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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还剩下不少豆浆馍馍,李昙年索性凉拌了一个豆干,又烧了个野菜汤,就让大伙吃饭了。
二宝和三丫刚刚就吃饱了,晌午间也没怎么吃,倒是陆执和小四宝吃了不少。
三丫还问了一句:“爹爹,这豆干怎么样?”
李昙年也正在吃豆干,感觉到陆执似乎朝她看了过来,她一抬眸,就对上了他的目光。
“岳母的手艺不错。”
岳母?
李昙年咬着豆干的动作顿了顿。
听陆执这么自然的称呼林月娘,还真有种古怪之感。
不过,李昙年也不是个拘小节的,想到他应是当着几个孩子的面才这么叫的,她也就十分礼貌的回了一句:“那你多吃一点。”
饭后,李昙年先是进山检查了猎套。
因着山中多是野兔子这种小猎物,李昙年也由当初的每日进一次山,变成了隔好几日才进一次山。
饶是如此,有几回,李昙年也是空手回来的。
这日运气还好,李昙年勉强在猎套中寻了一只野兔。
她当即挖了点嫩笋,就将野兔提了回去,随后便开始收地笼,打整小龙虾。
陆执腿脚好了许多,见她忙的不可开交,索性就丢了手里的草鞋,搬了个条凳出来,帮她刷洗小龙虾。
李昙年意外之余,顿觉欣慰,越发觉着自己没白救这人。
等他们忙完,大宝也下学了。
李昙年眼看着天色暗的差不多了,赶忙去灶上剁兔子,准备做个麻辣兔丁。
晚间的时候,冯实抱了两个西瓜过来,只说是在瓜田里买来给他们尝鲜的。
李昙年也没拒绝,当即将西瓜切了出来,又留了冯实吃饭。
冯实闻着那扑面而来的肉香味儿,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可他还得赶去守瓜田,只能万分不舍的拒绝了李昙年。
“那你装一些去瓜棚里吃。”李昙年说着话,就拿粗瓷碗给她装了大半碗。
其实,她做的麻辣兔丁里面还有不少竹笋,不过,李昙年基本都给冯实夹的兔肉。
“这,这不用了吧,瓜棚里也不是我一个人。”冯实虽然想吃,可这么美味的东西,他着实不想跟人分享。
李昙年却理解错了他的意思。
她以为他是怕吃食不够,当即就装了尖尖一海碗的卤小龙虾给他:“若是不够,我再给你装一碗,就怕你不好拿。”
如今的冯实早习惯了李昙年的大方,终归是嘴馋,他纠结了一瞬,还是一手接了小龙虾,一手接了兔丁。
临走之前,还不忘扬了扬手里的吃食,跟陆执洗脑似的说了一句:“三郎,你媳妇儿是真的好。”
陆执抿唇,看着李昙年在灶下忙活的人影,心中一阵触动。
他忽然觉得,现在这样的日子也挺好的。
她对几个孩子好,对他的兄弟好,对他也好······
李昙年的麻辣兔丁做的格外好吃,四小只吃的满嘴流油。
饭后,一番洗漱,他们又拉着小手上了炕。
夜色寂静,等陆家人都睡下后,院子外头,有人鬼鬼祟祟的爬到了陆家墙头,往里面望了望,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黄老五。
黄老五早跟人打听好了,据说那李昙年嫌弃陆执,一直不肯跟陆执歇一块儿。
他本想趁机摸到李昙年房里,可一看到陆家三间黑漆漆的屋子,他就犯了难,只后悔自己没问个清楚,也不知道那李昙年究竟歇在哪间屋子。
目光在院里足足看了好一阵后,黄老五咬了咬牙,终是暗自下定了决心,先跳下去看上一看,总能找到不是。
然而,还没等他往下跳,就听院子里传来了戚戚沥沥的声音:“啊!啊!啊!”
在这样的深夜中,这个声音实在是太过诡异了!
有那么一瞬,黄老五还觉着自己错入了荒山老林,碰到了什么巨型野兽。
他腿下一软,堪堪扶住墙头,方才稳住心神,正打算瞧瞧那乱叫的玩意儿啥,就听‘吱呀’一声,东边的屋门开了,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走了出来!
黄老五还没反应过来,他额上猛地一痛,一股子血腥味儿铺面而来,随后,一股子黏黏稠稠的腥血随着他的额头留了下来啊。
眼看着院里那人影一瘸一拐的快步往他这边来了,黄老五也顾不得了,赶忙从墙头跳了下去,落荒而逃!
“你给我站住!”陆执大呵了一声,赶忙去追。
然而,他毕竟腿脚不便,等他开了院门,追出去的时候,外头哪儿还有什么人影?
陆执在适才那贼人所待的地方逡巡了一阵,没有找到什么蛛丝马迹,他不竟又朝沉沉夜色中看了去,目光极冷。
“怎么了?”李昙年急急赶了出来。
“有贼人,不过,让他跑了。”陆执说完,方才发现李昙年竟也只穿了一件中衣,清冷的月色披洒在她身上,他几乎能看到她脖颈处的大红色肚兜系带。
一时间,陆执面色一僵,不自在的将目光挪到了旁处:“你出来干什么!”
李昙年还沉浸还在四处查看,寻思着那贼人有没有可能还躲在附近,听得这话,有些懵。
“不是有贼吗?”
“有贼你还穿这样?”陆执眉头微微挑起。
一想到若刚刚那贼人没跑,她一出来,对方也会看到她这幅模样,他的面色又黑了几分。
李昙年十分不解的看了陆执一眼,又往她自己身上看了一眼,穿成这样怎么了?他不也一样是一身中衣吗?
有谁抓贼还得仔细捯饬捯饬的?要不是顾着身边还睡了四小只,她哪儿至于磨蹭那么久才出来?
“你还站在这里干什么!你就这么不知羞?”陆执见她还不回去,偏在别处的目光里明显有了恼意。
李昙年心下郁闷,自己好心来帮他抓贼,他还这么说,索性,她还真就不想管了!
回屋之前,李昙年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你又不是今天才知道!”
霎时,陆执面色又黑了几分。
李昙年进屋后,直直就要回屋,忽又听灶下的猞猁‘喵喵喵’地叫了几声,那奶声奶气的声音,哪儿还有刚刚那几声‘啊!啊!’的诡异和惊恐感?
要不是她对猞猁颇为熟悉,她不定还会被它这乖巧模样给骗了。
“你听话些,明晚开始放了你,就当看家护院吧。”李昙年走过去,摸了摸小猞猁的脑袋。
小猞猁十分享受的打起了呼,李昙年想了想,索性直接就将它给放了。
小猞猁被栓了这么多天,好不容易被放,自是欢喜,当即就围着院子跑了好几圈,也不带停。
“你听话些。”李昙年好笑的嘀咕了一句,就回了房中。
陆执默默地站在门口,将这一切看在眼里,想起她适才那一句‘你又不是今天才知道’,他长吸了一口气,也阴着脸回屋了。
另外一头,黄老五被陆执打破了脑袋,那血就跟不要钱似的不断往下流,只流得他头脑发晕,偏偏还不敢停下,唯恐那人又追上自己打。
就当他打算快些回万寿家时,就听一道狐疑的女声响起:“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