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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凡月紧跟着跑了出来,白慕言的身影已在远处了,他走得极快,白衣长袖飘然至身后,如团团云朵围着他。
林凡月踩着小步伐“咚咚咚”的跑上来险些撞上他的后背,连忙的又慢下来。
白慕言不知是感觉不出来身后有人还是压根儿不愿等她,只顾自己走。
林凡月小脚小腿跟着,哪里有他快,不知不觉,两人的距离又拉远了。
路过了藏经阁,穿过了仙苑华庭,上上下下了几处石梯,瞧见了清虚殿和栖云苑,正路经过烟雨台,林凡月忽然停下。
眼前这棵巨大的海棠树竟让她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这棵海棠树我见过。”
她细细回忆,在修灵镜的幻象里,就是在这样的一棵海棠树下,她遇见了白慕言。
她呆呆的望了一阵,回过神时,白慕言的身影又远了,她赶紧跟上来,下了石梯,走到一条小径上。待她回头张望时,云宵殿已离自己已有十来丈远了。
“慕言师兄,清音殿不在云宵顶吗?”她很好奇,哪怕知道白慕言是个冰冷的性子也要问一问。
白慕言果然不答,只顾往前走。
林凡月想着,不会是自己上次为了见他故意引来丹凤,他不高兴了吧?又或是,自己收起女孩子的矜持主动向他表白,反而令他看不起?
林凡月不敢再多言,胡思乱想着跟了一路。。
不一会儿,前方不远处的云海中央,一栋阁楼若隐若现,想必此处就是清音殿了。
已到小路尽头,前方一处是断崖,断崖那头便是清音殿。林凡月正想着,这里没路又没有桥,如何过去?却瞧见白慕言跨步向前,她心中一紧,连忙抓住他的手腕,“慕言师兄……”
白慕言转过头,一脸严肃,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她的手。
有话就好好说,碰他做什么。
林凡月吓得连忙将手缩回去,指了指,“慕言师兄,悬崖,当心脚下。”
“心无旁骛,路自在脚下。”说完跨步而去,他的脚下顿时出现了一条焰火般明亮的道路。
林凡月明白了,也跟着学。每跨一步,脚下便绽放出五彩缤纷的花朵,她瞧着甚是好玩,一蹦一跳的去了清音殿。
清音殿在云宵顶的最末端,独自一处,清幽安静。屋中更是干净整齐,一尘不染,想必是有人前定期来打扫。
“这里就是清音殿。”
“哦,谢谢慕言师兄。”
白慕言转身便走,这回连“不用谢”都省了。
林凡月的眼里只有白慕言,清音殿内是什么样子,也懒得看一眼。
白慕言要走,当然不可以。
“慕言师兄。”她转身走到他前面,拦着。
“有事?”
她慢慢低着头,红了脸,问道:“慕言师兄,以后,我是不是和你一起练剑啊?”
“不是。”
不是?难道我学的不是昆仑派剑法?“那以后,我是不是每一天都能见到你呢?”。
“不是。”
又不是?白慕言,你不住云宵顶的吗?再问,“那以后……”
“先走了。”白慕言甩下最后一句话,扬长而去。
林凡月根本来不及反应,话被堵在嘴边又只好咽回去,痴痴的望着他渐渐远去的背影,直到被云海淹没。
“反正都在云宵顶,以后肯定会天天见面的。”一想到此,心中又似喝了蜜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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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宵殿内,众人都散去。
天玄子与淑珍与回到了日月阁,夫妻俩坐在屋内并没有像往日那样说笑,两人都望着门外,似乎在期盼着谁。
不一会儿,一袭绿衣出现了。
淑珍紧紧握着衣角,眼里含泪,她日夜想念,日夜担心的人儿终于回来了。
沐可欣低着头走进日月阁,却一直不进屋,绿衣身影总在院内的花丛中徘徊不定。
抬眼瞧着屋内的淑珍与天玄子,眼角湿润了。
往事已矣,都过去了。她鼓足勇气,进了屋,忽地跪下,泪水一涌而出,“爹,娘,女儿回来了,女儿不孝。”
淑珍已是泪流满面,起身连忙扶起沐可欣,心疼地抚去她脸上的泪,“我的孩子,这些年,你受苦了。”
“是可欣不孝,让娘担心了。”
淑珍眼泪止不住的落,“蛮荒山是什么样的地方娘心里很清楚,你没了修为,在那里不知道受了多少委屈?”说到此,忍不住哽咽。
“娘,您别哭了。我已经回来了,你看,我好好的,没有一点事。”沐可欣拭去淑珍脸上的泪,现在她已经长大了。
“对对对,好在你总算平安回来了。”她抚摸着沐可欣脸,眼中满是慈爱。
天玄子走过来安慰道:“好啦,别哭了,可欣回来了,我们应该高兴才对。”他望着沐可欣,慈爱的眼中也是泪光闪闪。
淑珍收起眼泪,关心地问道:“饿了吧?娘去做几道你爱吃的菜。”
“好。”沐可欣点点头。
淑珍笑着出去了。
天玄子望着沐可欣,眼中有些愧疚,“可欣,当年爹废掉你的修为,将你流放到蛮荒山,你可有恨爹?”
“女儿不恨爹,也不恨任何人,更没有任何怨言。我自己犯的错,就要为此付出代价,是女儿不懂事,不知天高地厚闯下大祸,害了师傅,害了……”说到此,坚强的她也是泪如雨下,低头呜呜哭起来。
“好了,都过去了。”天玄子抚摸着她的头,面对这个犯了大错的女儿,他仍然疼爱。“我听先生说,你在修灵镜里的幻象是吞天兽。”
“是。”吞天兽是沐可欣的心结,也是她最害怕面对的痛苦。那些痛苦的回忆永远印在她脑海里,印在她的心里。
“最终你克服了它,对吗?”
“是。”
天玄子露出宽慰的笑容,“你的修为又进步了。可欣,去看看你师傅吧,你回来了,他一定会为你感到高兴的。”
“嗯,女儿这就去。”
沐可欣出了日月阁,去了灵祠堂,她看着师傅灵禅子的牌位,双膝下跪,“师傅,徒儿来看您了。”话语刚落,又是泣不成声,她的双眼又红又肿,像两颗杏仁塞进了双眼。
假如一切可以重来,她一定不会去落霞峰,假如一切可以重来,她一定不会让师傅用自己的性命重新封印吞天兽。
冷冷清清的灵祠堂内,只有她的哭泣声,黑木牌位前,只有她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