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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老大握着砍刀冲了过去。
孙家人典型的吃硬不吃软。
孙大强抱着老娘的腿,让老娘挡在前头。
孙老太变脸变的贼快:“诶亲家,有话好好说,咱毕竟是一家人是不。”
“谁跟你一家人。”岑老太淬了口:“让我儿和你闺女散伙。”
孙老太转着:“散伙倒是成,只不过我闺女咋的也给你们老岑家生了个大孙子,总不能白生吧,这样吧,那头牛高低不能要回去了。”
“我呸,你不要脸!”岑老太叉腰骂。
“那就不散,就让我闺女跟着你家,也不写散伙书,这样我们孙家到了哪儿都有地儿说理去。”孙老太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德行。
岑阿宝翘着脚把岑老太拉下来,贴着她耳朵嘟嘟说了一堆。
岑老太抿着嘴角,一琢磨,乖孙说的对,不和烂人烂事纠缠。
要是老二不跟孙来楠散了,走哪儿都得带着,这糟死心的亲家一家子也是个麻烦事。
岑老太跟大儿子嘀咕几句,岑老大一点头走了,待回来时手里拿着两个削成了长方形的树皮。
岑老太抿着嘴恩了声,把白色的树皮里子翻了出来:“写两份,一家一份。”
孙老太嚷嚷着:“是不得让村长来做见证啊?”
村长夹在人群里,听到这话梗梗着脖,心想:要是不跪下来好好求我,这见证我才不做呢。
提到村长,岑老太淬了声:“叫他奶奶个王八腿儿吧,眼巴前都逃荒呢,哪有什么村长,村长说不定哪天都死哪疙瘩了。”
被咒的村长气的脑瓜子一跳一跳的:“岑老太,你给我记着这话,你们有困难了别来求着我哭。”
“没那天,我呸。”
眼下哪儿有纸啊笔啊这么金贵的东西,岑老二直接把手指头照着大哥砍刀划了一刀,搁树皮白瓤上写下了散伙书,又写上了自个儿名字,摁了手印。
“该你了。”岑老二跟孙来楠道。
孙来楠真的慌了,撒泼道:“我不,我不散伙。”
岑老太咳了声。
岑老大立刻操起砍刀喊了一嗓子:“老三,小子们,走,去拉牛去。”
吧唧,一个大耳刮子呼在孙来楠脸上,孙老太扯着她头发:“你个扫把星,你想干啥?你个黑心肝的,成心不想让你弟娶媳妇是不,赶紧给我签字。”
孙来楠怕娘亲,捂着脸歪歪扭扭写下了自个名字,摁了手印。
“一拍两散,以后你们孙家少往我跟前凑和。”岑老太道。
孙来楠红着眼睛:“岑老二,你指定后悔,老岑家啥啥没有,你和儿子早晚饿死,你会来求我们的。”
岑老二不吱声拉着儿子往回走。
搁路上,岑老二表态:“娘,有困难咱一起扛,没吃的我去找。”
岑老太斜愣眼瞅他一眼没吱声儿。
等岑老二到了地儿不敢置信的瞅着眼前的情形:这,这这是他们家的?
几个帐篷搭的整整齐齐的,帐篷里还挂着萤火虫油纸灯笼。
“进来,你带着东子一起住。”岑老太道,又拿出柿饼番薯干,瞅着大孙子干巴巴的德行,想了想,掏出一块野鸡肉:“吃。”
岑东拿着,默默的流泪,在孙家,他一天能吃上一顿饭不错了,更别提肉了。
岑老二一张脸憋的通红:“娘,我……”
“行了少说那老些没用的,觉得愧疚明儿个往死里干活。”
岑老太拍拍屁股走了,岑阿宝给了个大拇指:“奶,大气。”
他们倒是安稳的睡了,却有的是坏心眼子的人看不惯他们过的好,有个人跑到孙家村长家那摊去了:“诶我说今儿个跟你们干仗那伙人老多好东西了,方才从他们帐篷路过还闻者肉味儿了呢,还有番薯干柿子饼,连灯笼都有,啧啧。”
孙家人和村长家起了歪歪心眼子。
孙老太琢磨着:“不成,越想越亏的慌,我闺女凭啥白在老岑家当了十多年的奴隶,那些东西都得是我家的。”
村长哼了声:“还敢咒我死,没良心的老东西,要不是我救了她,能有那嘴吃那些好东西。”
臭鱼找烂虾。
两家一合计,一起去偷,偷着了分赃。
孙老太和村长分别跟一个儿子亲自上。
肉的味儿飘出来勾的人直痒痒。
帐篷内,陌生的人刚靠近,警惕性极强的祈泽尧便察觉了,岑阿宝也睁开了眼,岑老太拿着兽骨刀想冲出去,想削他个臭不要脸的偷儿。
祈泽尧摁住岑老太的手。
岑阿宝赶忙用气音解释:奶,甭出去,让他们自作孽不可活。
岑老太前一刻还纳闷咋个自作孽不可活,后一刻就明白了。
外头响起狼嗷嗷的叫声,夹着村长他们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啊,救命啊,狼,有狼。”
“咬死我了,救命啊。”
“啊啊啊。”
岑老太乐了会儿,拍拍祈泽尧:“得,差不多行了。”
一声口哨,狼停了嘴。
村长孙老太他们血次糊啦的跑开了。
早上王婆子喜滋滋地跑过来:“大妹子,有这俩狼真厉害,我方才借着去河边打水的功夫瞅着他们的手都被咬没了。”
岑老太扬起个深藏功与名的笑:“谁让他们心眼子坏,手爪子欠呢。”
早上垫饱了肚,岑家人继续赶路。
因为孙家和村长家有伤员所以走的慢,被落下了。
孙老太瞅着他们嗷的一嗓子:“岑老太,你个缺德货,你让狼咬我们,看看把我们咬的!”
岑老太瞅过去。
孙老太被活生生咬下来个手掌,孙大强的手臂撕下来一整块肉。
村长的胳膊都被咬的露出白骨了,他儿子的腿肚子肉也给撕没了。
岑老太故意做出一幅恍然大悟的样子,还拍了下脑袋:“哎呀,昨儿个夜里我听着好像有偷儿想偷我们家东西,我怕的啊,根本没敢出去,寻思我们家大郎二郎就能解决。”
“没想到小偷儿是你们啊。”岑老太露出鄙夷的眼神:“活该你们被咬。”
村长阴沉沉的看着她:“信不信我告官去。”
岑老太拍着腿哈哈大笑:“你告去,告去,现在知县老爷估摸着都不知在哪个旮旯吃糠咽菜呢,你爱咋告咋告,有句话警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