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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意洋洋的回到A城,顾有枢初二再碰上顾有汜时,被好好的质问了一番。
“初一那天……你去W城了?”
顾有枢点头:“消息还挺快的。”
顾有汜再问:“你跟丛慢慢之间……还有关系?”
闻言,顾有枢侧身回过头来,目光与顾有汜轻轻一碰。
“你觉得呢?”顾有枢反问。
顾有汜神色一动,正要说什么,结果顾有枢又补了一句:“就是你想的那样。”
不知为什么,这句话脱口而出,他突然轻松了不少,好像身上一个重担卸下来了一样。
他指了指自己的脸,问顾有汜:“帅吗?”
顾有汜气得七窍生烟:“说这个干什么!”
“我长得这么帅,隔了四年能让她对我念念不忘,这很正常。”
顾有汜:“……我说你怎么这么着急飞走,你嫂子跟我说我还不信……不是早就断了吗?怎么还有联系?”
“碰上了,想重新追。”顾有枢漠然从他身边走过,“猛然回首还是舍不得呗。”
顾有汜眼睁睁地看着他从自己身边飘过去,无话可说。
整个新年,两人足有一个周的时间没机会见面,丛慢慢自句号那里问到了微信,每天跟中学生异地恋似的给顾有枢发微信。
今天干了什么、吃了什么这种内容,丛慢慢晨昏定省事无巨细都发给了顾有枢,几乎可以说是风雨无阻了。
大年初六那天,丛慢慢心血来潮的搬出了很久没有用过的画板画架,找出素描纸画了一幅她眼中的顾有枢,只可惜,没有绘画天赋的她画出来的东西委实四不像。
就这,还要拍个照片发给顾有枢,问他。
“像不像?”
其实顾有枢第一时间就看到了,但因为她画的实在不堪入目,故意没理她。
两分钟以后,丛慢慢撩闲的信息又来了。
她在四不像心口位置上面画了个歪歪扭扭的大红,附赠亲笔签名。
“正在祈祷,希望该死的新年赶紧过去。”
顾有枢还没来得及回复,丛慢慢问:“等年过去了,我能去找你吗?”
发完这一条,丛慢慢就不打扰了,静静地等着。
她从小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一向只有花花草草围着她转悠的份儿,即便是跟顾有枢在一起,什么时候开始、什么时候结束,也从来是她决定。
而今她发现,等待原来这么讨厌。
顾有枢总算回了。
点开消息前,丛慢慢一口气屏住,然后看见顾有枢的回复。
顾有汜:你想来吗?
她着急忙慌的打字:当然!
不然她干嘛多嘴问这些啊,丛慢慢发过去消息,一边暗自腹诽顾有枢完全不懂少女心,一边忧心忡忡的期待着他下一条回复。
直到顾有枢说‘那我等你’,丛慢慢那口气这才顺畅地吐出来。
寤寐思服,辗转反侧……这都是病。
在丛慢慢日复一日的祈祷下,新年总算是过去了,跟外婆过完正月十五,她一分钟没耽误,转身就跑去了A城。
当天晚上顾有枢下班,就在自己新租的家门口捡
了个活物。
他背后的窗外是一大片还在灿烂的夕阳,面前的门口是带着大包小包,戴着墨镜抱着手机蹲在门口的丛慢慢。
那一瞬间,顾有枢无法形容自己内心的感受,只想着,要是时间能够停留在这一刻该多好。
这副画面美的足够贴在他的墓碑上。
他拖着条长长的影子,有点僵硬地戳在那一动不动,丛慢慢笑了一下,收起手机从地上站起来。
她笑颜如花,开心的呼喊了一声顾有枢的名字,轻轻一下跳到了顾有枢身上。
顾有枢条件反射抱住她,她顺势勾住了他的脖子,两人一笑一愣,虽没有说一句话,但都心知肚明,知道对方是开心、惊喜的。
十分费劲地把丛慢慢带来的大包小包搬回了租屋,以为她只有这些东西的顾有枢接着又被告知。
“楼下车里还有一后备箱,你去拿。”
“还有?”顾有枢惊了。
丛慢慢:“嗯,没有衣服穿我会很不开心的,快去拿!”
车钥匙不由分说的被塞到了顾有枢怀里,他是被丛慢慢推搡着下楼的,等他再将丛慢慢的行李拿上来时,换鞋的小玄关已经放不下了。
“花放哪里?”丛慢慢问,“卧室吗?”
顾有枢想都不想:“放阳台。”
丛慢慢想了想:“句号说这个花好像是要放在阴凉处才能生长的。”
顾有枢面不改色:“就放阳台,喜阴的植物也需要光合作用,早晚晒晒太阳正好。
丛慢慢点头,毫无立场的觉得顾有枢这话说得不无道理,点点头依言搬着花去了阳台。
等丛慢慢放好花出来,顾有枢已经开始收拾她带来的行李了。
丛慢慢渐渐不嬉皮笑脸了,她神色宁静地看着顾有枢,轻柔地凑上前,然后笑着把他推到一边。
“我带了些柚子过来。”
顾有枢呆呆地看着她把某个箱子提溜过来,熟练地拿出剪刀拆开箱子,在一箱里面挑了一个圆润个大的拎到厨房,利索地切成六瓣。
再出来时递给顾有枢一颗红心果子:“吃去吧。”
顾有枢里出外进地跟着她,然而跟来跟去并没发现对方有动手动脚的意思。
且还被莫名塞了一嘴吃的,他郁闷地把柚子接过来随手扔到一边,从身后搂住了丛慢慢。
乍暖还寒,丛慢慢早早换掉了毛衣,薄薄的外套下面只有一层蒜皮一样轻薄的衬衫。
轻轻一碰,就能抵达她单薄的胸口。
这一次,没有隔着厚厚的毛衣和坚硬的后背,也不是顾有枢自己的错觉,他清楚地感觉到丛慢慢的心跳声,企图把那跳动窝在手里,他十指下意识地缩了一下,触碰到一掌心的柔软。
他像个犯了错不敢说话的孩子,渴望地看着丛慢慢,又有点迟疑着不敢动。
好半天,顾有枢才不踏实地解释说:“我那天不是那个意思,我其实……其实……”
他不知道该解释什么,肚子里的话就在嘴边,却怎么都说不出来。
懊恼的低头,他把脸埋在丛慢慢脖颈间一会,然后总算想起了台词。
顾有枢说:“……我不是在逼你。”
只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丛慢慢轻轻地握住他的手,转过身来:“看这儿。”
顾有枢飞快地抬眼看了看她,浓密的睫毛很快又把目光压下去,似乎有些无措。
他从小就不怎么正眼看人,而竟没因为这个挨过揍,这大概全仰仗顾辛尘和李思乔给的好相貌,以及与生俱来能让人高不可攀的身份。
他耷拉着眼皮的时候纵使一脸桀骜,也都被俊美的沉静遮过去了,让人不忍心苛责什么。
丛慢慢就靠在余晖遍布的阳台上轻轻地亲吻他,一触即放的亲吻。
顾有枢一动不动,忽然有点想哭。
丛慢慢从W城赶来的一路上,本来有点紧张,但这会面对顾有枢,忽然就放松了。
几年不见,顾有枢虽然成熟了很多,但内里还是从前那个少年,没有一丝丝改变。
她终于开口问出那句压在心里的话。
“重新再来一次行吗?”她说。
顾有枢方才的姿态全然不见了,他直勾勾地扑上来,结结实实地缠在丛慢慢身上。
“你晚上不走了吗?”
这句话里几乎带了点不符合他个人风格的挑逗。
这要是在其他小说里,此刻的场景本该是火花四溅干柴烈火的,但是可惜,现在他们不能搞。
……
顾有枢像个人形的尾巴,丛慢慢走哪他跟到哪。
他走路没什么声音,好几次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丛慢慢身后都吓了她一跳。
丛慢慢在厨房里好几次一回头差点烫了他,最后忍无可忍地把捣乱的顾有枢轰出去了。
一个人呆着无聊的顾有枢只好没事找事干,给丛慢慢带回来的花浇水。
百无聊赖地想在家里找点事做,可是做什么都安不下心来,总要抬头看一看丛慢慢,不然就觉得不太真实。
丛慢慢好像背后长眼似的问他。
“眼睛乱瞟瞎看什么?”
顾有枢没吭声。
过了一会,他突然像个机器人一样说了一大堆。
“在国外那段时间其实也不错,也没有不适应的时候,那边教学环境更加自由一些,平时有更多的课余时间,说好也好,不好也不好,更多的空闲我会想起和你在一起的日子……”
厨房里,丛慢慢动作一顿。
但没等她回头追问,顾有枢就毫不吊胃口地继续说。
“头一两年里,我在你的阴影里怎么都走不出来,后面就不一样了,我只顾着想回国找你了。”
说着,他自嘲式的轻笑了一声,继续道:“直到今年回来……我是打算长期在顾氏留下来工作,在国外的时候辅修了企业管理,也能在工作上帮上哥一些小忙……”
“之前是打算稳住脚了、凭着自己的能力赚钱了再去追回你的,没想到世事无常,提前这么早遇到了。”
顾有枢嘲讽了自己一句:“我现在没有能力,之后一定会做出成果的。”
然后飞快地回忆了一下,感觉没什么疏漏,他做出了结案陈词。
“说完了。”
他说完,也不催,就那么看着丛慢慢,用肢体语言表达“该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