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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龙傲天的心灵受到了极大的震撼,直到第二天宋南时打着哈欠起床,在院子里看见他,他整个人都还呆呆地,显得不太聪明的样子。
宋南时哈欠都憋了回去,有些小心翼翼道:“大师兄,你怎么了?”
大师兄呆呆地回过头,看到了自己师妹,也看到了跟在师妹身后的云止风。
师妹容光焕发、神采奕奕,但云止风却眼底有些青黑,看起来没睡好的样子。
和自己的师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昨夜刚打开了新世界大门的江寂一下子就想多了。
他忍了又忍,没忍住,欲言又止地看向宋南时。
“师妹。”他道。
“嗯。”她满脸疑惑。
他满脸纠结道:“你还年轻,和云兄不一样,你要以修炼为重,不要贪图享乐,知道吗?”
突然被教育的宋南时:“……”
被暗示“不年轻”的云止风:“……”
突然被攻击了的两人满脸懵逼,正想问问他怎么突然这么说,就见江寂满脸纠结的又走了,背影看起来都老了十岁。
宋南时莫名其妙地回头问云止风:“我很贪图享乐吗?我这才刚醒过来第二天吧?”
云止风也皱眉:“没有吧,你昨日解除了师惜娘的诅咒之后灵力都空了,为了恢复灵力修炼了一整夜呢,何来的享乐。”
宋南时顿时商业互吹:“你也为了守夜了一整晚,你也很努力。”
两人这一波吹的身心愉悦。
悄咪咪从玉佩里溜出来准备听个墙角的柳老头:“……”
你们昨夜不是连角色扮演都上了嘛,合着最后居然是一个修炼一个守夜?
柳老头满脸的问号。
……现在的年轻人都是这么玩的吗?
于是宋南时一抬眼,就看到了一脸便秘一般飘在不远处的柳老头。
她眼珠子一转,支开了云止风,佯装漫不经心般的走过去,但却在柳老头以为她这次还会像以前一样直接装没看见他走过去的时候,宋南时突然在他身前不远处停下脚步,冷不丁问道:“大师兄昨晚应该不是平白无故找我的吧?”
柳老头吓了一跳,硬生生没反应过来这是在和他说话。
然后他就豁然睁大了眼睛,震惊道:“卧槽!你这是终于不装了?”
宋南时:“……是,我摊牌了。”
柳老头顿时就开始“啧啧啧”,整个鬼围着她转来转去,就像是在打量一种很新奇的东西。
宋南时:“……”
完了,还没说两句话,她就已经开始后悔自己这个决定了。
她是闲得慌吗?要给这个老话痨摊牌?
宋南时深吸一口气,道:“是大师兄有事找我还是你有事找我?”
柳老头一边啧啧啧一边道:“你怎么知道我们有事?你算出来的?”
宋南时白眼一翻:“大师兄没事不会大半夜跑过来的。”
见柳老头还一脸的惊奇,没完没了了,她扭头就要走。
柳老头见状,不情不愿道:“行行行,是我有事。”
宋南时定住,回头看他,示意他有事快说。
然后这老头便石破惊天道:“我认识沈病已,我当年就是被他杀的。”
宋南时一惊,直接站住了。
她左右看了看,道:“我们找个地方说话?”
柳老头却摇头,道:“不必,其实我要说的也不多。”
他神情很平静,道:“那个时候他对外宣称自己叫沈知酩,主动结交我,我们无话不谈,相伴游历,很快成为挚友。”
宋南时皱眉:“他也会和人交朋友?”
柳老头笑了笑,道:“他会不会和人交友我不知道,但那个时候,我却是真的感觉到,他是真心拿我当朋友的。当然,有可能是他演技太好,也有可能是我自己眼神太差,但这都不重要。”
他顿了顿,道:“然后我就死在了他手上。”
宋南时:“……”
交朋友吗?要命的那种。
柳老头继续:“这许多年我都很不解,他为何要突然动手杀我,但是这段时间我却渐渐明白了。”
他看着宋南时,道:“他杀我的时间,正是在对叶家动手之前,他在测试自己的化身能否抵消自己身上的业果,而我就是那个试验品。”
宋南时一下子沉默了下来。
片刻之后,她神情平静道:“要我给你报仇吗?看着大师兄的份上,我不收你钱。”
柳老头就哈哈大笑。
他眉目舒朗道:“以前我觉得你们几个师兄妹性格天南海北,现在却觉得,你们有些时候还真像。”
宋南时挑了挑眉,道:“为何?”
柳老头:“差不多的话,你大师兄也说过,他既然已经说了,那我就等着他为我报仇了,你嘛,就顾好姓师的那小子就行了。”
姓师的小子……
宋南时差点没反应过来这是谁。
然后她就一言难尽道:“你是说,师老头。”
柳老头:“就是那小子。”
宋南时就沉默了一下,看着柳老头胡子眉毛花白的模样,又想了想师老头,一言难尽道:“你就非要占这个便宜?”
柳老头眼睛一瞪,道:“什么叫占便宜?我和他师尊是一辈,虽然那狗东西不是个人,但若是真论起来,姓师的也得管我叫一句师叔。”
宋南时:“……”
那她就得叫师叔祖。
好家伙,直接长了两辈,师老头要是听见了能原地气炸。
她只能沉默以对。
柳老头看他这个反应,不太满意,但还是道:“行了,我这次找你,是想告诉你两件事,这些日子我日思夜想,觉得你应该能用得着。”
宋南时:“和沈病已有关?”
柳老头点头。
他平静道:“其一,我和沈知酩,也就是沈病已一起游历的那段时间,发现他的身体非常不好,几度我都险些以为他已经病入膏肓,也正是因为这一点,我对他很是照顾,平日里对他也几乎没有防备。”
身体不好……
宋南时若有所思道:“与叶秦州相比呢?”
柳老头嗤笑:“叶秦州和当初的沈知酩……沈病已比起来都能算得上身体健壮了。”
他顿了顿,道:“而且,他十分不喜欢别人说他身体的事,甚至颇有些讳疾忌医,有一次他眼看着身体已经十分不好,我都以为他快不行了,但他却连请医修都不肯,我都想强行抓他看医修了,谁知道到了第二日,他的身体却又突然好了……”
那时候,柳老头只觉得庆幸,以为自己的挚友熬过一劫。
但是现如今,以前从未发现的一些细节不由得浮上心头。
比如他身体恢复的那天,隔壁客栈有一个修士突然暴毙,据说是邪修所为,可他当时只顾得上自己挚友的身体,听过了也没有多想。
但是现如今……
他深吸一口气,道:“我前几日知道沈病已就是沈知酩时,还以为他是一开始就在算计我,所以都不愿意用本名,可是现在看来,固然有这方面的原因,但更多的,怕是他本就不喜欢这个本名吧。”
沈病已。
他都对自己体弱的事情忌讳成这样了,又怎么会喜欢一个这样的名字。
宋南时听得若有所思。
沈病已,体弱多病?
按理说,本体是怎样的,化身就差不多也是什么样的,可是沈病已的那几个体外化身,而今可是一个比一个健壮啊。
是之后有什么奇遇身体治好了?还是说……
宋南时突然就想起了沈病已对当年的沈家现在的叶家下的诅咒。
若是按他分化出第一个化身的时间来看,叶家应该是第一个被他这么大规模下诅咒的人家,之前哪怕是有,恐怕也只是小打小闹。
因为他身体不好。
他身体若是健壮也就罢了,身体虚弱,若是再行诅咒之事,而且是大规模的诅咒,哪怕一开始或许能用影鬼吸取别人气运增强自身,但这样做也沾染业果,以他那时的身体,怕是只一个小雷劫他也承受不住。
所以第一个化身,既是承担他的血脉诅咒,也是承担他的业果。
于是第一个化身死了。
但是之后,无论是影二影三还是影四,可都活得好好的。
也就是说他之后并没有用化身承担业力,但是不管是收师老头为徒的时候还是其他时候,他都没少作恶,甚至动辄屠村,仍旧也活的好好的。
他遇见师老头时,正是在自己的一次雷劫之后,那次雷劫他险些身死,师老头口中那一村枉死的人怕都是被沈病已用影鬼吸走了寿数,他这才撑过了雷劫。
但既然能撑过雷劫,说明他的身体就算没好,也不像柳老头说得那般体弱了。
这其中的差别,只是因为他诅咒了叶家。
宋南时沉默了片刻。
从前她不明白叶家究竟做了什么,让沈病已不惜耗费一个化身也要对叶家下血脉诅咒。
但若是……沈病已下的血脉诅咒,是将叶家死去的弟子和颓势的气运,全都通过血脉滋养他自身呢?
叶家越来越颓势,沈病已已经不见柳老头口中的病弱。
那叶家……可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才出了这么个弟子。
宋南时忍不住揉了揉额头。
她问:“这是其一,那其二呢?”
柳老头想了想,慢悠悠道:“其二的话,我们那时既然是挚友,我自然问过他师承。”
宋南时精神一振,立时看了过去。
柳老头见状便笑道:“你别高兴的太早,他虽然与我说了,但我那时从未听说过他说得那个地方,既然他名字都是编的,焉知他口中的师承不是编来骗我的。”
宋南时:“你先说。”
柳老头:“他说,他师承万象塔。”
……
柳老头走了。
宋南时记下“沈病已从前体弱”和“万象塔”这两个关键词,也若有所思的离开。
然后她刚出远门,就撞上了不知道在外面站了多久的师老头。
宋南时一惊,莫名有些心虚。
然后就听见师老头问:“你在和谁说话?”
宋南时:“……”大意了,没发现师老头在外面。
她心虚:“我没有。”
师老头就静静地看着她,片刻后,道:“这世上,有些人会因为生前执念太深死后不入轮回成为恶鬼,但恶鬼终究占了一个恶字,我不知道你怎么能看见它的,但你再可怜它也最好别做什么,你敢帮他,他就敢吃了你不吐骨头。”
宋南时眼看他想歪了,立刻道:“不是我,这……是大师兄身边的人。”
师老头眉毛一动,道:“你大师兄身边的恶鬼?我就说!他身边的气运波动怪怪的,明显是两个人,我还以为他被什么脏东西给缠上了呢!”
正想解释不是恶鬼的宋南时:“……”
她惊奇:“你看出来了?”
师老头一甩袖子:“我可是卦师!”
宋南时咂摸了一下,就斟酌着把大师兄身边跟了个老爷爷,那老爷爷还是被沈病已背刺的挚友这件事说了。
师老头刚开始还听得很有兴致,听着听着,不由得就沉默了下来。
他静了一会,问:“他和你说了什么?”
宋南时看了他一会。
她想让他走出对沈病已的心魔,但这不是个好时机。
于是她想了想,道:“他说你该叫他师叔。”
师老头:“??”
师老头勃然大怒!
他跳脚道:“放屁!他死的时候还没我大吧!我叫个鬼的师叔!”
然后宋南时就眼睁睁地看着这老头气势汹汹的就去找大师兄。
宋南时跟了一段,就见他一路找到了大师兄院子里。
好消息是,他看不到柳老头。
坏消息是,他能看见大师兄。
于是,宋南时就一脸懵逼地看着师老头盯着大师兄看了半晌,对着他就开始输出。
宋南时:“……”
大师兄:“……”
他提着剑茫然地站在原地,被师老头怼着脸输出,他身旁就是拍着大腿嘎嘎笑的柳老头。
两个人一个看不见,一个看得见但对方听不见,夹在中间的大师兄就成了集火对象,被喷的一脸唾沫。
被老头淹没,不知所措。
他求助的目光不由得就落在了宋南时身上。
宋南时沉默片刻,突然冲他拱手,飞快的溜了。
这时云止风也从房间走了出来,看着师老头骂江寂,很是茫然。
他问:“江兄怎么惹到师前辈了?师前辈气性这么大。”
拱火的宋南时:“……谁知道呢。”
江寂就这么被两个老头围着,从大早上喷到了大下午。
一个别人看得见的老头,一个别人看不见的老头,他都不知道他们彼此沟通都成问题,只偶尔把他当传声筒,为什么还怎么能骂。
江寂被骂的心力交瘁。
就在这个时候,叶黎州扛着他哥风尘仆仆地来了。
真的是扛着来的。
他们进门的时候,宋南时都眼看着叶秦州都开始翻白眼了。
宋南时大惊,连忙迎了上去,江寂却大喜,连忙摆脱两个老头,也迎了上去。
众人七手八脚的乱了一阵,叶秦州好歹是没死在自己亲弟弟手上。
宋南时刚松了口气,就见叶秦州熟练的一拿帕子,当着众人的面就开始咳咳咳,然后吐血。
众人:“……”
这熟悉的感觉。
只有他弟一个人大惊:“哥!!!”
宋南时见状扶额,直接大手一挥,道:“把他抬进客房,我现在就帮他解除诅咒。”
她怕被这么折腾一番,她再晚一会儿动手这人就当场暴毙。
叶秦州想说什么,但叶黎州闻言二话不说,扛起自己哥哥就往房间跑。
叶秦州“噗”的一声,一口血又吐了出来。
宋南时:“……”
一段时间没见,这对兄弟真的越发离谱了。
这么折腾也没死,不得不说,叶秦州命大。
她追上去就连忙把叶黎州赶了出来,鸡飞狗跳的折腾一通,转过头就对上了叶秦州的目光。
她不由得一笑:“好久不见。”
叶秦州也笑,神情很平和:“也没多久。”
他顿了顿,道:“我还以为再见你,得是几百年后,你掌握乾卦,功成名就,我还想着怎么活个几百年呢,谁知道你也没让我等多久。”
宋南时笑,指尖闪出一点金光。
她道:“我这不就来履行约定了嘛。”
金光闪过,没入叶秦州体内。
叶家一千年来的痛苦挣扎,终究了结了。
叶秦州躺在床上,感受着身体里前所未有的轻松,突然就笑出了眼泪。
……
当天,叶家兄弟都很高兴。
然后他们就决定请客,一定要请客。
叶黎州信誓旦旦道:“我今天一定要请你们吃一顿!你们谁都别拦我!”
转头就见众人排排坐好,郁椒椒甚至还端着碗,十分期待的样子。
叶黎州:“……”
叶秦州沉默片刻,就道:“去山上打些野鸡野兔吧,我今天亲自动手。”
以为真请客的众人:“……”
真不愧是你。
眼看着两兄弟真出门打野兔了,众人蹲在院子里唉声叹气。
宋南时看了一圈,目光落在小师妹身上的时候,突然就觉得她身上少了什么。
然后她猛然就睁大了眼睛:“师妹,你兔子呢?”
郁椒椒看向自己的手臂,也一怔。
她慌忙起身:“坏了!他跑出去了吗?不会被叶家兄弟当野兔打了吧!”
而此时,一只黑色的兔子正悄无声息地顺着墙根溜出了院子,一路嗅着什么,鼻子耸动,眉头微皱。
下一刻,他就被人提溜了起来。
然后就看到了一张目瞪口呆的脸。
那人震惊道:“你是……太子?”
池述安:“……”
兔子开口,发出了人的声音:“你是何人?就是你留下气味引孤出来的?”
他一开口,那人连忙把兔子放下,道:“属下狐族胡不知,五十七年前,曾被选过太子的侍卫,只不过呆了几天就因故回了家乡。”
池述安想了想,了然:“你就是当年那个因为进厨房偷鸡被开除的侍卫?”
胡不知:“……是。”
黑兔两只前爪搭在膝盖上,整只兔正襟危坐。
他威严:“你是来找孤的?”
胡不知立刻道:“属下听闻太子失踪,就在人族找了整整一年,只求能迎回太子!幸而苍天不负!”
他语气激荡,池述安就听得有些感动。
他正想说什么,突然之间,就见胡不知衣袖里掉出一个东西。
他低头看,胡不知也看。
只见那是一张妖族皇室对寻找太子的悬赏密令。
密令上,找到他能奖赏灵石二十万。
池述安:“……”
他抬头看。
胡不知尴尬地笑了笑,整个人心虚到不行。
他其实只是在人族游历,碰巧遇见的太子,又刚好想起了这张密令,就想卖个好。
谁知道……
但池述安却没空理他,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这东西,绝对不能让宋南时看到!
否则,她转头就能把他卖去妖族!
虽然没有明说,但他觉得,她绝对知道自己就是妖族太子!
然而正在此时,身后就传来一个恐怖的声音。
宋南时:“师妹快看,你的兔子在这里!咦?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