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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渊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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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才是你真正想说的吧?”

    梁雪柔对安墨焱并未反感,只因着她明白,此刻自个儿实在气力不济,若非安墨焱帮忙撑着,她未必有精力应付这等急需动脑子仔细思量的交易。索性自个儿又不是扭扭捏捏的千金小姐,从前也常和乡下的男孩子一起下水捕鱼,这点碰触自不会放在心上。

    安墨焱既不承认也不反对,淡淡一笑算是作答。

    “我虽算不得知道太多,却总比其他人好一些。大夫人屋子里的秘密,足以迫使她暂且对你放手了,至于剩下的,便是你要仔细思量去做的。”

    梁雪柔点点头,明白他必不会将这等秘密告知与她,也未在意,只是苦笑道:“看来,我是非得帮你不可了。”

    “只要你此番没事,我自会助你一臂之力,让你顺利嫁给二皇子做侧妃。这于你,以及你的目的,都是有利的。我帮你实则是在帮我自己,你帮我不也一样么?三小姐自是看得清楚这其中因果。”

    说完,安墨焱静静瞅着梁雪柔,将她一丝一毫变化都看在眼里。

    眼见她眸中神色微微一暗,便知此事已成了,稍稍松了口气。

    即便处理最低劣的条件之下,梁雪柔仍能将当下局势及自身因果仔细思量个清楚,才放弃原有打算,被迫加入到他的计划中去。

    梁雪柔长长呼出一口气,却不料扯动身上伤口,痛得身子一颤,许久才稍稍平复下来,忍着痛问道:“安公子计策确然不错,但我到底有何资本可以争得过大姐呢?她的背后,可是有尚书府和镇国府的势力在撑腰呢,我除了二皇子的青睐,似乎并未有其他优势。论起嫡庶尊卑,我更是和大姐姐不能比了。”

    安墨焱肃然道:“你最大的资本,便是二皇子的青睐。自然,你也要懂得如何利用这个资本。”

    梁雪柔笑问:“身在这深宅,身为皇室子孙,最要不得的不就是自己的喜爱吗?”

    听闻此言,安墨焱不禁沉默了。

    他忽然想起刚刚成为宜安侯的那年,他无法适应突然从自由潇洒的安二爷变为要肩负起家族的荣辱兴衰,徘徊在宫廷和深宅的尔虞我诈里。

    想起哥哥死后,太夫人碍于形势让他做了宜安侯,却也逼迫他去娶了他不喜爱却对家族有利的崔氏……

    这一连串的事情,可不就是梁雪柔所言的么?

    “你还有一个大的靠山便是当今圣上!”

    安墨焱忽然长出一口气,仿似心头郁积了多年的苦楚被一眼道破,痛得血粼粼,“于公于私,圣上也是希望你能嫁给二皇子的,所以,你不必担心,专心应付了眼前事便罢。但凭你和梁心敏的资本而言,你比她更有优势呢。”

    梁雪柔自是将他方才那短暂的沉默看在眼里,身旁这人明显有了心绪的浮动,虽很快便压了下来,她却是不会错认的。

    但让她惊讶的是,这人竟然可以这般快的便回转了思绪,天马行空之余,更让她有些摸不着头脑。

    安墨焱瞅见她先是惊讶复又疑惑,便将她的心事猜个七七八八,随口问道:“三小姐对自个儿的生母知晓多少呢?”

    “我的出生,便伴随着母亲的死亡,安公子该当明白。我生母,更是尚书府中的忌讳,自是不常有人提及,更莫要说那些个伴着功利性的隐秘之事。”

    安墨焱点点头,状似随意道:“具体如何我也不得而知,但我倒是听说当年名扬天下的兰夫人可是跟皇上也有一段渊源呢。”

    梁雪柔问道:“安公子如何得知这些?尚书府中怕是都无人知晓,安公子一个外人,怎的便如此清楚?”

    安墨焱笑了,那笑容却是同梁雪柔方才的如出一辙,满是苦涩:“以我庶出的身份,如实想要在这个夹缝中生存下去,总要知晓一些别人不知道的东西,会一些别人不会的东西才行……也多亏了早些年到处游历的经历,才让我有机会听到更多的声音。当初大哥对我虽算不得好,处处防着我接触政事,连太夫人都怕我抢了他的位置,如今看来,那些个事情倒还有一些不错的结果。”

    梁雪柔忽然没来由的便想起那日宫廷内皇上还有淑贵妃的异样,当时因着头次入宫的胆怯,以及自个儿身份问题,没能多想,此刻仔细思量来,竟是那般可疑。

    这其中,怕是……

    正欲转头去问的时候,门外忽的传来了脚步声,她惊了一番,转头去看,却见安墨焱已然消失了,来不及诧异,门锁响动,一身丫鬟服饰的二夫人进来了。

    梁雪柔不禁有些惊讶,赶紧掩住口,将冲口欲出的惊讶压了回去,直到她小心翼翼的关上了门,才轻声道:“二姨娘,你……怎的来了?”

    眼瞅着她白色寝衣上的斑驳血迹,二夫人心疼的很,眼中满是泪珠,却死死咬住了下唇,倒是透出股子坚毅。

    她一言不发的打开随身携带着的食盒,拿出里面的一个小瓶子,往梁雪柔腰间那个伤口上倒去。

    梁雪柔伸出手阻止她道:“索性天已快亮了,二姨娘若是如此,大夫人必然会发现,到时不止我会倒霉,连带着二姨娘和大哥亦会被牵扯其中。这伤也不急在一时半刻,我还忍得了。”

    二夫人收回了手,咬在下唇上的牙齿却更为用力,梁雪柔默不作声的看着,也不去劝。

    许久,二夫人松开下唇开了口:“这是烙铁烙出来的吧?这样的时节,隔着衣裳去烙,便连焦黑的衣裳都和伤口的血肉长到一起去了,这般狠心,真是亏得她想得出来!”

    那个“她”是谁,不言自明。

    梁雪柔只顾靠着墙坐着,静静的瞅着二夫人。

    二夫人眼光闪闪道:“我问了留在柔香苑的晴儿,她说那个玉佩你随身携带着,把它给我,是时候用它来救你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