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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漠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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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中学习是一个漫长的过程,这是人生路上的一次洗礼,更是一次历练,在通往高考的征途上,有令人望而却步的荆棘密布,也有使人流年忘返的美丽风景,而唯有坚定信念、心无旁骛,埋头前行方能到达彼岸。”

    “在新高考模式下,我们的选择有很多,有的同学难免感到迷茫无措。如何找到适合自己的方向,需要我们在日常学习中不断地去摸索反思,认真总结分析个人学习的优势和不足。同时,我们要经常向老师、家长请教,倾听他们的意见。”

    “我们现在才刚刚出发,要找寻适合自己的节奏,切不可“邯郸学步”,使自己的生活慌乱无序;更不能抱有“还有足够时间和机会”的拖延思想,把学习放在玩乐之后。”

    ……

    “高中不同于初中,华衍素来重视课前预习,它是学习的重要环节,可以提高听课效果,最重要的是能发展我们的自学能力,减少对老师的依赖,增强独立性。”

    “除此以外,课堂专心听讲是华衍学子必记于心之事。如果在每节课前,我们都能自觉要求自己必须当堂掌握,那么上课的效率一定会大大提高。在课后,我们及时将困惑提出来和老师交流,老师会在给我们解惑的同时给我们扩充一些相关的知识,更有助于我们理解。另外,为了更好的提高课堂效率我们还要做好课堂笔记。”

    ……

    “愿成长的历程中播下的每一粒种子,都将长成参天大树;前进的路途上洒的每一滴汗水,终将会汇成大海中的浩瀚碧波。”

    “愿我华衍学子,与天地并存,与日月同光!”

    沈无念的发言不长,但很有价值,她清冷地说出“谢谢大家”时,嘴角难得地勾起了一抹笑。

    台下有女生掩面而泣,“不行了,我居然喜欢上了一个女生。”

    旁边有人安慰她:“你不是一个人。

    苏凝两眼放光,“沈无念是我们班的,嗷嗷嗷,我要当她同桌!!!”

    一旁写着作业的宋凌安偏头看了看她激动的模样,很平静地打击道:“不,你不能。”

    “为什么!”苏凝愤然质疑。

    “因为座位已经定好了,这学期实施每两个星期平移一次的计划,所以同桌不变。”某宋依旧是气定神闲的样子。

    “姓宋的你真他妈狠!”苏同学捏拳砸向椅子扶手。

    “请文明用语,谢谢。”

    苏凝表示,她很不服气这种残忍虐待同学的人能当上班长,更不服气的是,这种人是她的同桌。

    沈无念退台后,谢璟初以上厕所为理由出了礼堂。

    他远远地看见了沈无念,没有叫住她。

    沈无念走到厕所外的洗手台边,打开水龙头,慢条斯理地开始洗手,水流很小,顺着她白皙的双手向下流淌,打在白瓷上,颇有一番泠泠之泉的风韵。

    她从镜子中看见离自己不远的谢璟初,目光微凝,随即恢复淡然,不见一丝情绪。

    她关上水龙头,抽出两张纸巾,细细地擦拭每一根手指,那随意的样子像是在对待某种珍贵的瓷器,很优雅,也很淡漠。

    谢璟初知道她看见了自己,对于她漠然的态度,谢璟初虽早有准备可心还是微微疼痛。

    他觉得很不公平,凭什么这三年他过得那么疲惫,而她却跟没事人一样?

    凭什么她能将过往斩断,不留一丝痕迹?

    凭什么她说不见就不见,连一点征兆都没有?

    可是他什么也做不了,他所有的愤怒在这三年里早已被磨尽,天知道当年他绝望地发现失去沈晞的消息后有多么恐惧。

    他第一次知道自己的字典中原来也有“怕”字。

    那种感觉,他此生都不想再拥有。

    沈无念向谢璟初走来,没有给他一个眼神。

    谢璟初忽然拉住了她的衣袖,“为什么改名?”

    沈无念转过头,眸色一片清寒,带着漠然,“你认错人了吧。”她微微低头看向自己的柚子,皱起眉,“同学,请你松手。”

    “沈晞,”谢璟初盯着她的眼睛,“为什么改名?”

    沈无念冷漠地看着他的手,“你认错人了,把手放开。”

    “我知道是你。”谢璟初眯起眼,“你化成灰我都认识。”

    沈无念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思索什么。

    半晌,她忽然绽开一个笑,眼底却是一片漠然,“的确是我,好久不见,哥哥。”

    谢璟初怔在原地,手无力地垂下。

    哥哥……又是哥哥……

    曾经他的确只把她当妹妹,所以他总喊她“未未”,这是她的小名。

    后来,每一声“未未”仿佛都在提醒他,她是他妹妹,他怎么可以对她有心思。

    七岁时遇见她,那天他很痛苦茫然,他举手之劳,为她摘了一片枫叶,她回赠他一颗巧克力,“小哥哥,吃了糖就不会不高兴了!”

    她怎么可以那么敏锐,他明明将心情掩饰得很好。

    后来她来他家拜访,他才知她母亲与他母亲竟是多年未见的闺中好友,她笑着喊他“哥哥”,从他手里骗糖吃,还一边自夸,“我很乖的。”

    他那时觉得有个妹妹真好,而今却觉得这是他逃不脱的咒。

    可是,能再见到她,他真的满足了。

    ……

    沈无念轻“呵”一声,语气漫不经心,“哥哥竟也来了华衍?”

    谢璟初看着她,未答。

    就在她转身那一刻,他忽然勾起一抹笑,一字一句道,“是啊,和你一个班呢。”

    沈无念一僵,勉强维持住脸上的笑,“那可真有缘。”

    谢璟初听出了磨牙声,嘴角不禁勾起。

    沈无念走在楼梯上,深吸一口气,她无比冷静且理智地想:现在换班还来得及么?

    想起刚才那人嘴角的笑,她就算是神仙也忍不了。

    小时候那个温柔有礼的谢璟初哪儿去了?刚刚这个毒舌老狗是基因突变来的吗!!!

    她努力地平息心里的波澜,苦笑一声。

    竟还是被他影响了。

    她以为,三年了,她该早忘了过去才是。

    她自一声不吭地离去后,便决心忘记他,永不再见。

    舍下过去,无欲无念。

    渐渐地她不去想,她以为她做到了,可是他的模样她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

    原来有些看似漠不关心,恰恰是心底深藏的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