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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匪?当坏人?谢怀锦第一次听到有这样奇怪的想法,她身为齐国长公主,自然不能看着官差丢掉官服成为坏人啊,赶紧劝道:“山匪有什么好的?你要是真不想回衙门,跟着我就行了。”
“你?”张湾摇摇头很不相信,“我早知道你不是京城派来的人,跟着你有什么用?”
她嘴角得意一扯:“我是从京城而来,但不是皇上派来的。”
“那你是……”
“我是丞相的人……”等等不对,应该这样说:“我是丞相身边的人,这次来主要是寻他。你若是跟着我,便是跟着丞相做事。等找到他以后,再为你美言几句,定会谋个一官半职,怎么样?”
张湾半信半疑:“当真?”
谢怀锦立马接话:“君子一言,驷马难追!”额等等,她好像也不算是君子……管他呢!
她好像每一次说话都胸有成竹,根本让人分辨不出是真是假,不过张湾还是选择相信,除了相信别无选择。
刚毅的脸上微微一抿,心里莫名有了些对未来的憧憬。
关于孙愠说的周远抢他女人的事情,谢怀锦很好奇但没问,谁自讨没趣问这个啊?哪个男人受的住?
现在周远在他们手里,府衙无人做主,他有的是机会回去找女人。
*
城外别院地处偏僻,在清原县外的一座低矮山脚下面,谢怀锦废了好大的力气才辗转找到。
这所院子一直没有人住,江野调查了一番,也没有找到跟院子主人相关的信息,说不定早就荒废了。
她推开大门猫着身子进去,准备吓一吓趴在走廊边上睡觉的小彩,还没走进,便被人发现了。
“宛宛!”刘越欢喜的从房间里跑出来,揽开双手递出一个大大的拥抱。
张湾站在身后看她们二人相拥,一抹诧异闪过,这位貌美的女子是顾顽的女人?
还亲昵的叫顽顽?他摸摸头脑,总觉得哪里不对。
房内几人听到声音也跟着出来看,尤其于星辰鼓着双腮到谢怀锦跟前满是埋怨:“锦姐姐你真是让我们找好!”
锦……姐姐?张湾登时明白过来,往一侧退了退拉开距离,更加吃惊:“你是女的?”
谢怀锦觉得好没劲,还以为能骗的更久些,没想到被自己人揭穿了,她抿着唇笑道:“我可从没说过我是男的。”
得,反正她就是有道理!
一大群人围拢过来,自然也有老媪和孙儿,他们站的远,旁观着热闹都觉得高兴。
几日没见,刘越抱着她也好一阵埋怨:“你去哪里了?不声不响的,还以为你丢下我们了!”
小彩也跟着补刀:“就是就是!”
谢怀锦揽着她在怀里,像男子搂着女子那样,说话极为潇洒:“我去办大事了!才几日不见,想念我的很哪?”
天爷菩萨,这种话也是她一个女子说出口的?刘越佯装瞪她一眼,脸上羞红一片。
他们倒是乐的重逢,被关在偏房的周远就不那么幸运了,被打一顿饿着肚子不说,还被江野五花大绑在柱头上,等着让人来一点点生刮。
外边谢怀锦带着张湾一个一个介绍以后,回归到主题中来。
她大摇大摆进入偏房,星辰小弟立马配的合端来凳子。周远怨恨的眼神盯着谢怀锦,总算醒悟过来一切就是她的计谋!
“顾顽你等着……”
“不好意思打断一下,现在是我审问你,而非你审问我。所以周大人,若是不想再挨毒打,乖乖的把态度放端正跟我说话。”她脸上明明笑着,眼里却没有一点儿笑容,冷漠至极。
周远根本没有真正见识她的厉害,自然也不怕,绑了他又如何?待明日刘大人赶来,定会将别院中人赶尽杀绝!
“本大人是朝廷命官!顾顽你好大的胆子!”
谢怀锦不笑了,慢腾腾起身背着手走到他面前,围着柱子绕了两圈。
他仍旧说个不停:“本大人是朝廷命官!来日……来日必定将你碎尸万段!啊啊!”
周远忽然大叫着低头看去,胸口前被什么东西狠狠刺进去了,鲜血直冒!
趁着嘴硬的功夫,谢怀锦取下木簪朝他胸前刺去,一点儿没心软。
他疼的汗水大颗大颗落下,挣扎着彻底失控:“你到底想做什么!如此折磨我……你到底想知道什么!”
既然说到此处,谢怀锦也就顺着往下说了,手上拿着木簪抹了抹血迹,指上鲜红一片。
微微抬眼,语气冷淡:“李湛在哪?”
周远早知道会问这个,咬着牙挤出几个字:“我不知道……啊啊啊!”
道字刚说一半,木簪再次进入他的身体,这一次生生刺穿了手臂!谢怀锦微微扬起下巴居高临下看着他,颇有还要刺第三下的意思。
他死咬着牙,眼睛猩红如同丑陋的魔鬼。如果此刻有机会解开绳子,他肯定会奋不顾身咬上去!狠狠的死死的咬上去!
“你到底……到底是他什么人?”
谢怀锦不说,她只关心自己的问题,于是很有耐心再次问道:“李湛在哪?”
怕那跟木簪子再次落下来,周远连忙挣扎道:“我说我说!”
怕她再乘人之危,他眼睛始终盯着木簪子,咽了咽口水继续道:“他没在清原县,我差人把他赶到……赶到华县去了。”怕谢怀锦不相信,又说:“你放心,他肯定没死……”
谢怀锦冷哼:“他自然不会死。就算你尸骨已入黄土,他也会好好活着!”
华县距离清原县不过百里距离,快马加鞭的话明日晚上就能抵达。
而近半个月来,华县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其中最受百姓爱戴的便是县衙宁大人想出当地赈灾的法子,解了燃眉之急。
谢怀锦有预感,赈灾的法子肯定跟他有关。
性命攸关,想必周远不会胡说八道。
江野推门进来,见到伤痕累累的周远又加上新伤,再一垂眼,落在仍旧滴血的木簪上,眼神暗了暗。
“问出消息了吗?”
她昂首高傲瞪周远一眼,转身擦木簪的血迹,再插回发间,“明日我们赶往华县。”
江野问:“他在华县?”
“或许是。”
哦不,肯定是。
别院是个好地方,却不是久留的好地方。
周远不能放回去,谢怀锦没打算留他性命,但也不急于一时。他必须跟着大家一起走。
从偏房出来,叫来星辰安排明日事宜,先去县城里买一辆马车,再置购些路上需要的干粮,虽然路程不到两天时间,但人多总要多备些东西。
至于周远这个小贱人嘛,为了防止在车里乱动乱叫引人注目,最好打晕了带走。
于星辰乖乖应下,一一记在小本本上。房内烛火通明,他望着谢怀锦难得静美的侧脸问:“锦姐姐,丞相是你很重要的人吗?”
她一怔:“为什么这样问?”
小小年纪的少年总是充满疑问:“你平日一点也不凶,可是问丞相消息的时候就会很凶。”
是凶暴,像只母老虎。
“这么……明显吗?”她双手捧着脸,应该不会吧?难道自己什么情绪都写在脸上?
于星辰重重点头,确实如此,“我问过江野哥,他说是因为你在乎丞相。我知道在乎是什么意思,就像我在乎宫里的姐姐一样,可是丞相是你什么人呢?为什么要在乎他?”
是她什么人?为什么要在乎他?
谢怀锦从来没有想过这样的问题,也根本不会想这样的问题。她记得以前经常在江野面前说他的不好,现在好像很久很久都没说过了。
从初来清原县到现在即将转去华县,那样的迫不及待,是因为在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