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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盒里的饭菜也都一一试过，没有毒药。
然而第二天发现嘉贵妃尸体的时候，梅二明显看到她的嘴唇发黑，唇齿间更有白色的泡沫出现。
这明显是中毒的特征！
然而嘉贵妃的死相，却是悬于房梁之上
没有错，她是亲手悬梁的，悬梁的白绫，是早前先皇大怒赐下来的。
可导致她死亡的，却是因为毒药。
“嘉贵妃死亡另有原因！”梅二极力争辩。
林大人将他撇到一边，用一种像是告诫又像是警示的话道：“嘉贵妃的命数已到，老天爷取走了也是应该的。梅二，你的心思，要放在正事上！”
自那以后，他虽有心调查真相，却因背后牵扯到的力量太大，实在不是他能承受住的。索性，也就放弃了。
回忆结束。
“你是说，有可能刘世宁给昭贤皇贵妃下了毒药？”谢怀锦有些吃惊。
梅二点头却又摇头，他也不怎么肯定：“我只是猜测。毕竟在国公进入之前，饭菜都是由我检验过，每一样都没有毒。”
那怎么解释，他看到的尸体嘴唇发黑，唇齿间有白色的泡沫？
这些症状，绝对不是自缢会出现的。
李湛沉沉出声：“或许梅二说的没错，昭贤皇贵妃是被毒死的。所谓的毒，应该不在饭菜之中。”
“我检查过了，国公身上也没有揣带药物。因为当时关于他们俩的传言闹的沸沸扬扬，我不敢马虎，检查的很仔细。”
谢怀锦也有些迷糊：“那是如何带进去的？”
李湛手中把玩着白玉扳指，来回摩挲好几下，给出一个猜想：“食盒呢？食盒你有没有检查过？”
“食盒……”梅二愣住了，他只顾着给饭菜检查，食盒里还真没有！
谢怀锦秒懂：“有的食盒制作比较繁琐，里面有夹层也不一定。毒物大概就藏在夹层之中。”
“这样一来，凶手要如何有机会，才能把毒药洒在饭菜上？”
“不，他不用在饭菜里加上毒药。”
梅二不懂：“丞相所言是……什么意思？”
谢怀锦冷道：“毒药，是凶手亲手交给昭贤皇贵妃的。因为他带去的饭菜不可能留到第二天才吃，那么昭贤皇贵妃当时食用之后并无不妥，所以饭菜里没有加任何毒物。刘国公是前一日去探望，而人却是第二天死的。这样一来，虽然刘国公的嫌疑最大，但是时间上不能符合。”
李湛同意她的说法。
听他们推断以后，梅二也大概理解了一些，却还有不懂的地方：“照你们这样说，那昭贤皇贵妃……又成了自杀？她吃了毒药，然后再悬梁？”
听起来有点匪夷所思，但有可能这就是事实。
梅二还告诉他们，在大理寺里有卷宗，记录了此案，虽然描述的不多，但估计对办案有所帮助。
正好，两人要去大理寺。
到来之前事先没有通知，所以接待人员有些意料之外，谢怀锦就喜欢看这种乘其不备的表情，说不定做了什么亏心事，能一下子挖出来。
听闻丞相到来，专程只为看卷宗，具体看什么卷宗也不知道。
大理寺卿林大人见他们到来目的不详，于是亲自出来迎接，没有直接带去卷宗室，而是先引入茶室想套套话。
茶室幽静，环境不错，林大人将一众属下都屏退出去，亲自给李湛看茶。
注意到他身后有一个模样矮小的仆从，有一丝好奇。
人人都知道，丞相身边有一位下属名叫苏御，自小保护其安全，更是达到了寸步不离的地步，什么时候换成眼前这个看起来一点儿力气的小娃娃了？
也不怪林大人随意揣测，谢怀锦扮成男装以后，站在男子人群之中的确显得很矮小。
估计矮穷矬，就是说的她了。
彼此都落座以后，林大人嘿嘿一笑，率先问候：“丞相大人前来，怎么没让下属们通报一声？也好让人出来迎接迎接啊。”
丞相淡淡呷了一口茶，“大人不必慌张，我来并不是有什么要事。而是皇上交代过，想要看几则卷宗，特意让我来取。”
卷宗？一下子识别到敏感字词，林大人多有心眼：“不知是什么卷宗？要麻烦丞相过来一趟？不如丞相告知给下官，下官改日找到定然亲手送到李府，如何？”
李湛婉拒了：“大人不必客气，我亲自来找就行，不用麻烦大人。”末了再补一句：“皇上说过，今日，无论如何也要将卷宗拿回去。”
早知道林大人不是那么容易摆脱的人，干脆搬出皇上放在面前，看他还有什么说辞。
林大人尴尬笑笑，心里暗道：你将皇上都搬出来了，我还能说什么？
面子上倒是做的像，没有过多的表情，一个劲儿的给丞相添茶。
等到日头差不多了，也坐够了，李湛不想听他卖关子，遂起身要去卷宗室办正事。
林大人阻拦不得，只好叫来心腹跟在他们左右，美其名曰是替他们跑跑腿使唤使唤之类的。
心腹名字叫做常伟，是一个模样挺清秀的小伙子。
他带着路，领着李湛二人往卷宗室走去。
一路上可没少说话，李湛不怎么接话，为了不让他尴尬，谢怀锦倒是不时附和几句。
她走在最后打量着常伟，约二十出头的年纪，已经是大理寺卿身边的左膀右臂，年轻气盛的他看起来很有活力。
寻常人要想在大理寺中熬出头，最少也得三四年，可他年纪轻轻的，已经有了一席之地。
再想起梅二……谢怀锦一时有感。
几人来到卷宗室，是一座二层高的阁楼，一层便有十丈之高，里面堆满了架子，陈列着各种各样的卷宗。
阁楼里有个小厮，是专门清点陈列卷宗的，要想找哪一类，只要跟他说了以后，很快就能找到。
“不知丞相大人要找哪一年的卷宗？”常伟问。
李湛没有再隐瞒，开门见山道：“治兴三十年，昭贤皇贵妃去世一案的卷宗。”
此言一出，常伟跟小厮俱是一愣。
昭贤皇贵妃的案子……
常伟最先反应过来，拱手就要离开：“烦请丞相稍等，小的先去禀告林大人一声。”
“不用！”
谢怀锦一手挡住他的去处，再上前一步死死挡在他面前，皮笑肉不笑的：“林大人不是应允过了？所以让你带我们来取卷宗吗？这可是皇上的命令，难道他说的话不算数，还要依林大人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