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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莫少帆眸中布满血丝,俊逸的脸上全是挥不去的震惊与恐慌,“什么孩子?什么尽力了?”
医生叹了一口气,低声道:“请节哀。”
莫少帆猛然拽住医生的衣领,手背青筋暴涨,“她不过是摔了一跤,怎么可能会死,你们对她做了什么?”
其他医护人员纷纷向前将他拉开。“先生,请冷静。”
“放手,你们给我让开……”
“够了。”
在众人乱成一团的时候,一道沉痛的声音从后面传来过来。
“莫少爷,你所疑惑的一切,让我来告诉你。”李羽苼流着泪走到莫少帆的跟前。她看他的目光里,带着难以消磨的恨,“表姐跟小姨一样,患了脑癌,晚期了,药石无医。”
莫少帆整个怔在那里,脑海似被惊雷击中,神经剧痛。
怎么会?
脑癌……
“她本还有半年的时间,现在好了,她也不必苦苦煎熬那半年了。”李羽苼眼帘颤了颤,泪珠掉线般滑落,“那个孩子,大概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他的存在。也好,省得活着的时候徒增悲痛。与其继续活着被你痛恨折磨,现在这样挺好的,她陪着孩子去了,两人也不至于寂寞……”
“你闭嘴!”莫少帆忽然吼叫出声,“你给我闭嘴。”
“没有孩子!她也没有死!你们统统给我闭嘴!”
“哈哈。”李羽苼忽然哭着冷笑起来,“自欺欺人有用吗?她死了,就是你害死她的!”
“我姐她爱了你那么多年,就是快死了,心里想的念的也只有你,你怎么敢如此对她?”
“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别人不懂,你身为他的丈夫为什么也看不透?”
“你宁愿去相信别人口中的她,也不愿意用心去了解她,最后听信一个外人的话,把她定义成一个心狠手辣的女人。呵,她连一只流浪猫都舍不得丢弃的人,你却认为她会去害人。”
“莫少帆,莫少爷,我真后悔喊了你两年的姐夫,你根本不配!”
“不会的,她不会丢下我的,不会的……若止,若止!”莫少帆踉跄着甩开所有人,疯了一般往手术室冲。
他看着病床上声息宁静,面容沉寂的女人,喉咙瞬间像被刀割一样万般刺痛,“若止,若止你起来,听话,别睡了,好不好?”
“你一定是困了,无妨,你先睡,等你醒了我再带你回家。你不是再爱吃糖葫芦吗?回去的路上,我给你买,嗯?”
他轻轻地掖了掖被子,声音越发温柔,“天气凉了,要盖好被子,不然会生病的,知道吗?”
跟着走进来的众人皆感慨万分。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李羽苼看着病房内的两人哭得不能自我。她快步走了过去,一把推开莫少帆。
“够了,别装了,她已经死了,你再怎么装深情她也看不见!”
“闭嘴。”李羽苼的声音太大,莫少帆阴沉着脸,瞪了她一眼,“你这么大声会吵醒她的。”
见他又要走回床边,李羽苼张开双手,拦住了他的去路,“莫少爷,看在我姐已经不在了的份上,放过她吧,别脏了她轮回的路。”
“你要我说多少遍,她没有死!”莫少帆嘶吼出声,说着便要推开李羽苼,回到沐若止身边。
李羽苼道:“拦住他。”
莫少帆的意志彻底崩溃,他发狂似的想要往病床冲去,奈何一众医护人员死死将他拉住,一步也靠近不得。
李羽苼恨极,一把拿过吊药的支架狠狠朝他后颈敲了下去。
一众医护人员愣了片刻,面面相觑,片刻后才手忙脚乱地抬被敲晕过去莫少帆回病床上。
李羽苼冷眼斜了下莫少帆,将支架放回原地的,淡声道:“通知莫夫人来医院一趟。”
……
莫少帆醒来时已是两天后。这日刚好是沐若止的下葬的日子。
莫少帆穿着一身病房,不管不顾地跑出医院,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一路跑到了沐若止下葬的墓园。
葬礼已经到了尾声,墓地前仅剩李羽苼与莫母以及照顾莫母的一个丫头三个人。
莫母穿着一身黑色旗袍,脸色憔悴,丫头撑着一把伞待着莫母身边。莫母看着一身狼狈的儿子,心中隐隐作痛。“少帆,你怎么来了。”
莫少帆看着墓碑上那张冰冷却定格了笑脸的照片,神色悲痛,“为什么不等我醒来?为什么要把她埋在这里?她只是睡着了。”
“少帆……”
“没关系,若止,别怕,我现在就带你出来。”莫少帆往前走了几步,跪在了坟墓旁,用手挖那些刚埋起来的土。
“住手!”李羽苼跑过去,一把将他推开,神色冷漠,“她死了,我已经将他她一把火烧了,然后撒在了悦海。”
“你说什么?”莫少帆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李羽苼。
“她曾经说过死后不愿被束缚在一方墓地里,情愿一把火烧了,然后随着风在海上流浪。”
“李羽苼!”莫少帆暴怒,他一把掐住她的脖子,手背青筋浮现,“谁给你的权利烧了她?啊?你是找死吗?”
“咳咳……”李羽苼被掐的脸色煞白,几乎不能呼吸。
莫母大惊,连忙拽住莫少帆的手,大喊道:“少帆,别冲动,快放开她,放手!”
莫少帆不为所动,幽深的眼眸通红,他宛如看着一个死人一般盯着几斤断气的李羽苼,手中再次用力,逐渐收拢。
“嗯……”李羽苼感觉自己的喉咙下一秒就会断掉,手不断拍打着他,却丝毫没用。
莫母被吓哭了,她和丫头一起死死扯住莫少帆的手,却怎么也松动不了半分。“少帆,快松手,再这样下去她会死的。”
“她是若止的亲表妹,你若是伤了她,若止在天上也不会原谅你的。”
莫少帆纹丝不动,溢红的双眸如同地狱的索命的恶鬼。
“少帆,你别这样,是妈不好,是妈没来得及去阻止,妈没能给若止留个全尸,这都是妈的错,你要怪就怪我吧,啊,放了她,妈求你了。”说着,莫母便跪在了地上,泪流满面,“是妈不好,是妈不好啊……”
莫少帆紧紧咬着牙齿,泪无声滑落。他缓缓松开手,李羽苼瞬间软瘫在地上,捂着脖子艰难呼吸着。
“说,为什么要这样对她?”莫少帆垂眸淡淡地看向李羽苼,“她不是最亲的表姐吗?你为什么连她的尸首都不放过?”
“咳咳……这是她的心愿,我自然要完成的。”李羽苼疼的眼泪都溢出来了,声音却依旧倔强,“你若是想报复就朝我一个人来,这件事与其他人无关,尸体是我偷偷烧的。”
“你是不是真的以为我不敢杀你?”
“不,不,少帆,你冷静点。”莫母张开双臂拦在李羽苼面前,哭着摇头,“羽苼,你快走吧。”
李羽苼颤颤巍巍站了起来,愤恨的目光冷冷落在莫少帆身上,“这样做,我并不后悔,你这样的人,不配拥有她,哪怕是她的百年墓穴。”
扔下这句话,她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莫少帆眸色一沉,手骤握成拳。
“少帆……”
“妈,让我一个人待一会。”
“可是……”莫母看了看儿子,又看了看墓碑,终于红着眼睛叹了口气,叫上丫头先走一步。
雨水沿着墓碑蜿蜒成一道水流,墓碑上的照片被雨水洗刷的很干净。
莫少帆静静地看着照片中的少女,心脏宛如重锤击打一般剧痛。
他拿衣袖擦掉照片上的雨水,然后紧紧抱住墓碑,不让冰凉的雨水继续冲刷墓碑。
他将脸贴在墓碑上,轻声呢喃,“若止,你就那么狠心,为了不让我见你,就连尸首也要狠心烧了去。”
更古流传,死者,入土为安。
如今她为了逃离他,就连死后也不愿给他留半分念想。
“不,李羽苼肯定实在骗我,你怎么会死呢。”莫少帆指尖轻轻触摸着黑白照片,“你只是生我气,躲起来了。我一定会找到你的,若止,你等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