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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泉中的来者,正是范迪衡。
他方才说话中气十足,极为坚定,一出血泉却又恢复了奸商嘴脸,贱笑着说道:“几位莫问了,和几位没有多大关系。现在先逃出去,才是最要紧的。不是吗?”
叶瑞凡不和他扯淡,抽出紫星北斗剑横于眼前,“平等王让我问你,这把剑李择言是如何得来的。”
此话一出,三鬼都是一阵骇然,无不是两股战战,赶紧快跑。就算没有,那也是嘴角抽动,以舌做足,溜之大吉。
莫莫本还想阻拦,但眼见范迪衡气场陡变,也知此事定然不小。便也不再穷追,转而看向范迪衡,说道:“我以为你一个人是去干什么,那个什么王的狗好容易对付吗?”
“你们见过转轮王了?”范迪衡面无表情地问道。
“见过了平等王。范兄弟……你是如何会认识‘躯’的?”
叶瑞凡当时看着范迪衡与白袍老者对战,自也看出他的背景恐怕并不是奸商,或是鬼人那么简单……故而说话之时也客气了几分。
可范迪衡并未回答,只道:“我只几年未归,转轮王却已又多修了近千年,我非但不是他的对手。就连他的畜生都打不过了……叶兄弟,你还是把眼前的事情了结了吧。至于你这把剑……”
话未说完,又见一颗头跳了回来,青绿青绿的,居然还是狰狞鬼。
只他用舌头来做单脚跳,一时间并不能说话,直到它将自己的头往叶瑞凡剑上撞去,众人才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叶瑞凡好像也是瞧它可怜,一时间动了恻隐之心,见他如此自寻短见,竟是将剑侧过让这颗脑袋避过了其锋芒!
“你干嘛!作死吗?”
哪知狰狞鬼非但没领情,反而大叫:“叶爷爷赶紧杀了我!快,快杀了我!我在不死就真要死了!”
叶瑞凡还没想明其中意思,却见范迪衡已然一脚猛得踏了下去,直接将这颗青绿的脑袋踩了个稀巴烂。
几人自是看得心惊,可还没开问,便听一声凄惨的叫唤:“啊——老大救我啊!”
四人听声极熟,知道这事刀劳鬼在惨叫。一齐扭头望去。
只见拘魂鬼正拉着一根铁索,将刀劳鬼奋力往后扯,似是要将它从什么地方救出来一般。
几人跟它们仇怨不大,而且这么久的相处,说没有一点感情那肯定是假的。
四人竟是同时冲了出去,其中数叶瑞凡和范迪衡速度最快,二人同时将逐渐不支的拘魂鬼拉住了。
“什么情况!”
拘魂鬼竟见叶瑞凡出手相助,当时老泪纵横,忙叫:“上来了,快拉!不然来不及了!”
“什么东西!”黑暗之中,叶瑞凡除了看见刀劳鬼那绿的发慌的脸外什么也没看着!
可就在他想靠近之时,忽的见到一张亮着四五排白牙的血盆大口猛然张开,跟着一口将刀劳鬼给吃了。
同时,铁索一断,二人一鬼皆是往后连退了几步。
叶瑞凡这才惊觉,这种东西的力气居然如此之大,就是连自己居然都拉不动其分毫!
他第一次感受到了自己的手,竟然在发抖!
“小爷,快将拘魂鬼杀了!”
这一叫,叶瑞凡才反应过来,毫不留情地一到斩落。拘魂鬼瞬间变为两半,但他临死之时除了悲伤之外,脸上居然还带着感恩与解脱的表情。
可当那熟悉的紫色电光闪过之时,叶瑞凡的身份也暴露了。
只见远处突然亮起了一对血月般的赤瞳,照向了叶瑞凡。跟着,那张巨口,又动了。
“李择言——你终于回来了——”他的语速极慢,每一个因都拉得极长。每说一个字,响亮得几乎都要将这地府给震塌一般。
“是你在召唤我吗——真没想到。你——居然会和酆都大帝的后人站在一起——”
叶瑞凡被这极具压迫力的声音,震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我爹早已不是酆都大帝。”
“是吗——果然还是因为——那件事嘛——你对此耿耿于怀,所以要召唤我来个鱼死网破?”
范迪衡再没回答,叶瑞凡也不知该说什么好。
“不过既然她都已经不在了——那片花田也就没有存在的意义了吧?你也再没有阻挠我的立场了吧?”
场面又沉默了好一阵,直到激荡的回音消失,颤抖的岩壁渐渐趋于平静,那声音才又道:“罢了——我也乏了——李择言,没想到一个女人的死,竟把你变成了胆小鬼——无趣,无趣至极!时机未到——先放你一马。”
话音一落,那抹黑暗陡然间消失了。
那幽蓝的火光再度亮了起来……
不过,几人的心头,仍是一片黑暗。
过了好久好久,范迪衡才突然说道:“再多管闲事,这就是你所要面对的敌人。即使如此,你也要打破砂锅问到底吗?”
叶瑞凡没有回答,显然仍是心有余悸……
“女人,我叫你起来。你没听见吗?”
那名女子躺在花田之上,想不到自己乡间一只花,追求者她的人从村口排到村尾。如今白给眼前这名男子,他却还不要?
但王小花的心里没有愤怒,有的只有悲伤。望着李择言冷峻的面庞,看着他眼中所闪耀的光芒,她知道这是期待的目光,期待与所爱之人久别重逢的目光。
看到这里,她居然忍不住得由爱生恨,因爱生妒,竟是要咒那天底下最幸运的女子,不得好死。
李择言见她久久不动,说了一句,“浪费我时间。”随即将她一下拽起,丢了出去。
丢去了哪儿,他不关心。是死是活,他更不关心。他只确定一件事情——肯定是扔到花田外面去了。
弥拂国的皇宫,不比皇族的皇宫差上多少。甚至在一些细枝末节处,似比那儿还要讲究不少。
而守备,甚至还要比正统的王宫还要严密上许多。
但这又算得了什么事?李择言地府都能自由出入,小小皇宫自有一万种方法。
但他只能用最不符合自己身份的办法,像个小贼一般悄悄潜入。
可是,每每走到皇宫最高处的那间华丽屋子之外时,总会有一声银铃般的悦耳女声传来。
“你今天也来了啊……”
李择言毫没顾及,直接闯进了女王的闺房。
“怎么?我来了,你不高兴?”
“高兴!只不过你今天来的比平时还早,让我毫没准备,就没法下床招待你了。”
“不用!”李择言像回家一般,坐到了大床对年的椅子上,望着厚厚的床纱一如往常地问了一句,“身子好些了吗?”
“我本就是将死之人,身子岂还会好?”她说地极是坦然,甚至让人感觉她在开玩笑。
“呸呸呸!你这么说,不是在骂我无用吗?”李择言极富孩子气地怒道。
只听床纱之中传来一声轻笑,宛如是哄小孩子一般,说道:“嘁嘻嘻,有用有用。李哥哥给我的东西最管用了。”
没想到,几句话哄得李择言心花怒放,起身走近,靠在了床架上,说道:“那我给你个东西,你立刻好起来,好不好啊?”
女王的笑声顿时变成了哀叹:“你也不必在我身上费心了。天意不可违,有些事情,是早就注定了的。”
“诶,别这么说。人定胜天啊!”李择言说着,将那朵今晨采下蓝色笑话透过帘子递了进去,“今天我去过你说的那片花田了,确实很美。有黄的花,白的花,还有绿的草,一片接一片的,很美很美。”
话音一落,床帐里头却没人说话了。
只过了还一会儿,才有一直温润的小手从李择言的手上拂过,接过了花朵。
随即只听到一瞬微微的抽噎之声,紧接着她又轻轻笑道:“这花叫静谧公主,说的不就是文静的我吗?据说,只要此花盛开,公主便也会安康!你下次可别摘了!”
“是吗?”李择言又害怕又欢喜,“下次不摘了,既然是这样,我一定要学学把农民练一练,到时候将花栽满整片大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