆‘大’字,一会儿‘一’字,紧接着‘十’字,最后双手贴胯两腿一叉,又弄了个‘人’字。
纠结,真是纠结。
足足墨迹半小时,方才摸摸索索的穿戴整齐,跟个瘸子似的,悄悄往窗口划拉。
外面的风似乎小了很多,门窗也不再吱呀作响。
正想从窗口朝外看看,又担心视野太开阔,不好藏身。
想来想去还是觉得门缝比较安全。
哪知扒了老半天,才发现两边门缝都不透光,只得选择脚下的门缝。
后见她半跪半蹲,双手伏地脸贴手背,像只受了惊吓的鸵鸟,径直朝两指宽的门缝看去。
门外漆黑如墨,啥也看不见。偶有凉风往脖子里钻。
庙儿形似雕塑,一直趴着不动,她在等一道光。
好在三分钟后,煞白的闪电如期而至,照的夜空恍如白昼。
可惜,门外空无一物,就连犄角旮旯里的尘土也被吹了干净。
“难道看岔了?”
又等了三道电光,庙儿已经失望了。
左右瞧了个遍,眼睫毛都快把门缝扫干净了,仍没没看见有价值的东西。
“原来鬼也会偷懒。”
她蹲坐在地上,揉了揉发酸的后颈肉,刚想起身,没想到腿脚不听使唤,反害她趴在了地上。
正当此时,外面亮起一道闪电。
电光极亮,且持续了十几秒的时间。
就是这短短的十几秒,让庙儿看到了永生难忘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