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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寒凉,月高悬。
星月下的仝山格外清冷,除了山风划过枝桠的嗦嗦声,偌大的谷中只余山溪清泉奔流不歇。
萧赢跟着那股莫名的记忆穿林淌溪,只肖两盏茶的功夫便来到一处青石小院前。
“您好歹也是一公司老总,住的也忒简陋了些。”
萧赢朝着灰墙石屋啧啧了几声,默默给出一差评。
此时的萧赢万分庆幸自己的睿智,且十分感谢常娥带着女主于家堡出差,不然她还得另想法子偷解药。
嘿嘿嘿…萧赢眯缝着大小眼暗笑。
谁能料到龙套会在今晚行动,谁又会相信愚忠至死的萧赢,偷鸡摸狗也不在话下。
这招就是兵法所云的…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若常娥知道自己那位老实巴交的徒弟,半夜翻墙偷东西定会哭晕在厕所。
嘿嘿嘿…萧赢为自己喝彩,岂料一个激动没绷住,duangduang崩出几个响屁。
意外意外,这完全是意外。
萧赢尴尬的瞅向四周,幸好没人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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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人高的石墙,只防君子不防小人,因此萧赢没费多少力就翻入小院。
随后她寻了几块青石垫脚,顺利爬进石屋。
借着昏暗的光线,她隐约能瞧见屋内的摆设。
这间石屋分里外两间,外间的乌木桌上除一盏桐油鹤嘴灯,一套普通的白瓷茶具,最显眼的就属桌上搁着的杂物璞篮。
萧赢翻看着璞篮里的针头线脑,又细细回想着原文里有关石屋的情节。
常娥屋里应该有个暗格才对,原主曾亲眼见过常娥从暗格中取药。
那妖婆每年都让原主卸去一回修容焕颜膏。
她告诉原主如今的隐忍全是为萧家,即便她永远不能恢复容貌,也是为萧家做的。
妖婆曾说过,为防仇家踏着蛛丝马迹寻上仝山,她以修容焕颜膏掩去原主真容实乃迫不得已。
萧赢知道这背后隐藏着大瓜,防仇家一说,不过是常娥敷衍徒弟的说辞。
常娥真正目的,是要报复曾经的情郎。
萧赢沉眸…难道萧家被灭门与那位情郎有关?
她仔细回想着原文,似乎作者并未提及萧赢仇家?
唉…一声叹息过后,萧赢顶着满脑浆糊办起了‘正事’。
石屋里间不过是间普通的寝房,墙边杵着立木大柜,柜旁挨着一半人高的木箱,再往里是一个巨大的土炕。
作为一个新手窃贼,女龙套开始了翻箱倒柜的生涯。
一阵翻腾过后某女停下总结,随后又爬上土炕,终于由炕柜摸出一雕花木匣。
于是。
她坐在炕旁将木匣凑近耳旁,摇了摇。
听这声…像是有货啊,萧赢取出火折子甩了甩。
这玩意是她在灶房做汤面时发现的,东西非常实用,堪比曾经的打火机。
她抽出匣屉,取出几张纸搁在眼前研究:“这,这是…传说中的银票?”
待看清银票面值,萧赢瞬间变脸:“我靠十两?您好歹也算一派掌门,能穷到这份上?”
沧水无音财政如此紧张,这说出去谁信呐。
“既是下欠的,您多少也得还些不是?农民工赚钱也不容易啊…”女龙套接连叹息,随手寻了个帕子,将碎银及银票打包入怀。
俗话说捡到篮里都是菜,虽说她做贼不光彩,可为了摆脱原剧情套路,这第一桶金就显得尤为重要。
她反身将木匣搁回炕柜,顺手熄灭火折。
“暗格,暗格会在什么地方?”龙套自言自语,嘟囔:“姐姐我生平头一遭做贼,只愿大吉大利今晚吃鸡。”
身后传来低低的浅笑声。
萧赢猛地回头,惊得两腿发颤…这屋里竟然还有其他人?
“谁?是谁在那儿?”颤抖的嗓音掩不住内心的恐惧。
停了片刻,不见有人吭声。
萧赢哆嗦着腿上前:“鬼大哥,鬼侠士,鬼壮士、鬼英雄?我胆子小,您老可千万别吓我。”
浅笑再次传来,接着一道柔和的劲风蓦然而至。
下一刻,她就被那股力道逼入墙角。
“不成想…?师妹还有这等嗜好。”慵懒的嗓音略带玩味。
方才他在杏林喝酒,随即发现一身影鬼鬼祟祟,于是他便跟过来瞧个仔细。
“慕…慕凌风,你大晚上不睡觉,跟踪我很有意思?”既然不是鬼那就没啥好怕的。
黑暗中,萧赢无法看到男主表情。
这样也好省得他凝眸善识人心,通过她那扇心灵窗户瞧出什么倪端。
慕凌风认真想了想,点头:“嗯,确是非一般的有趣。”看来,萧师妹并不似表面那般软弱好欺。
“明人不说暗话,既然被你抓到了,银子就一家一半,平分!”头遭做贼就出师不利,某龙套眼珠一转打算用金拉他下水。
萧赢心下哀嚎:到手银子本就寥寥,这下还得分男主一半,龙套的命咋就这么苦呢?
“师妹可否告诉为兄,你在寻何物?”
慕凌风直切某女要害,并不为金钱所动。
“我顿顿吃不饱,于是就想趁师傅不在偷点银子,改善改善生活质量。”
幸好男主未点灯,不然以她目前的状态定会漏出马脚。
“哦?”明显的疑问腔。
慕凌风笑了:“这是师妹的实话?”
“当然。”萧赢挺胸昂首,为偷盗辩驳:“你瞧我这身板,简直是营养不良的典范,所以我得吃的壮实些,明天也好跟着师兄下山抓坏人。”
萧赢本想说跟着师兄抓银贼,奈何她自己做贼先被抓,因而只能换成跟着师兄抓坏人。
“乍一听似有些理儿,不过为兄还是觉着…”他停下凑身上前,温和的给出建议:“不如…萧萧与为兄一道去见见姚师弟,也好当面说个明白?”
“别啊…您千万别介?”眼看着男主贴上身,萧赢急到嚎叫:“大,大哥我说,我说还不成么?”
“那你告诉为兄,你到底在寻何物?”修长的手指,缓缓拂过她的面颊。
萧赢别过脸:这男主美丑通吃真不忌口啊…
可她要说实话吗?到底说还是不说呢?
如今把柄落在人家手里,搞不好她得给男主当牛做马,直到领盒饭的日子。
萧赢不敢想象被奴役的生活,那将是没完没了的大坑,小坑,各种天坑….
“师妹莫要想着诓哄为兄。”见她久久不语慕凌风提醒她,想好了再回话。
“不敢,不敢…”她
干笑两声,道:“我这样跟您说吧!”
“嗯,说吧!”
“其实,我想说的是…”
她吸吸鼻子,委屈巴巴道:“那日落水之后,我便武功尽失。”她停下看他,继续:“仝山那帮人有多讨厌我,你也瞧见了…”
慕凌风愣了下:“武功尽失?”
“是真的,不信你可以把脉。”萧赢认真的挽起袖子,将手腕递上。
慕凌风怔了怔,随即伸出三根手指搭上了她的腕脉。
“自落水我便忘了好些人和事,甚至武功招式都不记得,姚师兄让我下山捉贼,说的好听点是引蛇出洞,不好听就是让我去给淫贼那个…”她尽量把自己说的惨兮兮,以便博得男主同情。
那个?慕凌风皱眉…
“所以,你想趁机离开仝山?”想起她笨拙的翻墙身姿,慕凌风下意识的勾起唇角。
她轻嗯一声,垂首不语。
“你…那会儿哭,也是因这个?”温和的嗓音如暗夜玄音,带着一种令人平静的力量。
她点点头:“我那时很难过。”略带哽塞嗓音说明了一切。
“别怕,一切都有为兄。”
慕凌风揉着她的脑袋宽慰:“日后为兄指教你武功,总有恢复的那日。”
萧赢噎得直咬牙:恢复个P呀恢复,你如意算盘打好,是想让我赶紧恢复武功,给你当苦力卖命呢吧?
她攥紧指节,狠狠捶了几下墙壁,只听咔嗒一声响,墙上弹出一抽屉。
萧赢愣了下伸手摸向抽屉,里面似乎是绢帕玉佩,另有一只带铃铛的小镯子。
忽然萧赢摸到一瓷瓶,大喜:“咦?是这东西么?”
“是何物?”慕凌风瞅着她紧攥的小手。
“试试就知道了!”她将绢帕玉佩搁回原处,只取了镯子与那瓷瓶:“慕公子,我们出去再说成么?”
“也好。”
萧赢懵…男主这么好说话,如此便将她放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