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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干什么?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准备动身回到小屋的风摸了摸背后胡乱扭动的麻袋,欣慰自己的未雨绸缪。
“你这是绑架你知道吗?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沉闷的声音继续从风背后的麻袋传出。
该死,难道这个世界的人力气这么大的吗?我一个快奔三的成年人面对一个十五六岁、看起来才刚刚上高中的丫头片子竟然一点反抗能力都没有!
又挣扎了半天,发现无果后,张衣只能停止了自己无意义的挣扎。
“你叫风是吧。”
“是啊。”
“风,你有听过一句话叫做‘强扭的瓜不甜’吗?”
“强扭的瓜不甜?”风停下脚步,摸着下巴仔细思索了片刻。
“我明白你的意思……”
感觉到风停下脚步的张衣还没准备开始高兴,就听到风反问他:
“但是强扭的瓜为什么会不甜?”
“……”
“要是瓜成熟了,不把它强扭下来怎么吃?难道要在树下像个呆头鱼一样张着嘴,等它自己掉到嘴里吗?”
“……”
说得好有道理,我竟然无言以对。
两人无声片刻,待到风又背拖着麻袋走了一段距离,麻袋里传来了一道无可奈何的声音。
“把我放下来吧,我不会跑的。”
“你发誓!”
“天地可鉴,我绝对不会跑,要是跑了我以后上厕所都会忘记带纸。”
风点了点头,虽然她不太明白上厕所为什么要带纸,但是听张衣的语气,上厕所带纸对他似乎是很重要的事情。
她将背后的麻袋放下,把麻袋口端捆绑的绳子解开,麻袋一阵扭动后,张衣从麻袋的口端伸出了头。
两人大眼瞪小眼。
“解开一点,我出不去。”
“哦。”
终于重获自由的张衣活动了一下自己的四肢,侧目仔细观察起身边这位异世界的奇葩少女。
一头红褐色的长发绑着一个简单的马尾,碧绿的瞳孔透露出勃勃的生机。她嘴角总是不自觉地露出不知道是称之为傻气还是明媚的笑容,整体的面容柔和还带着一些稚嫩,再加上一米六左右的身高,显然正是十五六岁的样子。
说句实话,作为一个男人,如果有女孩不断地、主动地追求自己,就算有时手段不太高明甚至是滑稽,但是一般来说都是会接受的。
毕竟烈男怕缠女。
但是面对的是一个明显心智都还不成熟的未成年人,张衣只会当这是一场闹剧。
就像曾经有次上班途中乘坐电梯下楼时,遇见的两个可能年纪比风还要小的学生,她们在旁若无人般兴奋地讨论自己的爱豆时,就是左一口“老公”又一口“老公”的叫。
这就是青春期时还没有竖立正确爱情观时的闹剧。
如果这样的闹剧没有人正确引导的话,这些沉浸在幻想中无法自拔的姑娘如果未来越陷越深,到了三四十岁依然对着虚构的“爱豆”付诸所有的情感,就真的为时已晚了。
张衣正了正脸色,觉得自己作为一个年龄大了风快一倍的长者,应该好好教育一番眼前这位女孩奇葩的爱情观。
未成年人不提倡结婚不知道吗?
还有,哪有人用麻袋来追求别人的?
“风,你多大了?”
“上个月刚满十六岁。”
果然是这个年龄段。
“你为什么一定要认我做你的老公呢?我们是第一次见面吧?”
就算是盲目追星的少女都至少还有一个过程,这丫头第一次见面就叫别人老公显然不符合常理。
“因为你就是我老公啊!”
张衣险些一口老血喷涌而出。
他只好调整自己的思路,换了一个方式问她:“你为什么一定要找一个从未见过的人当老公呢?”
为什么要找一个从未见过的人当老公……
风的脑海慢慢地浮现出了那个惊悚的雨夜。
还有那句如同梦魇的话语。
她甩了甩头,目光回到眼前这个陌生的老公上。
这个称自己为张衣的异世界人年纪虽然与她相仿,但是却拥有着她没有的沉稳和令人信服的温和气质,不由地就让人想与他亲近。
看着张衣那关切的眼神,风的脑海中又想起那个挥之不去的雨夜,还有那句如同梦魇般的话语。一股无名的委屈和悲伤顿时席卷她的双眼,不知为何视线已经密布了雾水。
“呜呜呜~”风泣不成声。
“你怎么哭了?”张衣吓了一跳。
“我……呜呜呜……我不是男人婆……呜呜呜……我……呜呜呜……我肯定会有男人喜欢的……”风抑制不住内心奔涌的悲伤,嚎啕大哭起来。
“哇哇哇哇哇……”
突然的变故让自称处变不惊的张衣顿时手足无措起来。
不过张衣还是很快地弄清楚了状况。
看来这个表面看起来大大咧咧的小姑娘内心也有自卑的一面。
不过说她男人婆……
好像也没什么不对?
在张衣近三十年的人生里,也没见过有哪个女孩把完全不顾及自己的形象、力大无穷、神经大条、扛着麻袋追人、等等完全和“女性”这一词绝缘的特质集合为一体。
“你这样是不对的!”张衣忽然打断她的嚎啕大哭。
“如果是因为别人说你像男人婆,说你不会有人喜欢,你就绑架一个陌生人强行当你的老公的话,你不就真的成了别人口中的男人婆了吗?不就真的佐证了没有男人会喜欢你吗?”
风停下了哭泣,泪眼婆娑。
“那我该怎么办……”
“你还年轻,不需要那么心急。”
“可是,我身边的同龄人都已经成双成对了,有的都已经抱小孩了,我却一直是一个人。”
“朋友说我是男人婆,我知道她说的其实是对的,就因为我一点女人味都没有,才会没人男人喜欢!”
风如同泄洪的洪水般宣泄自己一直积压的情绪,张衣只能头疼地按摩自己太阳穴。
这十来岁的丫头的说辞,我这21世纪的国人怎么听得感觉似曾相识呢?
张衣突然想起来,自己穿越前在公园,就是为了等待父母安排的相亲对象。
自从和女朋友分手后,每到逢年过节,张衣就要面对各路长辈甚至是好友的催促,无名的压力最终让张衣只能被迫地接受父母安排的相亲,成了一名相亲市场上,标注着房子车子月收入信息的刻板名片。
乐忠于将张衣的信息投在相亲市场的父母却并不知道,他和前女友分手的起因就是因为房子、车子、工资等等物质的现实问题。
前女友分手时留下的话,张衣也非常清楚其中蕴含的意思。说到底就是自己的能力不行,不足以让两人在繁华的魔都拥有一个看得见的未来。
前女友的离去,每次相亲时相亲对象的冷漠,无一不一而再地打击张衣的自信心,现实不断地告诫张衣,他不配获得爱情,就是因为他没有足够的能力。
各种各样糟糕的回忆浮现在张衣的脑海中,张衣鼻子一抽,感觉自己都要哭了出来。
这一刻,不知为何,虽然风对他倾诉的心事些幼稚,但是张衣却出现了相当深刻的感同身受。
“你还年轻,有无限的可能,你有自己的魅力,只是以前没人看见罢了。”张衣伸手摸了摸风的头,这句话也不知是向风说的,还是向他自己说的。
“真的吗?”风仰起头。
“真的!”
“我不信!你得告诉我我的魅力是什么。”风仰着头,碧绿色的瞳孔浮现出显而易见的期待。
神经大条?脑回路清奇?呃,这话肯定不能说出口。
“你很漂亮!”看着风那凌乱的头发,满脸的污渍,糟糕的装束,张衣有些违心地说道。
“还有呢?”风将脸凑近了一些,碧绿的瞳孔透露出勃勃生机与活力。
近处细看下,张衣发现风其实要比想象中要漂亮,如果稍加打扮,再清理一下,绝对是一个充满活力的青春美少女。
“虽然我可以随口说出很多你的优点,但是你真会信吗,毕竟我们才相处半天都没到。”张衣实话实说。
其实他并不能随口说出风很多优点。
“你说的对……”风的表情显而易见地暗淡下去。
“但是,我们的时间还足够多,不是吗?”
风脸上又恢复了一脸的神采。
真是好懂的丫头片子。
“所以你答应做我的老公了吗?”
“咳咳咳……”张衣被自己口水呛到了。
“这个……你太着急了,一般人结成夫妻,还要先经历两个步骤。”
“什么步骤?”
“首先,男女如果互相喜欢,要先成为男女朋友。然后当双方相处了很长一段时间后,男女会订婚,成为未婚夫妻。”
“最后,根据各自家乡的风俗,完成婚礼之后,才算结为夫妻。明白了吗?”
“那我们已经完成婚礼了啊。”
风口出狂言,又把张衣下了一大跳。
“怎么可能,我怎么没印象,什么时候的事?”
“就像你说的,根据各自家乡的风俗,举办婚礼,就算结为夫妻了。”
“在我们黑泽世界的部落风俗就是夫妻要喝完‘誓约之酒’。”
风拿出一个张衣看着有些眼熟的水壶。
“你已经喝完了。而在你喝之前,我也喝过了。”她晃了晃水壶,水壶空空如也。
“你——”张衣无法置信的言语戛然而止。
他想起来了,这水壶就是他刚刚清醒时风递给他的。
当时他觉得口干舌燥,也没多想接过来就一口闷了。
该死,这丫头为什么在奇怪的地方那么有心机?
“你这样趁别人不知情的时候完成婚礼仪式是不做数的明白吗?况且就像我前面所说的,结婚之前还必须要先经历两个步骤,如果不经历那两个步骤,直接结婚也是不做数的明白吗?”
风看着一直条理清晰地数落她的张衣,脸色慢慢发生了变化。
不知何时,风的水雾又开始在她的眼睛里打转。
“你说了那么多,找了那么多理由,就是不想当我老公,我有那么讨厌吗?你就是不喜欢我!”
“我果然是个没有男人会喜欢的男人婆。呜呜呜~”
看着又开始嚎啕大哭的风,张衣痛苦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别哭了。我给你说实话吧!”
张衣脸色得有些冷峻,风眨了眨眼睛,努力地收回了眼泪。
“在我生活的地方,成年人是绝对不能和未成年结为夫妻的!你才16岁,根本没有成年,我的年龄大了你快一倍,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
看着呆住的风,张衣有些于心不忍,但是并没去安慰她。
“哇哇哇~”风又开始了嚎啕大哭。
“你又在忽悠我!你根本就没有30岁!这么假的谎话你都说得出口,难道你就那么讨厌我吗?呜呜呜呜……”
“嗯?”张衣意识到了不对劲。
“你有镜子吗?”张衣试探地问风。
“哼!”
风不知从哪拿出一个铜镜,气愤地甩在了张衣身上。张衣拿起镜子照了照自己的脸。
镜子里倒映着一个张衣有些眼熟的少年面容,他回忆着自己那张初中毕业的照片,发觉镜子里的面容正是自己十五六岁时候的样子。
年轻,朝气蓬勃,有些稚嫩。
他有些无法置信地摸了摸自己茂密刘海,原本作为一名秃头打工人的他,这样茂密的事物随时间的流逝本该变得越来越稀拉的。
但是现在全都回到了他的额头上。
撩起刘海的张衣才发觉到,自己的额头上竟然镶嵌着一块晶莹的水晶!他试着轻轻扣了一下,发现这块晶莹的水晶如同原本就生在他额头上的一般,纹丝不动。
“哼,你还有什么话要说!”风一脸气鼓鼓地质问张衣。
“……”张衣有些哑口无言。
其实他依然非常地坚持自己观念,一个显然并没有掌握自己三观的未成年人,别人或许可以,但是对于张衣来说这就是亵渎!
就算表面的功夫也不行!
就算现在的他看起来同样也是十五六岁的样子,让他和表面看起来同样年纪的小姑娘谈情说爱,他仍然不能接受!
只是一时间张衣不知如何应付风的质问。
要不干脆找个机会直接溜吧,以后上厕所没有纸其实也并不是完全不能接受……
“咚,咚,咚!”
巨大的轰鸣声有节奏地踏步而来。
“什么声音!”
四处张望的张衣很快发现了声音的来源,那是一个正在飞快向这边移动的庞然大物!
“咚!咚!咚!”
那庞然大物越来越靠近,张衣甚至清晰地感觉到了大地在颤抖!
一只如同蟒蛇一般的巨大脑袋和长颈从远处的山头伸出,明明它的四肢还在山脚之下!
随着一次次的攀升,那怪物长长的颈脖全部露出,身躯也露出,夸张的四肢也露出,全身展露在远处那座山头之上时,背后的太阳和天空竟被它遮蔽了!
太庞大了。
“那是什么?”张衣对着那宛如地球上某种史前生物的庞然大物,无法控制地狠狠地吞了吞口水。
“喂喂喂!它过来了!”
“山地龙而已,很常见的。别怕,不伤人的。”风扶住了因为不自觉后退快要摔倒的张衣。
“嗡~~~~~”
宛如蒸汽巨轮开动时的声音响起,那是山地龙的叫声。
山地龙伸出一只前脚跨过那边的山头,伸出另一只前脚,跨在了这边的山坡。
“咚——!”
“咚——!”
山地龙继续伸出一只前脚,宛如天柱般的大腿呼啸着,不但一步越过了张衣的头顶还越过了张衣所在的整个山头,落在了前面的山谷之中。
张衣仰头看着那山地龙宛如将天空盖住的肚皮,一阵头晕目眩。
“咚——!”
“咚——!”
山地龙还在移动。
巨大的轰鸣践踏声震得张衣双耳发麻,他的脑海中不由地浮现起刚刚风的话语……
山地龙……
很常见的……
很常见……的……
等到巨大的阴影慢慢过去,脸色发白的张衣回过头对着风,一脸正色。
“从现在起,我就是你的老公!”
“至死不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