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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村里的大夫被叫到了陈家。
头一天,陈兰娇就感觉腹中不舒服,浑身直冒冷汗,呕吐不止。自从吴家送聘礼那天逃跑开始,她已经被钱氏关在家里两天了。
她几乎不吃不喝,可是当钱氏和哥哥陈云财逼问她到底心里想什么,她却又一语不发,丝毫不愿意泄露一丁点心事。
“你别以为不说,我们就什么都不知道!娘告诉你,你死了那条心吧!除了嫁到吴家,你哪也别想去!装病也是没用的,最好给娘好好的。”
陈兰娇美丽的脸庞,苍白消瘦,绝望不安的眼睛由于消瘦而显得格外醒目。
她心里知道抵抗是不可能成功的,但她还是欺骗自己,继续坚持着,不肯和母亲妥协,做出抗争到底的样子。
“闺女,娘生了三个孩子,你大哥每天东奔西走的做点小买卖想着多挣点钱,你二姐虽嫁得不错但到底还是出不了陈家村,只有你,你是娘的希望,你嫁入吴家,将来你的孩子就能比村里的孩子都活得好,活得有面子,你绝不能让娘失望!”钱氏走到她的身边坐下,好声好气地劝着。
陈兰娇朝母亲看了一眼,她原想摆出一副坚定不屈的模样,结果困惑痛苦的神情却出卖了她,听着母亲的话,她的眼里不由自主的涌上了泪花。
“大夫已经来了,先让大夫给妹妹诊治吧。”
“怎么今天来的不是张大夫?”院中,苏媛媛见一个年近中年的陌生男子等在大房门外,心中疑虑。
“表舅有事被叫去别处了,让我替他来。”
“表舅?”
“我是他的表侄儿,跟着他学医。啊,我也是村里的大夫,姑娘不要担心。”
陈云财招呼大夫进屋。
“陈姑娘……怕是有喜了!”村里的大夫在给陈兰娇诊脉后,给了一个让陈家大房五雷轰顶的结果。
“混账!哪来的庸医!”陈云财勃然大怒,脸上的肌肉都惊得抽搐变形了。
“你!你!你——”钱氏腾地从座椅上跳起,指着陈兰娇,话没说完,就昏厥倒地。
“娘——!”陈兰娇和陈云财同时惊呼,大夫连忙上前处理。
苏媛媛和陈云勋在房中听到大房动静不对,正想去看看,刚出门却被叫住了,转身一看来人很是意外。
“刘玉珠?”
“勋哥,媛嫂,你们就帮兰娇这一次吧!”刘玉珠抓住苏媛媛的手,就差和孩子一般嚎啕哭出声来。
“你想我们能帮你什么?”面对刘玉珠的激动和伤心,苏媛媛却很冷静。
“兰娇和我哥从小青梅竹马,感情深厚。可是她娘非要她加入吴家……,吴家送聘礼那天,我哥本想带她离开,可是兰娇放不下她娘,她……回来就被……”刘玉珠说不下去,喉咙被泪水哽住了。
苏媛媛垂下眼睛静静听着,等待她继续说下去。
“所以,我想,我想你们能够成全兰娇和我哥……”
“怎么成全?和你一起欺骗,帮你隐瞒?”
苏媛媛紧接着又道:“那个大夫说谎了,对吗?”
事出反常必有妖,见到自称张大夫表侄子的大夫时,苏媛媛开始怀疑。而后的诊断和刘玉珠的出现,疑虑就更加清晰了。
刘玉珠猛地抬头望着苏媛媛,表情震惊而惧怕。因为听说苏媛媛也是大夫,且在仁和堂坐诊,她怕计谋戳穿,所以事先来“串供”。
但话还未说出口,苏媛媛就已经看穿了一切!
“我哥说他死都不会变心的!勋哥、媛嫂请成全他们吧!”刘玉珠楚楚可怜。
“你的请求,我们不会答应。”苏媛媛冷冷地拒绝。
“原因有三:第一,一个未出阁的姑娘,被诊断喜脉是要污她名节,毁她一生的。女子的名节在这里比性命还重要,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你自己也未出阁,你能容忍这样的事发生在自己身上吗?
第二,你作为她最好的闺蜜,嘴上说是为了成全她和你哥的感情,干的却是伤害她的无下限的勾当,你真的是在关心她?
第三,你哥哥如果真心爱她,就应该站出来陪着她,和她一起扛过最艰难的时刻。现在反而躲在你的身后,任由你造次。他真的爱陈兰娇吗?”
刘玉珠被问的哑口无言,她稍微定了定神:“我只是想帮她,她一点都不想嫁进吴家。”
“不要说这些,刚才的三个问题你能回答我吗?”苏媛媛炯炯有神的眼睛直视刘玉珠。
刘玉珠躲避着苏媛媛的视线的锋芒,眼神虚弱,不敢对视。
“刘玉珠,我明确的告诉你,如果这件事有半点流言蜚语传入村里或者其他地方,我会让你遭受和陈兰娇一样的痛苦,你听到了吗?”
【贵客霸气啊,本统子太喜欢了!】统子啧啧赞叹,【这女的就是朵白莲花。】
“不容易啊,你变聪明了。”苏媛媛笑夸系统。
【切,本统子从来就这么聪明。】
陈云勋出神地望着苏媛媛。聪明的额头,慵懒而美丽的睫毛,睫毛下乌黑发亮的双眼就如雨后树叶般干净。小小的鼻尖非常秀气,可爱的嘴唇紧抿着的样子,既安静又让人感到坚强的意志。这是他的娘子,他静静地感受着内心的喜悦。
“大伯娘,且先别急,让我给妹妹先诊脉。”苏媛媛迈入大房屋内。
“你是谁,诊脉可不是谁都可以的。”表侄大夫心虚道。
一边去,本姑娘治病的时候,你还没出世呢。苏媛媛只是面露威仪地看了那人一眼,眼神的震慑力,让他不由得惴惴不安地让出了位置。
“脉盛且躁,消化不良加之情绪起伏引起腹部充气、腹痛,消化管黏膜浮肿引起呕吐。这只要服用帮助消化的健脾汤就会好。”
“我以为是喜脉,原来是消化不良。”
一见是个有真本事的,那表侄子大夫知道蒙不了人了,讪讪道。
“身为大夫,连喜脉和消化不良都不能区分?还敢当作喜脉下诊断?!你知道不知道,一个未出阁的姑娘,被诊断喜脉是要毁她名节的!”
“谁给你的胆子?!”钱氏一听大夫诊断错了,上手就开撕。
“这,这,在下也是受刘家兄妹所求,实乃想成全一桩美事,并无恶意!”大夫狼狈逃串,夺门而出。
钱氏追着那大夫,打出院中,正遇上刘玉珠。
“不是告诉你别再来我们陈家吗!你这丫头怎么不知好歹呢,听不懂人话是怎么地?你要是敢坏我好事,老娘不打死你才怪!”
“姨,你误会了,我娘让我来问问嫂子二月兰派咋做。是吧,嫂子?”刘玉珠怯怯地躲在梨树后,低声解释着,沿着院墙向外退。
“告诉你哥,让他死了这条心!”钱氏的声音更加尖锐地囔道。
“这种蠢事你也同意?!”陈云财罕见的恼怒,教训陈兰娇。
“妹妹你糊涂啊!就你那个好闺蜜刘玉珠,你以为她能有什么好心思?吴家若和你解除婚约,她就可以顺利嫁给吴庭礼了!而你毁了名节,到时候,就得乖乖地到刘家去,成为站在手指头的饭粒,任人揉捏。刘家这计可真歹毒!你却还跟个傻子似的,哥哥真是替你不值!”
“给老娘等着,我和你们刘家势不两立!”钱氏叉着腰骂街。
“大伯娘,此事不宜声张。你这样会把左邻右舍都请来的。”
苏媛媛心内抹了把汗,这钱氏真是头脑简单脾性暴躁啊。刚才都被吓得魂飞魄散了,转眼三言两语又能满血复活。但陈兰娇的事情怕是没那么好过去。
陈兰娇捂着脸,转过背去,伏倒在床上“呜呜……”地抽泣起来。很快,那“呜呜……”的声音,变成了“哇哇……”的哭号声。
从内心深处发出的哭声如河流一样向外流淌着,裹挟着悲伤和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