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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7 章 晋江末世文女主角(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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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绯红。”

    中年男人自恃长辈威严,拍桌而起,“我看你是疯了,这里是董事会,不是你炫耀丰富情史的地方!”

    金信集团的势力泾渭分明,一方是戚厌,一方是绯红,阚定权后来居上,末席则是以前跟着金父的老人,他们晋升到高层之后,大腹便便享受着便利,思维迟缓,不思进取,无论是戚厌的虎口夺食,还是绯红的锋芒毕露,他们都视为权力毒瘤,动摇集团的安稳定性。

    但他们不敢对戚厌拍桌。

    他们高度服从于男性统治阶层。

    而绯红是个女人,还是金父的女儿,在场每一个人的辈分都凌驾于绯红之上。

    “王叔叔,你可别自我表演了。”

    绯红手指摩挲着白色瓷杯的沿口,“像您这种脑满肥肠年老色衰的,还没有资格进入我的情史名单,让您听一听年轻男女的风流,就很抬举您了。坐下吧,这里不是您的主场,您安静地听就可以了。”

    “你这个小崽子,你爸死了,没人教你好好说话是吧,你王叔叔我——”

    中年男人还没抓到绯红的肩膀,一只手闪电般钻出。

    凄厉叫声响彻会议室。

    而绯红抽了纸巾,拉着许粒的胳膊,慢条斯理擦拭他的掌心,“脏了,等下记得用洗手液再洗一遍。”

    许粒嗯了声,表现乖巧。

    众人脑海里还播放着这小子硬生生令人脱臼的暴戾狠辣。

    阚定权看着两人,寒意直冒,眼底泛出血丝。

    “小粒,你出卖我,为什么?”

    许粒此刻面孔平静,他的声音很轻,很慢,却有一种刻骨的锋利恨意,“垃圾,你下地狱跟我哥哥忏悔吧。”

    “哗啦啦——”

    下一刻,荷枪实弹的缉私警察包围了会议室。

    众人皆惊惧。

    “阚先生,您已经涉嫌非法走私案,麻烦您跟我们走一趟。”

    果然。

    阚定权目光发凉。

    他栽了。

    戚厌跟金绯红是狼狈为奸,他们在财务管控做了手脚,故意设套,引他上钩。

    而许粒,这个他一见钟情的对象,他千方百计也要弄到的漂亮小宠物,就因为一个女人的蛊惑,张开毒牙反咬他一口。

    是,他承认一开始是见色起意,为了得到小男孩不择手段,以他哥哥为诱饵,使得他主动向自己示好。可他后来不也尊重他了吗,没有强迫他跟自己发生关系,只等他心甘情愿的一日。

    但阚定权万万没想到,他没等到许粒的松口,反而等到了牢狱之灾。

    特大原石走私案沸沸扬扬,涉案金额高达65亿,全网舆论直接爆了。

    阚家陷入一场万劫不复的动荡之中。

    调查组为了调查取证,围绕着阚定权的活动地点展开办案,阚家也成了关键性的搜查地方。

    阚父为儿子的事四处奔走,而阚夫人日夜咒骂绯红。

    “当初怎么就瞎了眼,娶了你个丧门星!”

    “小娼妇,就知道搞男人,你别得意,迟早你要下去!”

    “小贱人,幸好你爸早死,不然得扒了棺材板挠死你!”

    阚如意眉头都打结了,“妈,你能不能别添乱了!”

    绯红坐在沙发上,慢条斯理夹了小片越南古沉香,丢入香炉中,燃起,烟香缭绕,女人的唇色若隐若现,“儿子都快死了,您还有劲儿,变着花样骂我娼妇呢。骂,您尽管骂,我是不介意,反正下一个要死的也不是我。”

    她忽然拍掌,“对了,您不是快五十岁大寿了吗,我送您一份礼物,就守活寡怎么样?”

    “你——”

    阚夫人险些昏厥过去。

    这个当了多年贵妇的女人意识到她不好惹,转而打感情牌,“都是一家人,何必做得那么绝呢……”

    绯红支着手肘,“你们骗我做同妻,也挺绝的呀,幸好,他看男人的眼光不错,这一点我很欣赏。”

    阚夫人被她噎得半死不活的。

    “可老爷子待你不薄啊……”

    阚夫人试图苦口婆心劝她。

    “是啊,所以你们还能活蹦乱跳站在我面前,对我放屁呀。”绯红笑吟吟地说,“这样吧,我要求也不大,我喜欢你女儿,你让她给我吧。”

    阚夫人:“!!!”

    阚如意:“!!!”

    “你你你你——你变态呜呜呜!”

    双马尾咿咿呀呀被气跑了。

    然而到了晚上,绯红的房门被敲响了。

    小妹妹双眼红肿,往她床上哭哭啼啼地一倒。

    “你,你答应过的,要放过我们家的……你看什么看快点儿呜呜呜!”

    系统:“???”

    这他妈是什么窒息剧情?!

    它截取了世界剧情。

    《强囚索爱之豪门驯养金丝雀手册》。

    女1号:金绯红。

    女3号:阚如意。

    关系:天生死敌。

    啊这。

    没错啊。

    系统用它的数据库来来回回检阅了一百遍,并没有发现“男配妹妹跟虐文女主好上了”的限制级剧情。

    系统:女主有毒。

    绯红伸出手,阚如意紧张闭上眼。

    “啪!”

    她双指交扣,弹了一个狠狠的脑门嘣儿。

    “嗷!”

    少女诈尸般跳了起来,她捂住红肿的脑壳,恼羞成怒,“干什么!”

    “你妈叫你过来的?她可真舍得。”绯红折着睡裙,坐在床侧,她伸手爬梳着海藻般的湿发,潮气逼人。

    阚如意看得呆了。

    她突然觉得早恋对象不香了……呸呸呸她在想屁吃!

    这坏女人,连女孩子都不放过。

    她正咕哝着,女人微凉的手指捏了一下她的脸,“这么一块拙朴可爱的玉,我怎么舍得摔碎了呢。看在你的情面上,我不会动你家人。”

    双马尾双颊泛红,紧紧抓着手指,“那我哥……”

    绯红语气轻缓却坚定,泛出血腥。

    “他犯了错,就得偿命。”

    女孩脸色陡然发白。

    周末,许粒又穿上了那身黑得肃穆的西装,携带各种证明。

    探监。

    因为涉案案值巨大,阚定权又有人命在身,被判了死刑。

    许粒坐在窗口前,拿起电话。

    阚定权在玻璃的另一面,冰冷注视着他。

    许粒淡淡道,“阚先生,老子不废话,就先祝你死刑快乐。”

    阚定权压着电话线,温文尔雅的面孔瞬间扭曲。

    “许燃,你别忘了,你哥是怎么死的,他是被一群女人玩死的哈哈,你呢,你这个漂亮蠢货,也会步你哥的后尘,被一个心如蛇蝎的女人活活糟践死!你以为金绯红是什么救世主吗,等你没有价值了,我的下场就是你的结局!”

    他怨毒至极,“许燃,你想洗白?想都别想!”

    “你也是跟过我的,你说金绯红那么一个女人,看不看得起你这种脏烂的玩意儿?说不定她表面倚仗你,背地里却跟别人说,他太脏了,玩玩我都懒得稀罕。”

    “嘭——”

    许粒一拳砸在玻璃上,鲜血迸溅。

    “先生!先生!您冷静点!”

    探监时间提前结束,阚定权状若疯魔被押走了,笑声诡异刺耳。

    许粒走出监狱。

    黑色跑车停在边上,女人靠着车窗,指尖一抹暗红,烟雾袅袅。

    “这么早?”

    她诧异,又注意到他手上的绷带,眉心一簇,“怎么受伤了?”

    “……老子没事。”

    他语气生硬。

    绯红不再追究,“上车吧,你想去哪里吃饭?”

    “没胃口。”许粒说,“送我回学校吧。”

    他回的是学校附近的单间。

    许粒踩上床头,把画取了下来,翻过去,背面夹着一张照片。

    那是阚定权跟一个女人的照片,而这个女人,正是当初说要带他入行的负责人。生日的那天,绯红将这幅画给了他,许粒三分钟后才看见那照片。

    他疯了一样追出去,拦截到了楼梯口的绯红。

    少年眼底猩红,像一头失群的幼雁,莽然撞进荆棘里,什么陷阱,什么代价,他全不顾了,他把女人暴烈抵在因粉化而脱落的墙面上,失去理性地怒吼,“我什么都可以付出!我要那畜生去死!!!”

    “好。”

    她回应他一个轻柔羽毛的拥抱,令少年在疼痛的情绪中得到了极致安抚。

    此时许粒捏着这一张照片,眼珠剔透如玻璃珠,直直望向绯红,“你知道吗,我跟这个女人也接过吻,因为她答应为我引荐。”

    “许粒。”

    她披上温柔的皮囊,制止他,“过去了。”

    许粒只是笑,“从在孤儿院起,老子就发现自己天赋超群,一个眼神,一个拥抱,甚至一个吻,那些人就能为老子所用,你别用那种眼神看老子,我就是这么自甘堕落。你说的没错,我只适合当漂亮小宠物,供主人玩乐,说吧,你帮我报仇,你想我跟你怎么玩?”

    “啪——”

    清脆的巴掌声。

    许粒被打得偏过头去,他舌尖抵着发疼的地方,口腔腥气弥漫。

    “自轻自贱是弱者的本能,你让我很失望,许燃。”

    绯红转身离开。

    少年强忍着身躯的颤抖。

    “咔嚓。”

    门柄开了。

    他不顾一切冲上去,手臂勒住她的腰骨,“……老子不准你走,老子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你他妈敢抛下我试试!”

    绯红低下头,擦了下他眼泪。

    “去玩旋转木马吗?今天是周末,好像半价呢。”

    许粒觉得自己真的变成了一粒星星,而这次有人擦拭了他的满身伤痕,把他依傍在月亮与白溪的旁边。

    他小声地说,“小红,你,你不是跟那人渣离婚了吗,老子,老子可以爱你吗。”

    绯红:“嗯?”

    他炸毛似地嚷嚷,“就一点,一点儿,你可别太得意了!”

    冰冷的积水浸过他的耳朵。

    许粒牵线木偶般扯了一下嘴角。

    “啊……又被卖了呢。”

    少年自言自语。

    “我可真值钱,还能被人惦记,不是吗?”

    他神经质地重复,“值钱,值钱,很好的。”

    这个瓷一般的美少年被绯红摔碎了,内里全是薄弱、混乱、仓惶。

    以及怨恨。

    “对了,我能问一下,你卖了老子多少钱吗。”

    他抬起濡湿的双眸,眼尾泛红,曳着破碎之后的脆弱感,竟有一种致命的诱惑。

    仓库破旧腐朽,天花板裸露着生锈的钢筋,淅淅沥沥落下雨水,绯红单手支着黑色直柄伞,整个人笼罩昏沉的背景中,唯有鱼尾裙照出一抹浓稠的艳色。

    她温柔拂开他的额发,“你主人很大方,给了我15%股份,还有一家即将上市的子公司。”

    许粒吃吃地笑,“是吗,那老子忍着恶心,陪他也值了。”

    话刚落音,嘭的一声。

    黑伞外翻,伞骨被少年硬生生地压弯,而背叛者则被他掐着脖颈,玷污在泥沼里。

    “小粒!”

    阚定权眼神一变,伸手要扯起他的手臂。

    许粒额头青筋连片炸裂,神情疯狂,歇斯底里地怒吼。

    “你别过来!让我杀了她!杀了她!”

    “她该死!!!”

    “杀了我……”绯红呼吸困难,断断续续地说,“你,就要坐牢了,你哥哥,的,遗愿……”

    “你闭嘴!!!”

    许粒持续暴走。

    “你不配提我哥哥!你个恶心的女人!你跟那些女人没什么区别,都是臭鱼烂虾,都该死!”

    许粒并不是少年的本名,他其实叫许燃。

    燃灼的燃,易燃的燃,脾气暴躁,年轻气盛。

    他哥哥才叫许粒。

    那个少年如湖水般沉静,笑起来阳光也为之失色。

    双胞胎自小在孤儿院长大,相依为命,哥哥有先天性心脏病,三天两头就要进一次医院,弟弟为了维持高昂的医疗费,四处打工赚钱。

    凭借着出色精致的外形,弟弟混成小有名气的野模,并被引荐给一个公司的负责人,对方答应带他出席酒会,结交人脉。

    哥哥却觉得不对劲,故意更改了酒会日期,自己替弟弟赴宴了。

    那天是一个玫瑰色的清晨,许燃被通知去认尸。

    哥哥死于酒精中毒以及虐待。

    全是血。

    那酒会是一群富婆的集会,他哥被硬生生玩死了。

    许燃无权无势,为了替哥哥报仇,他只能答应成为男人的小宠物,从此对女人敬而远之。

    许燃想过去死,但哥哥留下的日记本让他好好活着,所以他代替了哥哥许粒的身份,替他高考,替他上最好的美术学院,替他创作出创世的作品。

    他要让全世界都记住许粒这一粒星,在银河里永远璀璨明亮。

    但他好像让哥哥失望了。

    这些天,他像个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一头扎进了情海里,又像孬种一样,没骨气乞求一份不属于他的爱情。

    可结果呢?

    她卖了他啊哈哈哈。

    还卖了个好价钱呢。

    许粒手指用力,死死掐住绯红的颈骨,“去死,去死——”

    绯红双颊泛出诡异的红。

    她竟也不挣扎,安静得就像是油画里的景色,似乎在品味死亡带来的滋味。

    这一刻,许粒想到了她为他画的玫瑰色的海边清晨。

    在那令人战栗的景象里,他头一次像孩子般睡着,在她膝头上听着海浪之声。

    “嘭——”

    他松开了手,自己则是跌进泥潭里。

    “咳咳咳——”

    绯红扶着发紫的脖颈,上面浮现密密麻麻的红点。

    许粒嘴唇嚅动。

    起先是含混不清的,后来变得尖锐刺耳,“……你他妈的,滚啊!”

    他的情绪压抑到了一种恐怖的程度。

    绯红不以为然,她从水里站起来,裙摆被泡湿了大半,贴着玲珑曲线,她手腕抬起,捋了捋湿漓漓的黑发,“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她又弯下腰,慢条斯理捡起了那把黑直伞,从容离开。

    雨下得更大了,城市昏暗不明。

    阚定权原想把人带回别墅,但小黑背突遭背叛,情绪极度不稳定,说不定还想两败俱伤,他试探性问道,“去你那边好吗?”

    “……”

    阚定权不抱希望,可少年竟然说了一个地址。

    是他在校外居住的单间。

    阚定权首先看见了那挂在墙上的画,面色不虞,却也没有继续刺激许粒。

    “阚定权。”许粒突然叫他,“我还有价值吗?”

    阚定权明白这是趁虚而入的好时机,他温和安抚少年,“不过是被一条小蛇咬了口,有老公在呢,没事的。”

    许粒固执地问,“我还有价值吗?”

    “有的,你当然有。”阚定权宠溺摸着他的头,又被他厌恶避开,男人浑不在意,仍旧说,“宝贝,对我来说,你是无价之宝。”

    “那好——”

    许粒站在昏夜里,眼神弥漫着血气。

    “老子要这世界上,再也没有金绯红,老子要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阚定权笑道,“你放心,等她没有利用价值了,就是她的死期。”

    许粒拂开他的手,冷冷地说,“我要她的死期就在这周,你做不到,我就找其他人。”

    还找其他人?

    阚定权眼神发暗,跟他推拉,“金绯红暂时还不能死,有戚厌那头疯狗盯着呢,而且罪名也不好找……”

    “翡翠走私。”

    许粒掷地有声。

    “这个罪名够弄死她了吗?”

    阚定权坐直了身体,敏锐察觉到了一个绝好的时机。

    “你知道什么?”

    阚定权跟绯红联姻后,双方各取所需,集团业务开始重叠。

    联姻妻子按照约定,给了他金信集团15%股份,阚定权又趁着这股东风,陆续收购了5%散股,逐步主导了董事会的话语权。目前戚厌仍是他最大的拦路虎,但阚定权一番经营之后,关系网渗透进了财务管控。

    他查到了数笔大额银行流水不翼而飞。

    经手人竟然是戚厌跟绯红双方的秘书。

    这不对劲。

    说实话,阚定权并不放心这位才貌双全的金小姐。

    他能理解复仇者玉石俱焚的心理,就像许粒,孤注一掷赌上所有,可是这种特性不该出现在联姻妻子的身上,她天性冷血,有时候比蟒蛇还可怕。阚定权怀疑绯红早就跟戚厌达成了某种交易,故意嫁过来搞垮他。

    好在他也留了心眼,并未全盘信任绯红。

    尤其是她引诱了小黑背,让阚定权对她的恨意抵达顶峰。

    阚定权勾起唇角,兜兜转转,小黑背还是他这边的人,并决定反捅绯红一刀。

    许粒说金信集团大肆收购酒庄,并非是为了发展酒业,而是掩人耳目,借着橡木桶走私翡翠原石——这个情报是他不经意从女人的电话里听来的,当时她遮遮掩掩,还跟许粒撒谎。

    要不是许粒心如死灰,他也不会吐出这件致命的情报。

    许粒希望阚定权收集证据,让她身败名裂。

    阚定权起先也是这样想的。

    很快,太子爷改变主意了——他决定截胡那批原石,并在董事会曝光两人挪用资金非法盈利的罪名。

    在京市,阚家才是最大的地头蛇。

    事情很顺利。

    阚定权成功截取了那批货,封锁消息,同时在董事会上执行自己一石二鸟的计划。

    “从九月到十二月,银行流水连续支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