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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彦红,你这是怎么了,张嘴闭嘴就是钱钱钱的,怎么了,钱是你的爹啊?!”富贵哥不乐意,猛地一拍桌子,试图制止这场无理取闹的争吵。
“钱不是我爹,钱是你爹!”可那李彦红非但没扼制自己的怒火,反而变本加厉地对着陈富贵大吼。
“你他妈有种再说多一遍?!”陈富贵指着他破口大骂。
“钱是你爹!钱是你爹!钱是你爹!”李彦红也不甘示弱地大喊,“我就说了,嘴巴长在我这里,我爱说什么就说什么,你有意见吗?”
“老子他妈今天就有意见了!”陈富贵大吼着又拍了一次桌子,“老子的爹就是有钱,他的名字就叫有钱,老子问你,怎么了?!”
那盘子火辣辣的烤鱼被他们震来震去,不少煮好的菜都给抖了出来。
吉米握着筷子,愣愣地看着那几片掉到桌上的肉,犹豫着要不要夹起来吃。
吵着吵着,几位哥儿们也都站了起来,劝他们不要动气。
说,咱富贵哥明儿都要走了,以后想见都见不着,咋还生那么大的气呢?
可那两人就是听不进去,火气仿佛正冒在头上,吵得是面红耳赤,尤为的光火,外加上酒精的助燃,他们最后还是力排众议,相互纠缠在了一起。
两位好兄弟,你打我一拳,我还你一个大嘴巴子,你来我往,一时间竟难解难分。
就在这个时候,草场上的大花猫来了,扭扭屁股,跳上桌子。
它先是吃掉桌子上的几片肉,然后又对吉米说,“喵,本大爷要吃鱼。”
吉米给它夹了一大块的鱼,它一口就吃完了,还嫌不够,又说要多一块。
吉米闲着也没事干,又给它夹了一块,结果它还说不够,还得再要一块。
吉米愣了一下,没想到这只大猫竟然如此能吃,没等富贵哥和李彦红打完,桌子上的那一盘子鱼都给它清完了。
这时候,它慢慢悠悠地打了一个饱嗝,跳到吉米的肩膀上,搔动尾巴,不无调侃地说,“喵,你们人类不仅交尾的时候喜欢滴蜡烛,吃饭的时候也喜欢打架呀?”
吉米低声说不是,他们之所以会打架,还是因为我...
我没有接受那个柳清风的邀请,我没有像富贵哥那样的觉悟,跟他们几个说,等我在城里混好了,再喊你们一起来发财。
可能...我本身就不太适合当别人的好哥儿们,因为我真没什么大志...
“大痣?”大花猫愣了一下,“喵,你们要那玩意儿干什么,是吸引异性的象征么,你们人类果然很奇怪,我们猫可是横竖不想长出那种东西。”
它说得一本正经,头头是道,就像那个混蛋柳清风那样,让人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吉米觉得这只张嘴闭嘴就提交尾的猫可真够王八蛋的,它会不会前世真就是一只王八,投胎转世的时候,本是想继续做回一只王八的,可哪知道出了什么问题,阴差阳错间,它转世成了一只猫。
大概是之前跟着这群混蛋们一起喝了点儿酒,以至于酒气有点儿上脑。
吉米像是气不过地那样反驳它,“不要因为不懂就说奇怪啊。”
“猫和人其实也一样嘛,要吃饭,要睡觉,要放屁,也要拉屎。”
“若是有什么想得到的东西,就会卯足力气、挤破脑袋地去争取,若是有什么不想得到的东西,就会躲得远远的。”
“趋利避害,本性都差不多的。”
猫又愣了一下,似乎没想明白这个愚蠢的人类说的这些愚蠢的话是什么意思。
但好在这并不是什么要紧的大事儿。
跟看猴一样,它看久了人类的争斗,大概是终于觉得有些许的厌烦了,它又扭扭屁股,跳下了吉米的肩膀,继续专攻烤鱼之外的其他菜品去了。
一位忙着劝架的哥儿们忽然回过头,发现了桌子上的那只猫,就问吉米,米子,这只你的猫么?
吉米摇摇头,否认了自己和这只猫的关系,于是,那位哥儿们找到了另一个能够让他愤怒起来的理由了。
“畜生东西!快给老子滚下来!那是你能去地方,那些菜是你能吃么?”这位哥儿们指着那只猫大吼。
猫则炸开毛发,竖起尾巴,声音尖锐地大叫,对他的怒吼予以回击。
它立马切入到了寻常猫所不能具备的战斗状态,与这个人类保持对立。
一人一猫就这样对峙了许久,吉米坐在那条火热战线的侧边,轻轻地喝了一口酒。
刹那间,猫和哥儿们对冲在了一起,代表着人类的一声大吼着,“反了你,老子今儿非要扒了你的皮,做成他娘的袜子穿!”
一听这话,就不难发现他和富贵哥果然是关系过硬的好哥儿们。
情同手足,心灵相通,即便是对袜子的审美上,也是如出一辙。
而代表猫方面的大花猫则如老虎咆哮般地说,“喵喵真神,请赐卑职力量!”
果然,干起架来,还是离不开它那不知道存不存在的真神。
那位真神之于它的意义,简直就像是陈有钱之于陈富贵的意义那般。
陈富贵对陈有钱说,我要钱,于是,陈富贵就有了钱。
而大花猫对它的喵喵真神说,我要力量,于是,它就有了力量。
代表人类方面的哥儿们打死也没想到,这只毛色靓丽,圆鼓鼓的袜子竟然如此地灵活,轻轻一跳就躲开了他的扑击。
随后,它只用了一爪子就将他整个人都给拍飞,在空中翻滚了两个圆周。
最后闷声坠地。
哥儿们的战斗就这样黯然收场。
但是他倒地的声音却牵动着正在斗殴的其他人,被压倒在地上的陈富贵呆滞地看着这一幕的发生。
他怔怔地看着他的另一位好兄弟居然遭猫如此欺负,顿时放弃了和李彦红的斗争,转而把矛头指向了那只橘黄色的袜子。
“混你个账!大胆孽障!”他气急败坏地大喊,“抓伤老子的那笔账还没找你算,现在居然还敢出来,打我兄弟?!”
“老虎不发威,你就当老子是病猫是不是,”他左右环顾他的一干弟兄们,视死如归地说,“是兄弟就跟我一起上,老子今儿非扒了它的皮,做他娘的袜子!”
夜晚的凉风吹过,落地树叶被风托起,大花猫看了一眼正在喝酒的吉米,看见他没有想帮手的意思。
于是,它便虎喝一声,奋不顾身地冲向了那些酒气上头的男人们。
大有‘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不复返’的气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