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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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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清晨,天刚泛鱼肚白,曼珠快步走到上官浅浅床榻前,轻摇上官浅浅,小声的说道:“小姐,快起来,老爷在门外等着,还有宫里来的嬷嬷。”

    “什么?宫里的嬷嬷?”上官浅浅一听,顾不得困顿的睡意,一弹起来说。

    “是的,小姐,老爷也在门外等着,你快起来。”

    “哎呀,我爹一大早搞什么名堂啊。”上官浅浅边打呵欠边说

    “听说,老爷请了个嬷嬷教您闺阁礼仪,据说从前还是伺候太后的嬷嬷,后来年事已高,便出了宫,老爷花重金请她来的。”

    “想不到爹爹说的是真的,真请个嬷嬷来。”

    曼珠替上官浅浅简单梳了个发髻,穿上一袭淡绿色的衣裙便款款而出。

    “爹爹,您这是?”

    “浅浅,快见过高嬷嬷。”

    “浅浅见过高嬷嬷。”

    “好……好,真是好啊,这许多年不见,这丫头出落更加标志了,着实是一美人胚子,比她娘当年还要灵动几分。”

    “嬷嬷过奖了,皮囊易老,不值一提,哪像嬷嬷,在太后身边见多识广,是浅浅所不能及的。”

    “哎哟,你这丫头,嘴儿真甜。”

    上官浅浅知道,既然这高嬷嬷之前是侍奉在太后身边的人,想必不是和善之人,她嘴甜哄她老人家高兴定不会错。

    “不学礼,无以立,浅浅,从今日起,你就跟着嬷嬷学习闺阁礼仪。”

    “是,爹爹。”

    上官晋说完离开了,就剩下上官浅浅主仆二人和嬷嬷,要说翻脸比翻书还快的当是嬷嬷,前一刻还笑脸相迎,下一刻即换了个人似的,严肃且略带威严,不愧是在太后身边侍奉的人。

    “丫头,既然你爹爹把你托付给我老婆子,我定是尽心尽力教导你,但我老婆子丑话说在前面,我教你的,务必听之,否则戒尺伺候。”

    “是,嬷嬷,浅浅不敢造次,定当好好学习,不辜负爹爹和您的一份心。”

    “那就好。”

    “今日所学,立容之仪。”嬷嬷说着上下打量着上官浅浅,点点头说道:“身姿挺拔,亭亭玉立,不错,立容之仪你不必学了。”

    “是,多谢嬷嬷教导。”

    上官浅浅知道这位嬷嬷不是好糊弄的人,若自己不用心学,定是要挨板子的,她可不想受皮肉之苦,识时务者为俊杰,她还是知道的,因此,很是配合嬷嬷说的话。

    “接下来学行走之仪,老婆子走一遍,你务必看清楚了。”

    “走路时要步从容,不急不缓,从容大方,身体挺立,两眼平视前方。”

    “可看清楚了?”

    “看清楚了。”

    “你走几步给老婆子看看。”

    上官浅浅站正稳稳迈出步姿,不急不缓的走了几步,高嬷嬷见后摇摇头道:“直视前方,头不动,步伐轻轻提起。”

    “手放低,收腹,身子挺直……”

    走了几个时辰的步姿,仍是不对,此时上官浅浅脖子、胳膊、腿都酸痛酸痛极了,仍不见嬷嬷叫她停下来休息片刻。

    此时的她,一脸的苦瓜脸,欲哭无泪,曼珠见状,心疼不已,细声安慰道:“小姐,你忍忍,忍几日就好了,她迟早会走的。”

    上官浅浅想着眼下的情形,美眸一动,她趁嬷嬷离开之迹,附在曼珠耳边说了几句话,只见曼珠一脸恐慌和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家小姐道:“小姐,这万一被老爷知道,奴婢怕……”

    “没事,有什么事本小姐担着,快去。”

    “好,纵使是马蜂窝,曼珠也小姐捅下来。”曼珠给了上官浅浅一个放心的眼神,快步转身离去。

    此时,嬷嬷不知从哪里找来一本书放在上官浅浅的头上说道:“继续走,你头顶的书不可落地,落地从头再来。”

    “是,嬷嬷。”上官浅浅乖巧的应着。

    此时曼珠给嬷嬷倒了一杯茶水送到她的跟前,笑脸盈盈道:“嬷嬷,你辛苦了,来,喝杯茶,解解乏。”

    高嬷嬷看了一眼曼珠说道:“你这丫头倒是识趣。”

    说着伸手去接,曼珠突然一阵激动,手一甩,大叫:“啊,有蟑螂。”

    茶水尽数泼到了嬷嬷的身上,曼珠见状,马上用手帕帮嬷嬷擦拭,并说道:“嬷嬷对不起,曼珠不是故意的。”

    这时,上官浅浅快步走来道:“嬷嬷,您没事吧。”

    “不碍事。”高??嬷嬷虽这样说,但脸色明显暗沉了几分,顾及到上官晋的缘故,也不敢过多怪罪。

    上官浅浅厉声道:“你这丫头,做事毛手毛脚的,还不快跟嬷嬷道歉?”

    “嬷嬷,对不起,曼珠鲁莽了,曼珠这就带你去更衣。”曼珠哭泣般的语气说

    “嬷嬷,对不起,浅浅替曼珠向您道歉,曼珠这丫头天不怕地不怕,偏偏就怕蟑螂,你看,我带你去更衣可好?”

    “不必了,湿得不多,擦拭一下即可。”

    “嬷嬷,这虽是初秋,但依旧寒凉,万一因此寒气入侵,爹爹定会责怪罪浅浅照顾不周。”

    “我看午时已过,正好老婆子还有要事,今日就学到这里吧。”

    “是,嬷嬷。”

    嬷嬷离开后,上官浅浅和曼珠露出了胜利的笑容,她软坐在梨花木椅上说道:“哎……,终于走了,累死本小姐了,疼……”

    “小姐,奴婢帮您捏捏。”

    “嗯。”上官浅浅闭目养神,任由曼珠一下下的按着,按到痛处,她时不时轻嚶一声。

    煜王府

    李煜正在案桌上画画,此时青竹推门而进说道道:“王爷,卑职无能,仅仅查到一点蛛丝马迹,如今线索又断了。”

    “说。”李煜头也不抬的说

    “圣上确实在查当年那件旧案,查到上官大人头上了。”李煜手顿了一下,笔锋一折,姣好的一幅画因这一笔而作废。

    李煜脸色顿时暗沉了下来,青竹抬眼看去,只见素纸上画了一双清透玲珑的眼睛,细看,似曾相识,但一时之间想不起来是谁。

    李煜道:“继续查,必要之时,动用问月阁。”

    “是,卑职告退。”

    青竹离开后,李煜又取了一张素纸,再次勾勒那双眼睛的轮廓,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放下狼毫至砚台中。

    他盯着画上之人的眼睛,片刻后,才柔声道:“不要把本王的脑海搅得满城风雨,否则……有你好看。”此时的他,身上竟透出些许的温柔气息。

    清晨,石言玉便随母亲苏妍进宫探望太后,此时的他,一身雪白绸缎,腰间束一条白绫长穗绦,系一块羊脂白玉,清贵高雅,走在宫内的小道上,惹得宫女们一阵探头侧目窃窃私语。

    苏妍看着风姿卓越的儿子,脸上更是流光溢彩,骄傲至极。

    不一会便走到养心殿门口,正等太后通传,趁着此间隙,苏妍细声对自己石言玉说道:“稍后见着太后,要谨言慎行,多问候她老人家,多听少说,可记住?”

    “娘,记住了。”

    得到宫女通传后,他们二人进入养心殿,恭敬的给太后行礼道:“侄女苏妍给太后请安,太后万福金安,言玉给给姑祖母请安,姑祖母万福金安。”

    “好好好,苏妍你有心了,快起来吧。”

    “姑母,你说的哪里话,进宫陪您说说话,那是侄女应该做的。”

    “好好,哀家高兴,来坐。”

    “姑祖母,你近来身体可还好?”石言玉问道

    “尚且不错,难得你挂心姑祖母。”

    “言玉自然是挂心姑祖母的,此前便想随母亲进宫看望您,又怕扰了您老人家清净,故而,迟迟未进,昨日听母亲提前,才与母亲一同前来。”

    太后开心的掩嘴一笑,慈祥的眼眸尽是笑意说道“不碍事,不碍事,往后多随你母亲进宫来陪哀家说说话。”

    “好,言玉谨记。”

    “言玉哥哥,你来啦?”一道女声传来。

    石言玉不用看也知道说话之人是李婉清,他眼中涌起一丝不悦,但很快隐去,淡淡的应了一声。

    “石言玉给公主请安。”

    “言玉哥哥,不必多礼。”

    “皇祖母,清儿来看你了。”

    “呵呵,你这丫头来得挺巧的,是不是知道你言玉哥哥会进宫,这才来看望皇祖母的?”

    “才不是,清儿听闻皇祖母近来梦魇,睡不安稳,清儿特地做了个香囊给皇祖母送来。”

    “清儿丫头着实有心了,只是,这香囊真的有助于睡眠?”

    “皇祖母,你可别小瞧了这香囊,这里边有首乌藤、合欢皮、琥珀、朱砂等,都具有安神助睡眠功效,清儿特地请教了太医,这才给皇祖母做的,祖母可要每日佩戴在身的。”

    “好好,祖母一定每日佩戴,清儿丫头可真懂我心。”

    太后看了看李婉清,小丫头的心思哪里能瞒得了她,送香囊是真的,看她言玉哥哥也是真的。

    “皇祖母,清儿来时看见御花园的秋菊开得甚好,咱们去赏花好不好?”

    “是吗?哀家也好久没有出这养心殿了,今日难得你们都在,那就陪哀家到御花园走走。”

    “是,太后。”

    他们一行四人悠哉悠哉的逛着御花园,有人开心有人愁,李婉清那含着浓浓的爱意的眼眸自始至终没有离开过石言玉的身上,苏妍也看在眼里,看得出来,她还是很喜欢这位婉清公主的,而石言玉只想尽快离开这个地方。

    他并非不知道李婉清对自己的情意,只是落花有情,流水无意,既然知道自己无意于她,还是尽量和她保持距离。

    “父皇,这里如何下笔较好?”

    稚嫩的童音传来,太后石言玉一行人朝前方看去,只见一明黄色的身影和身穿粉色的小姑娘在御花园的凉亭处,面对那一片秋菊作画。

    此二人正是当今皇上和七公主李云溪,他们四人行至皇上面前,各自行礼后,七公主李云溪率先开心的说道:“婉清姐姐,你怎么来了?”

    “姐姐陪皇祖母到处走走呀。”

    “父皇在陪云溪作画吗?”

    “嗯”皇上应道

    突然皇上的目光略过李婉清等人直接看向石言玉道:“言玉你看云溪的画,有何高见?”皇上道

    “皇上,这……”

    “无碍,但说无妨。”

    “云溪公主的墨色运转,笔势运承都不错,因是女子所作,多了一丝甜美之风,云溪公主这个年纪有如此笔锋,实属不错,但神韵,还是缺少了些。”

    “嗯。”

    “此处山峰下笔可再浓重些,增加画面的层次感,山峰右侧适当留白,给人朦朦胧胧之感,画面会优美许多。”

    “以上是臣的拙见,如有不妥之处,请皇上指正。”石言玉知道伴君如伴虎,因此说话也是谨言慎行,生怕一个不小心触碰到了龙须,那可就得不偿失。

    “哈哈”。

    一声爽朗的笑声响起道:“言玉,你对画的领悟果然独特,自成一格,若勤加练习,假以时日,定能和非白先生齐名,成为晋朝赫赫有名的书画大家。”

    “皇上过奖了,言玉远不能和家师相比,言玉所学,不过是家师身上的皮毛。”

    “原来非白先生是你师傅,怪不得技法笔意如此出众。”皇上赞誉有加的看着石言玉道

    “言玉得家师赏识,实乃言玉之幸。”

    “传闻,非白先生收徒极为严格,若没有过人的天赋,定是不能入非白先生门下。”

    “你能得非白先生的赏识,定是有你的过人之处。”

    “皇上过奖了。”石言玉不卑不亢的说

    “你可愿来国子监为皇子少傅,教导众皇子公主诗书作画?”

    “多谢皇上抬爱,但如此重任,臣怕辜负了皇上的信任。”

    “朕说你行就行,明日来国子监上任吧。”

    “臣谢主隆恩。”

    此时李婉清的嘴角漏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她想着以后可以经常见到石言玉,娇嫩的脸颊渐渐涌起一缕红晕。

    成为皇子少傅是石言玉没有想到的事,他如今已离开师门,学成归来,也是时候为自己打算一翻了,跟着父亲征战沙场实非他所愿,成为皇子少傅,似乎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