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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位大人的话,殿中原本对静荷面带面纱就非常好奇的人,此时更是将目光投向了静荷,满是探究的神色,静荷目不斜视,只当没有看到。
于是众人的目光,就在静荷与太子两人脸上看来看去,太子脸色非常难看,原本煞白的脸,慢慢变成紫黑色,握着酒杯的手,狠狠的捏着酒杯,手指有些微微泛红。
殿内安静一片,没有人回答那人的话,那人有些尴尬的躬身站在殿中央,双手抱拳,目光灼灼的看着静荷,静荷只作未见,以相貌发难自己,这人显然是个没脑子的,丢人的定然不是自己,怎么说,她现在也有个金光闪闪的身份,太子妃啊。
皇上冷哼了一下,盯着那人道:“齐爱卿?”若是目光可以杀人,皇上现在的眼神完全可以将眼前这个齐爱卿凌迟处死。
“臣在!”听到皇帝呼喊自己,于是他恍若被点名一般,没事儿似的,躬身回答,看到皇上眼中警告和责备的眼神,他心中也有些微惊,片刻,有自己给自己大气道:“启禀皇上,此乃太子与孔小姐的订婚宴,不知孔小姐带着面纱是为何故,就连吃饭,也只揭开面纱,并不取下来,这岂不是太失礼了?”
说这话时,他的目光已经灼灼的盯向静荷,冷卿华一脸淡然,而太子的脸色,此时已经紫青一片。
这时,静荷笑了笑,站起身来,出列,礼罢,眼睛弯弯,微微一笑道:“皇上,臣女一介女子,戴上面纱非是不敬,实则是小时候,中秋之夜,屋中一时不察失了大火,以至于脸部烧伤,面目全非,平日里,太医们也不让臣女戴上面纱的,只是臣女烧伤实在眼中,怕惊扰了大家,这才戴上面纱遮丑,还望皇上,齐大人多多见谅。”说罢再次朝皇帝抱歉施了一礼,转身,也朝齐大人行了一礼。
齐大人看到静荷行礼,静荷此时身份贵重,乃是太子妃之尊,怎么敢受静荷这一礼,连忙躬身回礼,两人遥遥行礼,少了些严肃,多了些滑稽好笑,席中很多小姐公子们,有些已经掩面而笑了。
齐大人回礼之后,再次报了抱拳,道:“孔小姐,不知可否摘下面纱,让吾等一睹芳容可好?”
静荷笑了笑道:“好啊,只是我相貌已经毁去,看到我容貌的人,都会心有不忍,在场女眷众多,若摘了面纱,怕是有很多人吃不下饭了!你确定要看?”静荷挑眉一笑,身上莫名散发出睥睨天下的威压,这威压将齐大人压得头都抬不起来。
静荷环伺一周,席间所有的人,太子一脸厌恶,皇上倒是很平静,而贤王等人则是看好戏的神色,万户侯没什么表情,楚青云却睁大了眼睛,认真的看着静荷的双眸,大夫人不忍看自己,丞相则是低下头,不发一言,阶下的众人,人人脸上都有些好奇,有种跃跃欲试的想法。
毕竟从她们的目光中看来,静荷头上有刘海儿,眼下有面纱,只露出一双清澈明媚的眼睛,除了戴着面纱,其他与正常人并无二致,因此,大家对静荷脸上的伤,也是十分好奇的。
传说静荷脸上的伤,很严重,面目全非,让人观之恶心,但是,毕竟这都是听说,她们谁都没见过,虽然齐大人提出来的不是时候,但她们还是都很好奇的。
齐大人双手有些颤抖,下意识的摸了摸额头上冒出来的汗,抬眸看了一眼王侯所在的二阶上,而后便双眼一瞪道:“若能有幸目睹孔小姐芳容,当是三生有幸!”言下之意竟然是要看静荷的脸。
“哦?好吧,那就如你所愿。”说罢,静荷就这样背对着皇上皇后,双手缓缓移到耳后,慢慢的,慢慢的揭开了面纱。
“哇……”面纱解开的一霎那,厅中顿时想起了一阵阵的惊呼声。
“太可怜了!”
“这,烧伤看着都疼。”
“母亲,这就是孔小姐吗,太惨了。”
“咦!恶心死了!”
“呕!倒胃口,长得真丑。”
“我有点同情太子殿下了!”
“这真的是书香门第,孔丞相的女儿吗,张这么丑,怎么好意思出来见人。”
“果然丑,不负天下第一丑女之名。”
听着殿中一声又一声的喧闹议论之声,皇上皇后太后等三人脸色难看之极,目光频频瞪向那个已经悄悄回到原位的齐大人脸上。
这些声音,静荷听得多了,小时候就经常听府里的人说,她那时候从不曾带面纱,主要就是为了招人嫌,为的就是不让人靠近,对于凤霞殿里面的这些人的言辞,比之前静荷听到的,文雅多了,静荷笑了笑。
谁知,她这一笑,席间好多人顿时转开了眼睛,不为别的,只因为静荷原本就丑陋的脸上,一笑,更加狰狞了,左脸上,那一道长长的疤痕,犹如一只活过来的巨大蜈蚣一般,令人作呕。
看到大家的反映,静荷越发得意了,她顺势将挂在左耳上的纱巾全部取了下来,并且顺势朝太子抛了个媚眼,这个媚眼抛的呀,将太子浑身的鸡皮疙瘩都抛下来了。
而冷卿华此时脸色却有些冷了,他默默坐在位置上喝酒,见静荷犹自献丑,不悦的站起身来。
他所在的位置十分明显,就在皇上眼皮子底下,见他站了起来,皇帝连忙出声问道:“卿华!怎么了?何故起身?”他脸上此时的关心和疼爱,任何一个人都能看出来。
静荷因为背对着皇上,因此并没有看到皇上的表情,听着皇上的声音,静荷眼光瞄向冷卿华的方向,只见冷卿华昂首挺胸,目不斜视,对着皇上关心的询问看了不看一眼,目光冷冷的环伺四周,而后,声音及其冰冷的道:“聒噪!”
“安静,安静!”听到冷卿华的话,皇帝身边的内侍太监,立刻扬声呼喊,而此时冷卿华已经双手背在身后,抬脚,就要朝殿外的方向而去。
“卿华,稍坐片刻,你今日的任务是陪着朕喝酒。”皇帝神色有些讨好,表情如沐春风般灿烂。
冷卿华目光终于投向皇帝的脸上,凝视片刻,于是,跪坐了下来,满脸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