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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声音她很熟悉,因为保大人送进来的第二个姨娘就是这样稚声稚气的声音。
“府中怎么会有女童?小姐……会不会是鬼?”小彩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刘越摇头,手指紧紧扣着椅子边沿,“鬼不会点灯,鬼也不会说话有声音的。”
“那是……”
“是人。”
当天晚上回到琉璃阁,一夜没睡好觉,闭上眼总会想起禁地里的画面。
小彩也怕,不肯一个人睡,耗到半夜只好搬到内室跟刘越一起睡觉。
次日一早刘世宁和刘疆收拾妥当进宫,府上一切如正常,丝毫没人发现昨晚禁地的异样。
刘越睁着眼直到凌晨才睡着,等醒来时已日上三竿,小彩站在床边面色仍旧有些害怕:“小姐,早上的时候,奴婢叫上一个姐妹从禁地那边绕了绕,里面没发现有什么人,更没见到什么女童……会不会是我们昨晚的幻觉?”
怎么会是幻觉?刘越亲眼所见亲耳所听,绝对不会有假!
她掀开被子坐起来,决定自己还要过去看一看!
*
今日休沐,金銮宝殿不接见朝臣,可殿外却跪着两位朝臣。
算算日后时候,已有一个时辰了。
允福倒是有心让他们起来,可他又不是主子,只能站在一处干着急。
自从进忠在御前侍奉以后,他在皇上面前的存在感越来越低,甚至有时候好几天也见不到皇上一面,每次有什么事情也都是由进忠禀告,他连话也插不上一句。
昨日御前行刺一事在宫内闹的沸沸扬扬,玉娇宫那边也很不安宁,不知道外面到底是什么局面?
刘世宁很少进宫,也很少穿朝服,今日却拿出尘封十几年的朝服庄重在身,可见事态严重的程度。刘疆尾随其后跪着,父子俩一个比一个跪的恭敬,那么久的时辰过去,却始终没有见到谢怀康的露面。
“进忠公公,还劳烦通报一声。”
这已是刘疆低声下气说的第三次了,允福身边站着的就是进忠,他面露难色,嘴唇蠕动着:“刘大人切莫再为难奴才,皇上昨夜未眠,直到今天早上才合的眼,这……这好不容易才睡着,奴才怎么敢去打扰?”
“我跟父亲有要事,难道还不能破例通报一声?”刘疆微微发怒。
话音刚落立即招来刘世宁的呵斥:“怎么跟进忠公公说话的?”
“我……”刘疆欲言又止,看了进忠一眼心里憋着气。若不是现在他们有难不好声张,一个阉公公有什么好神气的?将头一扭遂不再说话。
进忠一听这话锋不对,连忙道:“国公莫如此说,奴才承受不了。”
身旁的允福睨了他一眼,说着风凉话:“呵,莫要向皇上告嘴才好!”
“允福公公多虑了。”他又道。心里却暗暗道皇上打的好算盘,果真让他们三人聚在一起,跟摆了戏台子一样精彩。
金銮宝殿是处理政务的地方,谢怀康晚上在于嫔处就寝,她的宫殿最远,就算立马赶来宝殿前也要好一阵。
等到正午,天气渐渐变暖,日头高照的时候,明黄的步辇终于出现在殿门前!
进忠算算时间,约莫着该来了,抬眼一瞥果真看见皇上。可他没声张,佯装没看见。
一直东张西望的允福终于看见来人,欢喜不已,急急低声跟刘世宁禀告:“国公国公,皇上来了!”
地上两人闻言立马摆正身子,深深埋下去的脑袋显得越渐诚恳。
待步辇一点点慢慢走进,那抹明黄的衣袍缓步下来,一步步拾上台阶,看到殿前所跪之人时,先是愣了愣,随即快步上前一把扶起刘世宁,显得有几分怠慢:“国公快快请起!”又侧头质问进忠:“既是国公来此,何不请人来唤朕?”
进忠立马扑通跪在地上:“回皇上……奴才是念着您昨儿未睡,怕打扰到您……”
谢怀康一个怒瞪过来:“即便如此,国公亲自进宫,怎么也得通报朕一声!你这奴才怎么做的?小心朕治你的罪!”
“奴才知罪。”
身边传来允福轻不可闻的讥笑,看向进忠的眼神带着轻视,哼!好好让你知道什么才叫做主子!
这是什么意思?皇上不对他们发怒?刘世宁跟刘疆不露痕迹交换个眼神,心里忐忑不已。
跪地时间太长,他老了,不能一下子站起来,只能在搀扶下慢慢缓一缓再起来。
全过程都是谢怀康亲自搀扶着刘世宁,不仅如此,他还很是愧疚:“都怪这些奴才办事不力,国公莫要放在心上,刘大人也是一样。待朕有空一定好好惩治惩治他们!”
进忠一直垂着脑袋跪在地上,未敢吱声。
虽不知皇上此举究竟为何意?既然他给了台阶,有什么理由不下?
刘世宁老谋深算,面上装出一副羞愧模样,率先提出昨日之事,实属他的过错,“皇上,老臣管教门生不力,让其在金銮宝殿上闹出如此笑话,老臣有愧!还望皇上责罚!”
说着作势又要跪下,刘疆见机行事,也跟着要跪下去,嘴上还道:“刘府管教不力,还请皇上责罚!”
谢怀康看着他们二人,也不去拦谁,只站在原地笑眯眯解释:“原是为了这事而来?国公和刘大人多虑来了,周克是周克,刘家是刘家,朕不会混为一谈的。”
“这……”国公呆住,没看清他这步走的什么棋。
周克行刺一事绝对不是刘家安排的,这是其一。他自小什么胆量刘世宁清清楚楚,平时里杀鸡抓鸭都有些怕,怎么会胆子大到伤害皇上?这是其二。周家人到现在都联系不到,凭空消失,也是最奇怪的一点,这是其三。
所以刘世宁觉得周克行刺一事肯定有人在背后推动,可是谁呢?
谢怀锦吗?不,不会是她。昨天早上见面的时候,她根本没有想到已经暴露出身份,又怎么会多余的心思去安排另外一手?
李湛就更不可能了,他跟刘家无怨无仇,更没有直接的恩怨,没有理由这么做。
那么最后只剩下一个人——谢怀康!
然而看着眼前装傻充愣的谢怀康时,刘世宁有些糊涂了。
他为什么不生气?为什么不追究刘家?
“皇上,老臣想看一看周克……”他语气有些颤抖,眼泪挤一挤便出来几滴:“好歹是老臣的表侄儿,总要弄清楚他为何做出此等大逆不道的事情?”
谢怀康眉清目和,似没觉得周克行刺是多重要的事情,同时轻描淡写说了句:“他已经死了。”
“什么?”刘疆不敢相信:“明明昨日还……”
“上半夜的时候,死在牢中了,服毒自尽。”知道他们不敢相信,谢怀康又重复了一遍,脸上略显几分惋惜:“本是我齐国之栋梁,却成为牢中之枯骨,实在可惜。”
他的神情太过真切,使人看不出其中真假。
刘世宁完全错愕住,半天没说一句话,回过神来只点了点头,呢喃着:“是可惜,可惜了……”
当初周克参加考试,是他推荐的,就是想为疆儿身边多备些人才,没想到会出这样的事情。
他深深凝着谢怀康,忽然间发现这个大男孩长大了,个子高了,性子成熟了,连眼睛也蒙上了一层让人看不清楚的薄薄的雾。
几人始终在殿外站着不合规矩,谢怀康让他们全部进殿,周克一事便不用再谈了。为了不让他们白跑一趟,其余时间可以谈一谈刘越入宫的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