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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龄反倒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皇上过奖了!”
“我倒难得见你谦虚一次。”德龄在一旁笑说。
“不过,朕还听说法国是个浪漫国度。”皇上很感兴趣的说。
“嗯,不单浪漫,还……梦幻。”容龄提起法国不由兴奋起来:“初去巴黎的时候奴才简直不敢置信世界上会有那样一个国度,无论是餐桌还是庭院橱窗,满眼都是盛开的鲜花,仿佛连空气里头都是一股子芳香呢!咱们听着手风琴,再在圣马丁运河上租一艘小船……??”
听着容龄描绘的他从未见过却也无缘能见的景色,他很是入神,面容中霎时闪现出新奇和向往,甚至是羡慕。
“皇上……奴才,是不是说得太多了。”发觉自己方才说得太入迷的容龄抱歉一笑,她也担心皇上会不会认为她太过“崇洋媚外”,口口声声都夸赞着国外有多么好。
“不多,朕反倒还想了解得更多,有好些事是单从书上看不到的,从你嘴里头说出来却是生动无比。”他的眸子如从前那般闪烁出星辰般的光芒来。
我也微微一笑,眼见他开怀的模样我应当也跟着欢喜,只是,不知为何站在他身后的我见他们相谈甚欢的模样却还是忍不住有一丝莫名的失落。
夜晚,涵元殿里头亮着煤油灯,淡淡的勾勒出依旧在翻看着书的他的轮廓,大殿里头安静如许,只能听见门外刮着窗户纸哗哗作响的风声。
“今日,怎未见你多言一句?”他的声音忽然从宁静的空气里头传来。
我想着白日的情景有些心不在焉,容龄灵动的笑眼和他嘴角不经意的那丝笑意纠缠,我摇摇头却依旧挥斥不掉,竟差些忘记手中倒的水就快要从杯中溢出来,一丝滚烫蓦地溅到手上仿佛灼热的火星子让我疼得倒抽一口凉气。
“被烫着了?”他见状赶忙起身走过来,拉过我的手指见到我被热水溅到的地方起了水泡,面露疼惜,我却不知心里头有什么作祟,一言不发的抽出手指来。
“珍儿,你是怎了?今晚瞧着不怎么对劲。”他对于我的举动有些诧异。
“怎么不对劲,您还是叫奴婢芸初吧,若是被他人听到不好。况且我们之间太过密切,已然引起外人怀疑,应当适当保持距离。”我心不对口的说,想着反正句句也是实话,刚刚被掌事太监警告不久;但我仿佛也是在掩盖着什么情绪,却不知借这个理由是骗过他还是骗了自己。
但又怎能承认自个儿度量小呢?只是她当真太耀眼,以至于竟夺去了他的目光。
想起自己如今用妆容遮盖住的脸颊平凡得纵然在人堆里也认不出来,也再毫无一丝讨巧灵动可言,向来还算自信的我第一次竟觉在她面前已然黯然失色。
“此刻,没有外人。”他面色一沉,我却倔强的沉默不语。
蓦地感觉肩膀被一拽,对上那张此刻有些光火的面颊,他漆黑的眼眸里藏着不悦:“你该知道,我们独处一次有多难,朕是如何支开他们才能让你独自当一回差,你却不讲道理的忽然对我如此态度!”
“那以后您便不必支开他们了,若不然还落下个我使了什么媚术妄想麻雀变凤凰的话柄。”我终是藏不住情绪,说着气话,虽然话一出口便后了悔。
“……你。”他眸子中怒意煽然,我原以为他会如过去那般和我冷战,然而他却一手托着我的后背将我固定在自己怀里。
我微微的挣扎却觉唇角一片温热,四瓣红唇紧贴在一起,这一回他并不温柔。感受到了他的恼意,措手不及的我大脑却忽而停了电,方才的情绪全失,停止了挣扎?。
仿佛用尽毕生气力一般,他紧紧箍住我轻轻地一带,丝毫动弹不得的我便觉自己落到了床榻上,全然未料到的我心头如擂鼓般敲打得越来越快,却又不免紧张。
自我过来我们便一直以主仆身份相伴,除了相认那次他吻过我的眉间便再无半分逾越,毕竟若被人撞破我们恐会在劫难逃。因此只能如履薄冰般相处着,在外人面前生疏而又毕恭毕敬。
想到此,在脑中理智尚未燃尽之时,我试图抽身,然而我越想要逃脱,他却越是将我抱得更紧不肯放手;似乎要将我揉进自己温暖的胸膛里,不让我有任何逃跑的机会。
兴许是克制良久的情难自禁,向来理智的他似乎也早已忘却了一切,我也终是选择和他一起放弃了理智。
明知危险我们却还是不管不顾的一同跳进那火坑,仿佛忘却掉一切那般;再没有纠葛的主仆身份,只有片刻消失殆尽的理智。曾泪流满面的放过几次手,然而这一次,终于不再逼迫自己离开。
一片混沌之间,我只听到他说:“任他们胡说,你本就是我的女人。”
他不置可否的语气让我心尖如通了电,心动不已。
沉寂的深夜,连灯盏都忘了灭,依旧维持着它微弱的光芒。我扭头看着躺在身旁已然沉睡的他,却依旧保持着抱着我的姿势,我的嘴角有一丝笑意晕染开,心头一阵暖意。
若不是见到灯光映出的他清瘦的面容提醒着我时光荏苒,我都有那么一瞬间恍惚,觉着一切都未曾变过。只是那个俊美如珠玉的翩翩少年早已一去不复返,棱角分明的轮廓间满是经历风霜后的沉着刚毅。
只是不知他又梦着了什么,微蹙的眉间仿佛怎样都难以抚平。
静静侧身躺着望了他许久,却忽然听见门外的轻轻敲门声,待确定不是幻听后我心头猛然一震,匆忙起身穿好衣服将发理好,咚咚的心跳声猛烈,仿佛做了什么亏心事那般。
好不容易镇定了一会心神这才前去开门,还好来人没有破门而入,毕竟此刻已是深夜,他也不敢随意惊扰圣驾。
打开门却是那个小太监,我心头暗自一松,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轻声问:“公公有事吗?”
“皇上还未睡?”他向里头探头望着。
“睡了。”我低眉说。
“我是见都这个时辰了,皇上还未熄灯,便来看看。”他摸着头一笑。
“……皇上着实看书看得晚,这不,方才我才劝着睡下。”我面色如常的说,在慈禧面前锻炼出来的强大心理素质足以让我应付他。
关上门,我的心这才真正静下来,深吸了一口气,赶紧前去灭了灯。
第二日清晨,天还未亮,床上的人一动,坐在椅子上浅寐了一夜的我便睁开了眼。
见他正定定的看着我,再想起昨夜如梦那般,却依旧忍不住脸颊微红。
“皇上……您醒了,我去叫他们进来。”为化解尴尬,我慌忙说。
“以后,你不必当夜差了。”
听到他的话语我的动作一滞,心里头仿佛蓦然遗落了什么,像是坐上了过山车从方才那丝若有若无的甜蜜里头回过神来。
“您还说我记仇呢,你才记仇。”我丝毫不掩不满:“昨儿个我说的气话你也当真!”
他却一笑:“我只是见你眼圈黑得像是熊猫似的,还夜里爬起来老老实实坐在这守了一夜。”
听着他不知褒贬的话,我脸颊一热,竟一时卡住了喉。
“我不能太自私,让你守着成宿睡不好,以后你就白日里当差。”他转而眼含笑意,面露温情的说。
我望着他,虽是心间一片暖意但却还是摇了摇头。
“无事,正如你所说我们独处时候本就不多,又如何能克扣。”我冲他眨了眨眼,他一笑。
“不过,您当真变了,以前可不是这样的……”想起昨夜那个紧紧拥着我温柔不再甚至有些强硬的他,依然忍不住轻声犯嘀咕。
“以前?”不知为何,他竟有一瞬失神:“以前我总是放开你的手,所以才会差一点……永远失去你吧。”
正是因为尝试过难以忘怀的失去,如扼喉的那般滋味他不想也恐惧再尝。
望着他骤然露出的那丝苍白,心底依旧如小刀划出暗痕,一阵心疼,知道他定然又想起了那场噩梦般的诀别。
怪不得昨日无论我怎样试图逃脱他都不肯再松开手。
“珍儿,以后,我都不会放你走了。”他唇角有一抹淡淡的笑意,话语间却透着坚定。
我轻咬唇,眼角一片温热的冲他嫣然一笑。
渐渐褪去冬日的寒冷,一片草木再生的模样,熬过最冷的那几日,我终是松了一口气;至少殿内的寒气不再那样重,也可以撤下冒着刺鼻气味的炭盆,他咳嗽也好了些许。
午后,一抹透有一丝暖意的春阳照射到窗台上,见天气回暖,我便将窗子都打开来。
他坐在临窗的一侧临摹颜真卿正义凛然的字迹,我却抬头见到一名太监在门口欲言又止的神色。紧接着,一名身着橘红色卷边西洋装格外显眼的女子便不受阻挠的径直走了进来。
我有些诧异,这玉澜堂从未有人敢来拜访,容龄居然就这么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许是那些小太监措手不及也没好意思阻拦她。
“给皇上请安。”她行了个礼,相较之前动作要娴熟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