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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徽州城有守岁的习惯,遂到了亥时徽州城中也是灯火通明,不时从大街小巷中传来零星的爆竹之声。无数的人在自家中和家中亲人找寻乐子,侯着一同辞旧迎新。
就连城内外的寺庙中也是人声鼎沸。不论是城内的居民还是城外的都携家带口,盼着亥时一过好抢上头香,好让来年神仙菩萨多多佑护自家一家人。
城中四处都是一家人和乐融融的模样,只有叶家气氛难受得紧。
和叶府相距不远的苏宅一家子也是一派融洽的样子。苏家众人用完晚膳就在院中一同守岁等着迎接新年。
苏家主子多,伺候的仆人少。周氏想着今夜各户人家都要团圆,便将苏家中的仆人都给了假,让他们回家同家人团圆去了。
没有仆人伺候,苏家的各人都是自己动手做事,就连团年宴都是周氏和苏老太太一同完成的。
守岁时间长、又无趣,于是苏家众人自己都给自己找了些事做。
苏老太爷和苏大在一同研究时下新兴的斗茶,不时还争论一两句。
周氏和苏老太太便在一起做些家中琐碎的活计,做完后就在一块嗑瓜子闲聊。苏勤跟着周氏她们一块,不过是拿着本书看得入神。
只有薄欢一人坐在苏家的角落中,双眼不知看在何处。
薄欢自那日去找苏执被拦在门外,回了苏宅就常是这模样。
连着几日薄欢心中都乱如麻,她不知道上辈子明明该换回身子的,这辈子为何没有。她也没找出和苏大在一块做生意的人,甚至她都不知道见不到苏执她要怎么办。
薄欢心中想得多了,脸上也就带上郁闷的神色。
苏老太太和周氏聊着天,看着薄欢神情越发不对,忙给周氏使了个眼色。
周氏见状起身走到薄欢跟前坐下:“你这臭小子,好不容易在家中过年一次,摆个臭脸给谁看啊?”
薄欢被周氏的话回过神,面上有些赫然:“我就是想着事,不是故意的。”
周氏闻言笑开了,引得苏老太爷和苏大看向两人:“你还知道想事啊?真是有长进,来给我说说看。”
周氏说话间苏老太太也坐了过来:“是啊,执儿别将自己闷坏了。”
苏老太太和苏老太爷都是农人,后来苏家起家两人才闲下来不用在地里侍弄庄稼。因着这原因苏老太太不像别家的老太太壮硕,苏老太太身材矮小肤色黝黑,但还是长得慈眉善目的。苏老太爷也和苏老太太相差无几。
此刻苏老太太坐在薄欢身边,苏老太太遂比苏执矮一头但坐下后也就有些齐平了。薄欢稍稍低头就能看见苏老太太眼中关怀的神色。
薄欢只觉一时间心中平静了许多:“没什么事,就是想着……”薄欢一顿然后道,“我不该这般下去了,只是也不知道该如何做。”
苏老太太听了个周氏一般笑了起来:“咱们执儿果然是懂事了。”
薄欢说完话后苏老太爷和苏大也走到了薄欢跟前,听着苏老太太的话都出声符合着。
周氏一拍腿:“该如何,你就去咱们家酒楼跟着你爹做呗。”
周氏话音刚落苏家其他人都点了点头,说着薄欢要是去酒楼应该如何安排妥当。
听着苏家众人对自己的议论,薄欢不觉着心烦,只是想起自个觉着有些遗憾。
就在苏家众人议论声中,苏家门外传来了此起彼伏的噼里啪啦声。
苏家众人一怔,然后各个喜笑颜开,互相道着“新年康好”。
苏家一行人又出门放了爆竹,才纷纷回屋准备歇息。
一路上周氏连着打了几个哈欠,待薄欢刚要推门而入就叫住了薄欢:“执儿,你懂事了,为娘高兴。不过也不要太过约束自己。明日咱们还要去你叶阿翁那拜年,可别忘了早些起身。”
周氏的话让薄欢一怔,竟是有了不真切之感。
周氏见薄欢愣在原地,没忍住拧了下薄欢的耳朵:“你这臭小子,别不是唬我!一说去你叶阿翁那就想着做坏事。”
薄欢被周氏的话语惹来一阵苦笑:“娘,您放心吧。我知道分寸。”
“那就好,别想那些鬼主意,早些歇息吧。”说完周氏打着哈欠进了自己的屋子。
薄欢走进自己屋中,还有些恍惚。
想着叶府中的人,薄欢一时间不知该做何感想。细细想来,薄欢也有许久没有见过他们了。苏家出事牵扯到了叶家,叶家家产被收缴,叶家众人被流放到边疆。那以后薄欢想尽办法也没能打探到他们的消息。
当晓得自己真真切切回到十多岁的时候,薄欢还没想过若是见到亲人应当如何。更何况薄欢还当自己会以叶薄欢的身份和他们相见,可她却从未想过要用苏执的身份和他们相见。
薄欢本就乱七八糟的心中顿感五味陈杂,她何尝不想他们,这份想念中还有着对他们的愧疚。
子时早过了,可薄欢躺在床上辗转难眠,让他生生觉得黑夜太过漫长。
大年初一一早苏家众人用过早膳就带着礼物往叶府去了。
等薄欢一行人到了叶府门口,叶老太爷早就在门口侯着他们。
叶老太爷还是薄欢记忆中的模样,身体健硕、脸上挂着乐呵呵的笑意。叶老太爷见了苏老太爷就迎了上去,到了苏老太爷面前就拱手问好、同众人道福。
薄欢跟在苏家众人身后一起给叶老太爷回了礼,自听到叶老太爷的声音后,薄欢就没忍住湿了眼眶。薄欢也知晓她不该这样,可亲人就在眼前不能相认的感觉太过难受。
两位老太爷互相寒暄了了几句,苏老太爷就叫薄欢和苏勤上前去给叶老太爷拜年。
薄欢暗地里收拾好自己的情绪,领着苏勤到了叶老太爷跟前。
可不想,离叶老太爷越近,薄欢越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泪珠就快要不受她的控制,夺眶而出。
薄欢只好将头埋下,顺势给叶老太爷行了个大礼,努力稳住自己的声音向叶老太爷拜年:“新一年祝愿阿翁身体康泰、诸事顺心。”
薄欢这一拜将周围的人吓了一愣,还是叶老太爷及时反应过来笑着说:“这小子怕不是早晓得了有彩头可以拿。”说着将薄欢扶了起来,然后从杨峰那拿来个封好的红包递给薄欢,“也希望执儿你来年能让你阿翁省心些。”
薄欢双手接过红包,依旧低着头答了是,就退到一旁将路让给了苏勤。
等苏勤给叶老太爷拜完年,叶老太爷才领着苏家众人进了叶府去正厅坐着喝茶。
叶老太爷同苏家长辈聊天,又吩咐了杨峰将薄欢和苏勤领着去散心。
薄欢也知长辈聊天他们小辈也不好在跟前听,但是如今才见到自个的亲阿翁薄欢如何也不想离去。就想着能在着多陪叶老太爷一时就是一时。
见杨峰请不动薄欢,叶老太爷一摆手,就让杨峰将苏勤带去玩了。
“执儿这小子生了个病怎么还怕起生来了?以往来了我们府中早就跟脱缰的马儿一样,哪会这么乖巧啊。”
苏勤走了,叶老太爷就指着薄欢跟苏老太爷打趣道。
叶老太爷不像苏老太爷,叶老太爷年轻的时候也是位秀才,若不是天下大乱叶府说不定还是书香门第世家。现如今叶老太爷虽说已经老了,但是举手投足中还有当年学会的涵养。
苏老太爷嘿嘿一笑:“可不是,病了一场人还乖巧了,就希望别是逗着我玩的。”
“孩子好不容易学乖了,你别老说人家,惹孩子不快。”
苏老太爷手中剥着放在桌上宴客的花生,一面答道:“我们就是个粗人,哪有你懂得多。也不是我说他,这孩子心眼多但是心地不坏,我们啊就盼着他好。”
叶老太爷端起茶水浅浅呷了口:“儿孙自有儿孙福,执儿早晚都会知晓你们的苦心的。”
叶老太爷嘴中虽然没有一句是真正在说自己,但是薄欢还是觉得心中发酸。她的阿翁一向对家中的小辈多疼爱,向来不舍得说句重话。可是她却让他们凭白为自个的过失承担后果,真是辜负了他们的一片真心。
觉查到眼眶又在发涩,薄欢连忙端起茶盏装作在喝茶的模样。
长辈们聊天的话题也渐渐从薄欢身上转走了。
“叶叔啊,怎么不见大娘子呢?”
就在薄欢装作喝茶的空子,周氏问了出声。
听到周氏的问话,薄欢心头一跳,“大娘子”就是她的母亲。这时薄欢才发现照以往来说,叶府应当是阖府在正厅共同等着苏家来拜年,可今日却只有叶老太爷一个。
“陈氏身子不爽利,在屋子里歇着在。”叶老太爷的话又让薄欢着急起来。
她母亲陈氏一向体弱多病,也不知这次这病情是什么,难不难受。冬日里陈氏更容易患病些,也不晓得陈氏身边丫鬟婆子能否伺候得当。
想到这,薄欢就听见身后传来这动静。
薄欢微微将头转过去,看见的便是在屏风后面偷偷摸摸对自己打手势的自己的身子——内里却是自己的竹马的灵魂的苏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