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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家人贼眉鼠眼的拨开草林子哇呀呀的冲了下去。
“唉唷。”
“扎死老子了。”
祈泽尧聪明,怕有人摸过来,早在地上,边上拽了些苍耳对付坏人。
苍耳又称黏人鬼,圆球形,上头长满了刺刺,扎身上很难弄下来。祈家人哇哇大叫:寻思想抢了岑家的山洞,却出师不利啊。
薅吧薅吧满身的刺球一骨碌滚了下去。
骡子不会叫,边一个劲拱东西试图引起主人注意。
祈家人呲牙咧嘴的挥着棒子去砸岑家人搭的梯子。
刚抡起来,树叶帘子掀开了:“孙zei,看这儿。”
石头噼里啪啦的砸在他们身上:“滚!再来打我们的主意就砸死你们。”
雨愈下愈大,没讨着好的祈家人屁滚尿流的跑了,越过一个小山包忽的听到一阵啊呜啊呜的叫声。
狼?
祈家人的眼珠子不怀好意的转着。
浑身是血的鸡在岑家山洞跟前蹦哒着,血味儿引的几匹狼一跃而上,几口就把鸡给填肚里了。
狼灵敏的嗅觉感觉到山洞里有人的气息,它们用脑袋,身子撞,爪子扒拉,也有聪明的去爬梯子,爬树。
岑家人在山洞内瑟瑟发抖,岑老太护岑阿宝跟护眼珠子似的。
岑老大拿着砍刀横在洞口:“都别怕,待会这群畜生敢露头,我和老三拼死宰了它们。”
岑老三抖了抖握着菜刀的手,嘴丫子一个抽:“大哥,我只是个村医。”
“村医咋,医能救物也能杀物。”
岑阿卓在脑里翻着学过的知识:如何能击退狼。
岑声握握拳头:“大哥走了,我就是最大的哥哥,一会,一会先让它咬我。”
岑阿润呜哇抽了几下:“我,我只能贡献个不咋中用的屁蛋儿了。”
岑阿宝好奇的直把脑壳往外拱,眼睛贼亮,恨不得举手抢答:呀,狼啊,狼她熟啊,前世她做雪貂前常跟一匹狼斗智斗勇的,也不知是不是前世那匹狼。
祈泽尧跟感受到什么似得瞄了岑阿宝一眼,挺了挺胸膛,一马当先的冲到前头。
“小尧,小心。”
他掀开树帘,释放出幽幽的凶光。
正要爬梯子的狼对上祈泽尧的眸一愣,毛炸,吓的吧唧掉了下去。
又是一抹凶光,还带着无人听懂的兽意,几匹狼面面相觑,跟狗似得夹着尾巴跑了。
岑家人惊奇:“咋,咋跑了?”
岑老三斜眼看岑老大:“估摸着是被大哥的砍刀吓跑的。”
岑老大沉默的抿抿嘴,斜眼看祈泽尧,心嘀咕着:咋感觉是小尧一出现,这狼就跑了呢。
邪乎,真邪乎。
“行了,狼跑了就成。”岑老太扒着洞沿去瞅骡子,拍拍胸口:“还好还好,没把我骡子祸害了。”
下夜了,雨大的淹没了岑家人说话的声儿。
“老祈家的真缺德啊,把狼引来咬死我们就为了占了我们的窝。”
“早晚遭报应。”
“得了,赶紧商议商议咱们接下来咋去你们妹婿家。”岑老太道。
岑老太还有个小闺女儿,叫岑召娟,早先因为生的俊嫁到了外乡,他们这次就是奔着她去的。
“且走呢,按照咱们这脚程且走一两个月呢。”岑老三叼着根草,愁啊:“咱还没吃的,能不能活着走到那儿都不一定呢。”
脑瓜子上挨了一巴掌,岑老太剜他:“败说丧气话,现在却黑啥也瞅不着,明儿个一早都去找吃的去。”
岑家人让娃们睡在最里头,岑老大睡在最边上就当人肉垫子挡雨了。
雨水滴答,野兽呜啊,孩子们时不时的抽搐着,尖叫着说梦话,这一夜并不安稳。
鸟叫比日头起的快,岑老大跳下来,吆喝着:“老三,小子们快下来,趁着雨停寻摸点吃的。”
男的们搜食去了,女的们也不闲着。
岑老太琢磨着昨儿个乖孙的话,张罗起来了:“老三媳妇,你和老大媳妇煮出来五天,十天的米捏成团,用油布包着,外头再洒点草木灰别坏了。”
“娘,为啥这麻烦,现吃现煮不成么?”
岑老太剜她一眼:“眼皮子浅的东西,就是没阿宝聪明,你以为咱这是搁家能随时做饭呢,提前做出来搁路上饿了就填巴一口。”
“诶也是。”李香急吼的下梯子,差点粗溜下去,趁着没下雨,生火,烧饭,一刻都不敢歇,一锅蒸出来,都顾不得晾凉了,忍着烫往手里团巴,可咋也团不成球,给李香急的直哭。
岑阿宝捧来一摞巴掌大的树叶,绵绵的声音顺着李香浮躁的气儿:“三婶,阿宝帮你,把米塞叶里裹着,就跟菖蒲节(端午节)前咱去镇上买角黍(粽子)似的。”
“还是阿宝聪明。”
岑老太拉扯着老大媳妇也下来了,几个人蒸米,包米,洒草木灰,一个多时辰整出一百多个饭团子。
岑老太小心翼翼的塞进包袱里,心话了:我就搁身上背着,谁饿了再往下分。
岑老大他们也一人扛了一卷野菜回来。
“好好,心里踏实点了。”岑老太把野菜一拢,发黄的地方都不舍得揪,直接扔水里了,嘀咕着:“生的忒大,占地方,不好拿,煮熟了晾干了饿的时候嚼巴两口。”
雨接连下了两日,树叶帘子扫下去了,岑家人衣裳就没有干的时候,湿大劲儿了,俩手掐着两头一拧继续穿。
总算冒出点日头了,岑家人乐的在日头下转:“不能下了吧,趁着天晴赶紧赶路吧,搁这山上犒到啥时候是个头啊。”
经过一致商量,继续走,往前走才有希望!
岑老大早把走的路线定了:“从后山腰穿过去,那片山洞多,要是再遇到暴雨能及时躲着。”
“成。”
骡子车上坐着岑家女的,岑老大开路,岑老三断后,岑家小子们在左右两边。
刚跨过一个小山包,坐在边上的老大媳妇低声尖叫了一嗓子。
岑阿宝连忙搂着娘,小大人似的哄:“娘,咋了,看着啥了,不怕不怕啊。”
祈泽尧想拦着不让岑阿宝看,可是晚了,岑阿宝也吓了一跳。
这地上躺着个人,就剩个脑袋,还有破碎的衣裳,地上的血已然干涸:“奶,奶,这是祈爷爷……”
岑老太看去,心一哆嗦:“这是咋整的啊?”
祈泽尧抿着嘴,他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