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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嗯。”佟小蝶收拾好书包,“我马上就去。”
楚少颖在星星商店买了两个红豆味的雪糕,他用记号笔在一个雪糕的包装袋上写了个“一”,在另一个雪糕包装袋上写了一个“二”。
看着佟小蝶前来,楚少颖老远就跑过去,把两个雪糕放在她跟前。经过了上一次喝绿茶的事,佟小蝶再不把楚少颖认为是一个活得很粗糙的人。
当下,佟小蝶把两个雪糕看了看,上面除了用笔写的两个数字不同之外,其余完全相同。
她皱了皱眉,这究竟是什么意思呢。想了许久,直到看到包装袋上的红豆两个字,她才想出了眉目。
佟小蝶微微一笑,拿起了写有数字“一”的那个雪糕。
楚少颖只得悻悻地把另一个雪糕吃了,吃得囫囵吞枣,冰冷的雪糕差点儿把牙齿冻掉。
“不得不说,你的情商还是蛮高的。”吃完了雪糕的佟小蝶突然说了一句。
“什么意思啊?”楚少颖装得一脸茫然,好像从来不知道有这么回事儿。
“你再装?”佟小蝶斜着眼笑了笑,“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先用红茶和绿茶来试探我,如果我选了红茶,那就代表对你有意思。你这次用红豆雪糕来试探我,红豆代表相思。而你又在雪糕包装上写了两个字,如果我选择了写有二的那个,就代表我们两情相悦。选择了一的那个,就代表你只是单相思。”
“这么说,你不喜欢我了?”既然佟小蝶已经把话说开了,那也没必要在藏藏掖掖。
听了这话,佟小蝶没有直接回答他的花,而是一脸笑容地问了问:“快说,你的背后究竟有什么高人指点?”
“什么高人啊?”
佟小蝶面颊一皱,一副不相信的样子:“我了解你,你是一个活得相当不细腻的人。凭你那木鱼脑袋,绝对想不出这些招术。”
楚少颖忍了忍,知道瞒不过佟小蝶,只得道了一句:“什么都逃不过你的眼睛,但那个人不让我说。”
“好吧。”佟小蝶也不再勉强,看着穿得极度朴素的楚少颖,“你别再乱花钱了。”
“你都给我吃了那么多东西了,我心里过意不去。”楚少颖稚嫩的小嘴轻轻一撅,“怎么,只许你做君子,不许我做好人了吗?”
“哈哈哈……”佟小蝶大声一笑,“既然吃了你的东西,自然有义务回答你的话。我可以把你当成最好的朋友,但这与爱情无关?”
楚少颖咬了咬嘴唇,“我知道了”四个字随着唇齿的一开一合而冒了出来。
“你快回家吧,最近镇里老是出现事故,别让父母担心。”
嗯嗯,楚少颖点了点头,向佟小蝶招手作别。
对于这次表白,楚少颖原以为会有一个悲剧性的结尾。但事实却与之相反。有些话说开了反而会觉得轻松,一直暧昧不明显得有些拖泥带水,苦了自己,也苦了别人。
通过了这一次谈话,楚少颖渐渐觉得,佟小蝶和白小琪完全是一件事物的两面,白小琪是境界,而佟小蝶是智慧。
课间休息时间,楚少颖把自己的“战绩”告诉了张小强。张小强就纳闷了,小声道:“我实在是想不通了,她既然不喜欢你,为何又跟你明目张胆地交往呢?”
楚少颖忽生自卑:“可能是我太癞蛤蟆了吧,她那么优秀的一只天鹅,能和我说说话,我就已经很满足了。”
“哦,我明白了。”张小强豁然开朗,“她这是在利用你,利用你对她的好感。”张小强咂了咂嘴,一副同情楚少颖的模样:“你呀你,被人耍了都不知道。”
楚少颖的眼光瞟向了七年级二班:“我相信她绝不是这样的人。”
“女人心,海底针。”张小强奉劝道,“我劝你还是晚点了放手吧。”
楚少颖还是那一句:“我相信她绝不是这样的人。”
生活中还有一种人,是不能用常人思维来看待的。
而佟小蝶就是这样的一类人。
这半个月来,经镇里的新闻报道,已经有三名学生在骑车回家的途中无故失踪,已确定有两名学生已经被杀害。
这条新闻引起了许多老师与家长的注意,最后经校方与家长协商,让所有骑车回家的学生都住了校。
就这样,楚少颖住进了宿舍,由于是半路住的校,他没有机会和自己班的同学住在一起。他住在了一个二楼的混合宿舍里,这个宿舍里一共有六个人,四个初一的,两个初二的。
六人中,除了楚少颖一个文的外,其余五人都是武夫出生。
宿舍里有三架床,都是上下铺,楚少颖睡在靠门边的那个床的上铺。
楚少颖对于回家作业一向采取突击政策,学校还没有下晚自习,楚少颖就已经把作业全部搞定。
回到宿舍,洗漱完后,房间里的灯就被熄灭了。楚少颖打开应急灯,开始看起了课外书。
下铺的同学用脚蹬了蹬床板,问了句:“哥们儿,来根烟不?”
楚少颖放下书,接过了烟,用那人的打火机点燃,吧嗒吧嗒地抽了起来。
“你叫什么名字?”下铺的人问。
“楚少颖,清楚的楚,少年的少,聪颖的颖。”楚少颖清清楚楚地回答。
“我叫花痴我,花儿的花,痴情的痴,我们的我。”
“怎么会有这么自恋的名字?”左手边一个睡上铺的人打着哈哈道。
“那你叫啥?”花痴我问。
“在下与你同姓,名叫问柳。”
“取自于寻花问柳吧?”花痴我问。
“当然不是了。”花问柳解释道,“我爸爸叫花引蝶,我妈叫柳招蜂,当年是我爸主动找我妈的,所以才给我取名花问柳。”
楚少颖把烟蹭灭,把烟头藏了起来,问花问柳下铺的人:“哥们儿,你叫啥。”
“钱粮丰!”
“这名字好!”楚少颖大加赞叹,“有钱又有粮食,将来衣食无忧。”
右边上铺的同学把烟头递给了下铺的同学,并问了一句:“兄弟,一起抽了根烟,还不知道你芳名呢?”
“本人刘远之。”
“这名字好像意有所指啊。”楚少颖轻轻说了一句,“这个之代表什么呢?”
“这你都发现了。”刘远之对楚少颖的发觉竖起了大拇指,“我本来叫刘远媸的,但这个媸字显得有些女性化了。所以我爸爸就把这个媸字改成了之字,这个之字指的不就是不好的东西吗?”
看着大家都自报了姓名,刘远之上铺的同学也只好自报了家门:“我叫凌致远。”
“这名字可有什么来由?”花问柳问。
“没有,我们家世代都是农民,我的名字是村头的教书先生取的。”凌致远道。
花痴我脱掉了鞋子,准备去洗脚,鞋子才离脚,臭气已经在整个宿舍弥漫了开来,熏得几人的鼻子被强奸可一样,花问柳和花痴我二人甚至都有吐的欲望了。
“快把你的鞋子拿到走廊里去,再去洗个脚吧。”凌致远建议,哈哈笑着,“闻一闻你的脚,少活十年啊。”
“呵呵,不好意思。”花痴我趿拉着脱鞋,把鞋子拿到了门旁边地走廊里,又好好地洗了个脚。
有了这个前车之鉴,同样脚臭的刘远之赶紧拎着一双拖鞋,在走廊里换下了鞋子,穿着拖鞋去了水房。
二人回了宿舍后,余臭未了,花问柳建议打开窗户,钱粮丰便开了窗户,许久脚臭味才散掉。
“同是妈生的,你们俩的脚怎么就这么臭么?”钱粮丰到窗户边吸了两口新鲜空气,又长长地呼了出来。
“英雄脚臭,好汉毛长。”刘远之戏谑地反驳。
几人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说了很久,都毫无睡意。
钱粮丰忽然道:“听人说,我们学校在古代是刑场,死过许多人。”
“缺德!”楚少颖道,“真是坑害我们这些祖国未来的人才吧。”
“这你就不懂了吧。”钱粮丰否定了他的话,“我们学生阳气重,可以镇压这里的阴气。”
凌致远一脸的不屑:“粮丰兄,好歹你也上过几年学,怎么连这个也相信。”
钱粮丰驳他的回:“鬼神这种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好像我们地孔老夫子说什么,祭不在,祭在如什么的。”
“是祭如在,祭神如神在。”楚少颖纠正了他的话。
“对,就是这样说的。”钱粮丰感谢楚少颖的及时补充,“小楚,你懂得还蛮多的嘛。”
“没有,只是偶尔看到过。”
“那鬼神可会害人?”
“别再说话了,赶快睡觉。”楼道里响起了宿舍管理员的吼声。
整个宿舍的人才开始,楚少颖才睡着没多久,宿舍里便响起了雷鸣般的呼噜声。这呼噜声此起彼伏,显然不是一个人所为。
楚少颖清晰地听到,当花痴我的呼噜像吸一根面条,吸了很久才到头的时候,刘远之的呼噜声就天衣无缝地接了上去。
刘远之的呼噜声还没有结束,花问柳的呼噜声就覆盖了上去,形成了一种别开生面的二重唱。
当这三人的呼噜声叠加在一起之时,让人想起了震天价响的瀑布,声势是那么的浩大,气势是那么的不凡,如银河从九天之上落下了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