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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晚收拾完东西要走，黄小小正好推门进来，方才扯乱的大衣已经扣好穿在身上，但是脚上少的那只鞋还是没找见，两只脚一只有鞋一只没有。
对方眼睛通红的看过来：“怎么？很得意吧，你什么都不用做，就有男人把东西捧到你跟前，长得好看是了不起！”
黄小小啐了一口，冷哼着爬上床，身上估计伤的不轻，就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整个人痛的脸上龇牙咧嘴。
林晚拎着东西本来要出门，看她这样又退回来，她抬眼看着上铺的黄小小，感觉有些东西不吐不快。
“你自己把自己的前程过的一团糟就要怪到别人身上，你现在去公司实习难道没有工资，你将来毕业就会分配去最好的单位难道这叫过得不好？你偏偏要盯着我看，有什么好比的？”
林晚把手里的东西放回自己床铺，看着上面正面朝墙躺着的黄小小。
对方听到她的话霍然转身，坐起来厉声道：“你说的倒好听！你花钱有莫问在，你想要多少没有！实习，分配工作？这些能现在就给我两万块钱让我弟弟结婚盖房子吗！能让我妈别再跟我打电话要钱了吗!我又不偷不抢！我靠自己的身体换的！”
黄小小彻底撕破脸皮，红着眼睛看着站在下面的林晚：“你清高！你干净！你什么都不用做就有莫问捧着你！我比不上！我靠自己换的！我靠自己！唔！”
高声的争辩之后黄小小突然哭出来，一边哭一边高声的分辩。
林晚站在地上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劝，她想说就算那样也不能拿自己人生开玩笑呀！
可是她不是黄小小，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人生，都有自己的选择。
林晚站了一会，想说的话在嘴里来来回回滚了好几遍，最终还是咽下去一句话也没说，拿起收拾好的东西出了门。
门合上，黄小小盯着已经关上的门板，眼睛里几乎要冒出火，她想凭什么！
凭什么她想要钱，想要那些东西就得委身给那些老头子，那些黑夜里的恶心如蛆附骨，凭什么林晚就能干干净净！
她不甘心！
她不甘心！
林晚不知道黄小小的心理活动，她正在计算今年的奖学金都没了，怎么办能挣点钱。
原本吴秋梅靠着做衣服挣了一小笔结果被整的全赔了出去，两个人现在就靠着奖金和工资，加上林晚在公司的技术分红。
还是要有新的进账。
今年是90年，林晚想想过几年就是下岗潮，到时候还会取消福利分房，得尽快攒到钱买房子。
要买房子还要改善生活，这些靠死工资肯定不行。
走到小区楼下看着一帮子大爷大妈聚在一块，像是在商量什么事情。
“怎么啦，刘大妈，大家伙是在商量啥？”
林晚走到跟前问，刘大妈回头就看是林晚。
小区里就这么一个博士，大家都知道她，对她也是客客气气的。
“是在说小区里老秦家，把房子卖啦，现在让卖房子了，说是卖了一万六千块钱，乖乖！这可是二手房，都已经这么贵啦！”
刘大妈跟林晚比划着，这话落到林晚耳朵里添了几分意思。
自从老人家再次南巡，房子自由买卖，这房价就渐渐涨起来，莫问的住所也是赶上了才买到，不然这附近哪能有什么可以买卖的房屋。
听完大家伙的议论，林晚继续上楼回家。
房价确实是不便宜了。
刚打开门闻到饭香，林晚猛然想到小区里是不是还没有快餐馆。
现在到处搞建设小区旁边就是一个工地，用绿色的安全网围着，三合板上写着大建设的标语。
“妈，你要不要试着卖饭菜挣钱？”
林晚帮着拿碗筷，试探着问道。
“怎么突然说起来这个？”
吴秋梅提到做生意还有点心有余悸，毕竟之前卖衣服的经历很不愉快。
“我上来的时候听到大家讨论秦大爷家把这边的房子卖了，换了个三室两厅的大房子，咱们不说买多大，我想着咱们得攒点钱不再租房子了。”
林晚之前一直没考虑这个问题是想着以后还赶得上福利分房，但是奖学金取消这件事情让她再一次清晰的意识到体制里并不好呆。
难怪都说体制里是围城。
她已经做了一辈子的大学教授，这辈子想看看体制外的生活。
“可是卖饭？这边大家都是自己做饭呀。”
吴秋梅还是没懂林晚的意思。
“不是卖给咱们小区的人，咱们旁边就是工地，工人现在一天就能挣白领三五天的工资，工地食堂又贵又不好吃，咱们去工地门口摆个摊说不定能是一笔收入。”
林晚开始在脑海里算这件事需要的成本，手里的钱刚好够这个小生意，其他的那些她倒是有眼光但是没本钱。
就说现在买下几栋楼就能坐着等它们涨个上亿，她没那个钱呀！
说干就干，当天晚上母女两个吃完饭就计划好明天的流程，现在放假林晚也不用去学校，正好一块干。
第二天一早两个人就到菜市场买菜，头一回卖还不知道生意怎么样，两个人也没多买，就照着二十个人的分量买了鸡鸭蔬菜。
吴秋梅做饭的功夫，林晚就已经弄好了要用的碗筷，家里的桌子到时候搬过去，几把塑料椅子也正好搬去。
工地的工人刚到饭点就看到今天工地门口站着一对俏生生的母女俩，这平时工地上有个四五十岁的女的都得多看几眼何况是林晚这样的。
当即就围上一圈人。
“大姐，你们这是卖什么呀？”
问的是吴秋梅，眼睛却放在林晚身上看个没完。
“盖浇饭，一块钱一份素菜，一块五一荤，两块钱一荤一素，米饭随便吃！”
吴秋梅大大方方的给大家介绍，林晚笑着把写着价格的小牌子挂在餐桌旁边。
也不贵，现在他们一个人一天可是能有二三十的工资呢，花个一块两块的还是能吃得起的。
更何况，米饭随便吃呢！
“给我来一份荤的！嘿！大姐你也不怕咱们吃穷你这摊子！”
说话的是个中等个头黑红脸的汉子，说起话来大声利落，连带着旁边的人都笑起来。
“好嘞，”林晚利落的给人盛好慢慢一盘饭浇上做好的红烧鸡，浓油重酱的汤汁浇在米饭上激发着在场其他人的味蕾，“给您拿好，您是咱们的开张生意，给你加一份辣椒酱，免费送的。”
黑红脸的汉子什么时候有过人跟他说话还用敬称的，何况还是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
这一下有点晕，东西吃到嘴里又是一晕，嗯!
“好吃！”
万事开头难，林晚和吴秋梅的小生意就这么开了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