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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烟雨一副爱莫能助的表情,随后白静静坏笑着看向程华龙,开始在自己的背包里翻东西。不出顷刻,程华龙就被全副武装了,膝盖和肘部都分别上了专业的护膝,连头部也有保护措施。
白静静不管怎么说都是一个跆拳道高手,这些装备自然会随身携带。
当然,攻击程华龙的物件上都涂有红色墨水,以方便我们观察痕迹。
“静静,你可别玩真的啊!”我瞧见了程华龙眼角的泪水。
“天哥,你把心放肚子里吧。”说完白静静回头冲程华龙邪笑,“臭小子,你站好别动!”
程华龙弱弱地点头答道:“好,我肯定不动。”
结果,程华龙话音刚落,只见白静静身影如电将人给放倒在地,先是踢了程华龙腹部一脚,然后拿起绳子勒住他的脖子,然后还用肘抵住其背部,程华龙被吓到直拍地板。根据刚才白静静的攻击,程华龙眼部的伤痕是椭圆形并非圆形,腹部是长条,肘部为椭圆形,背部为圆形,这和尸体上呈现的不符。
“不应该呀,这是为什么呢?”白静静有些疑惑,她的还原伤痕法居然没用。
“天哥,为啥实验结果跟死者的不同?”程华龙站起身子问道。
我实在看不下去了,对程华龙摇摇头说:“有皮下出血的部位不一定是损伤部位。”
“不可能吧?”程华龙听着就喊了出来。
我想了良久组织好语言才说:“皮下血肿很容易向周围扩散,尤其是皮下组织疏松的部位。基本的原理就是会向低下部位转移,转移之后原血肿会消失,而转移过去之后的部位会出现受伤的状态。其中,头皮、额头和踝部最容易转移:头皮下血肿向周围扩散;额头部位血肿会转移到眼睑;踝部血肿易向足背转移。”
“死者可能受伤的部位是额头?”白静静追问道。
“说不准,因为皮下出血并非生前伤所特有,死后也能皮下出血,比如血管破裂,同样能形成。”
“现在该咋办?”程华龙挠挠后脑勺,苦着脸问道。
“目前唯一的办法是继续深度解剖。”我深吸一口气道。
听到这句话,白静静一下子就精神了:“程华龙,今天好像你说想主刀?”
“我突然想起还有些物证没检验,我先去忙了!”程华龙拔腿就跑,当我们缓过神后,人早已不知所踪。
“天哥,要不我帮你把他揪回来?”白静静唯恐天下不乱地说道。
我笑着摇了摇头,对白静静吩咐道:“好了,我们开始深度解剖吧。”
我从工具箱取出一双手套戴好,还顺带拿了把解剖刀,深度尸检从这一刻正式开始。
“这具尸体还真够奇怪。”我拿刀指向死者的手腕和脚腕,“这些伤痕虽然是最新的不假,但没有个十天半个月,估计无法形成吧?”
“对,你没说错。”秦烟雨看着伤痕回答,又转念一想道,“算了,你先继续解剖吧。”
于是,我继续持刀剖开了死者的胸腔,发现死者的胸腔内有大量积血。
“静静,你开始记一下,死者的内脏破裂,出血严重。”我对一旁的静静吩咐道。
“天哥,你这话是几个意思?”白静静边写边问我。
“表示死者受了严重的内伤。”我看着破裂的内脏说。
“死者的眼部到底受伤没?”白静静显然对之前的实验还耿耿于怀。
“这个要等后续解剖结果了。”秦烟雨替我回答了这个问题,
我继续开始解剖别处明显的伤痕,它们分别位于女死者的额骨、肘骨、膝盖均出现碎裂的痕迹,后脑也有局部凝血,唯独眼部没有明显的伤痕。直到全面解剖结束,我才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天哥,结果怎么样?”白静静迫不及待地问道。
“死者眼部没受伤,她是伤在额头,然后皮下出血转移到了眼部。”我手中拿着还在滴血的刀说道。
“然后呢?”
“另外几处的受伤部位没发生转移情况。”秦烟雨替我补充道。
“那就怪了,为啥伤痕的形状会对不上?”白静静再次提出心中的疑惑。
“现在的检验不太完整,有些重要线索还没找到。”我又取出一把较小的刀说道。
过了好半晌,白静静方才小心翼翼地问我:“天哥,我想确认一个事。”
我不禁感到好奇,能有什么事会让白静静如此遮掩:“你说。”
“死者生前有被凶手……糟蹋吗?”
“我刚才检查过,死者阴部完整,没有性侵的迹象。”我十分淡然地说道。
“我怀疑死者应该是被劫杀。”我扭了扭僵硬的脖子道。
“天哥,你何出此言?”白静静听后追问道。
“因为死者的钱包中除了证件和银行卡外,现金全都不翼而飞。”秦烟雨回答道。
“劫杀的概率不小,凶手移尸时会被监控拍到,希望周队那边有进展。”我接茬补充道。
“我们先检验出死者具体的死亡过程,等凶手落网之时,便可以将其绳之以法。”我在说话时将视线转移到了死者的脖子处,“致命伤应该就是这一道痕迹。”
“能确定这勒痕就是致命伤?”白静静问道。
“如果死者死于劫杀,这道勒痕应该为凶手所留。”我如实回答道。
“天哥,你咋如此肯定?”
“死者的后背有伤痕,说明凶手是用膝盖抵住其后背,用力勒死死者。”
此时,秦烟雨却摇了摇头道:“你这纯属推断而已,伤痕说不定是勒痕或缢痕。”
白静静对这块不太了解,她撇了撇嘴道:“勒痕和缢痕有啥不同吗?”
“勒痕的位置一般是在颈的中部,而缢痕则比勒痕高。因为机械作用的缘故,造成的勒痕可在颈的上部,亦可以在颈的下部。”秦烟雨在说话时,拿右手轻轻掐住死者的脖子,解释完之后就便松开了手。
“那就奇怪了。”白静静指着死者的脖子问道,“死者的脖子怎会有两道勒痕?”
秦烟雨也顺着她指的位置定睛看去,死者脖子处的勒痕在闭合环中断,出现了两道“八”字形,但是不交叉,而且方向也并非水平环绕,分别靠中和头顶方向倾斜。深浅程度不一,在中断处的压痕明显比靠前位置的压痕要浅。
“那这到底是勒痕还是缢痕?”白静静问道。
“确实奇怪。”我则提议道,“看来我们要复勘现场才行。”
“天哥,为啥还要去现场呀?”白静静实在想不明白其中的原因。
“我们能从现场有无悬挂点或支撑点,来判断是勒痕或缢痕。”我笑着解释道。
“去前要确认死者脖子处的勒痕到底为生前形成或死后形成,这对死因鉴定有极大影响。”说着,我手持解剖刀切走了死者勒痕处的一部分组织,放在玻璃器皿里。然后安排秦烟雨去做了切片检查,检验细胞有无生活反应。
我还发现死者脖子勒痕处的皮肤充血明显,并且肿胀、还有水泡。随着“嘎吱”的响声,我划开了那里的皮肤,然后命令道:“静静,你记一下,死者的喉头充血不明显,但肌肉中有轻微出血现象,凝血情况很明显。”
几分钟后,秦烟雨拿着切片结果说:“细胞的生活反应明显。”
“显然死者死于生前勒死。”我把解剖刀放下,然后继续说,“现在咱们出发去现场。”
“我留下来缝补尸体吧,接下来的就交给你们了。”秦烟雨看着解剖台上的尸体说。
我和白静静经过简单处理后,脱下解剖服来到办公室,将结果交给在看监控的程华龙。
“凶手找到没?”我见程华龙在调监控的进度条,便主动追问道。
“发现了一名尾随死者的男子,他的样子我们正在合成分析,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了。”
“非常好,还是你小子厉害!”我轻拍着程华龙的肩膀夸赞道。
站在我身旁的周队长,他愁眉紧锁地问道:“老许,其实监控里的画面很古怪,我们看见男子尾随死者进去之后,结果他又慌张地跑出来,也没见丫带尸体出来,可尸体咋到的案发地呢?”
“凶手没带尸体出去?”我一时间也猜不透问题所在了。
“对,眼下我们还在加紧查,要有线索了,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周队长回答道。
“好,我马上要去复勘现场,说不定会发现新线索。”我微微点头道。
“老许,我队里的兄弟们还在保护现场,你直接过去就行。”周队长看着监控画面说。
大概下午三点左右,我和白静静赶到了二横路李家胡同,那里依然被警戒线死死封锁。
我们俩出示过证件方才进入现场,再往里便出现了成堆的黑色塑料袋。很明显,此处为一条垃圾堆放的胡同。我步入胡同内四下打量,才发现这没啥地方能悬挂,也就是说缢死的几率很低,结论直指勒死这一结果。而且现场争斗的迹象不太明显,可能是鲜有人至的缘故。但却发现了一些血迹,不过也很不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