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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村的路陡峭,泥泞的路,一到下雨天就开始打滑,还没走多久,鞋子与裤腿就沾上了泥巴,浑身都会被打湿。
易然不怕,她有雨伞,雨衣,雨靴。
走在乡间的路上,雨衣轻便遮雨,雨靴不怕泥。
夏季的雨总是伴随着电闪雷鸣,毫无征兆,明明刚刚还是天气晴朗,结果一到下午三四点钟的时候,就开始变天,时而狂风大作,时而电闪雷鸣,弄得村民心中慌不则已。
粮食来不来得及收,村民在和老天抢粮食,如果来不及收粮食,粮食淋了雨水,容易受潮发霉生芽,那么一家人一年的口粮都有了着落。
这几天连着下雨,天气阴晴不定,何翠霞的粮食最是要紧,掰完了玉米,地里的花生该挖了。
“也不知地里的花生老了没有?挖了正好煮点盐花生来吃。”何翠霞念叨道。
盐花生,顾名思义,将刚挖回来的花生淘洗干净泥沙,掺入水倒入花生的时候,在花生表面洒上盐巴,烧火水煮花生,大火煮,直到将花生煮熟。
“我也想吃盐花生了。”杨涛道。
何翠霞一听,心中了然,下午就去择几把花生回来尝个新,刚收好玉米,晚上就下起了暴雨。
易然还没想出建造客栈的好方法,却听见村里发大水的消息。
这场暴雨来得猛烈,久阳村紧挨着河,夏天时常下暴雨,就导致河里涨潮,洪水蔓延到桥上来了。
桥上的坑坑洼洼里就有些水。
“刘大娘家的猪被洪水冲走了!”有村民高喊。
猪,可是一家人的命啊,肉食来源。
易然连忙跑去刘大娘家帮忙找猪。
田里的玉米被狂风一吹,洪水倾泻冲来,倒的倒,有些生命力顽强的玉米杆子被狂风吹得斜着了也不愿倒下。
“我家的猪被淹死了。”一大婶哭诉着。
“村长,不好了,村东口的桥断了,路也被洪水淹了,现在完全不能行走。”顺子的消息一向灵通,他是村里的打更人,时刻关注着村里的动向。
这天势不好,刘大娘的猪最后被村民齐心协力救了回来,不过猪的肚子鼓胀的,想是喝多了洪水的缘故,这猪不能喂了,改明儿找个杀猪匠来把猪杀了,以防后面猪生病,成了病猪病死,死猪肉没人吃。
李深彬焦灼地看着久不晴朗的天气,每年夏天都会下暴雨,只是这洪水,还是几年才难得一见的。
整个村庄田里的稻谷被洪水淹了一遍后,没有死,还长着,只是竖起来还需要一段时日。
杨涛,方大牛,张为三个年轻人,跟着村长抗洪救灾去了。
部分村民的房屋被洪水浸泡,屋里的一些锅碗瓢盆,面粉面条,被泡在洪水里,不能吃。
村民们的财物损失较为严重。
下半年和明年的口粮该要怎么办?
房子是用夯土堆砌的,都被洪水冲垮。
边塞百姓饱受雪灾与战乱之苦,而身在中原的百姓,虽无战乱之苦,却也要经历瘟疫病灾与洪涝旱灾。
这次的洪水来势汹汹,牲畜被冲走了,房子也被冲垮了,他们无家可归了。
损失最小的是易然家,易然家刚盖了新房子,才搬进去没几天,且新房子堆砌得牢固,若是不能抵挡洪灾,那这房子盖了也没有意义。
只不过原先住的破茅草屋被水冲垮了,鸡鸭成了落汤鸡。
易然原先就给一家人一人缝制了一件雨衣,平时不下雨不出门的时候就收拾好,下雨天出门就穿雨衣。
三位孩子也是一样,为了不让书本打湿,油纸伞不方便,遮不住书本。
雨衣的模样也甚是有花样,杰哥儿的雨衣上绣了一朵小熊,梦姐儿的雨衣上绣了一只白兔,吴小强的雨衣上绣了一只老虎,都是卡通动物形象。
三个孩子安然无恙地回到家中,易然做了饭让他们吃了睡下了。
雨天本就是一个适合睡觉的夜晚,三个孩子许是太累了,很快便睡着了。
“易然,村长他们到现在都还在安顿灾民,要不我们也过去搭把手帮帮忙?”何翠霞洗完碗筷,洗了脚,闲着没事,来说道。
易然摇头,“娘,龙大他们已经去了,我们就别去了,杨涛腿脚不好,您帮我照顾着他我总是放心些,我有三个孩子照顾,根本抽不开身,您老了,腿脚不好,去了也是给别人添麻烦,不如待在家里好好做自己的事,您又不是村官,管不了。”
听儿媳这般说,何翠霞立马住了嘴。
既是村里发了大水,那么村长李深彬会妥善安排灾民。
易然不是主动惹麻烦的人,即使村里发生了洪灾,灾民流离失所,可也不是她的过错,尽管她怀有一颗仁慈的心,可是她做不到全部一一接济,她已经让龙大他们前去帮忙了,也算尽到了一点责任。
可责任不代表是义务。
易然家之所以没被淹着,是因为她家离河边高又远,洪水冲不上去。
再者易然是一个聪明的人,她知道挖沟引渠,放在盖好的时候,她就挖了一条长沟,让水往下面流,注入河里。
她脑海里的建造客栈的计划暂时实施不了了,这大雨接连下了三天,一直不停。
易然当初勘察的地形也不能用了,一切都回到了原点,一切都要重新开始。
唉!
天公不作美,她又有什么办法?
创业初期就开始变得举步维艰,她想做出一番事业,古代的女人依附于男人生活,她就要改变这种现状,但改变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得先从自己进行改变,不能一味只要求别人改变。
“然姐——”添香提着篮子过来了。
婚后的添香漂亮了不少,许是得到了滋润,整个人的气色看起来都非常好。
“添香,你们家没事吧?”易然问道。
添香点头,笑道:“损失不大,方大哥是个穷光棍,水都不淹家里来。”
添香整个人变得幽默起来,“然姐,大牛去村长那里帮忙了,今晚我就不回家睡了,想在你家蹭一晚,然姐,你不会赶我出去吧?”
易然笑了笑,“你要是想留下与我同床共枕,我也不好阻拦,只是万一大牛找到家里来,说是我拐跑了他重金娶来的媳妇儿,我可是浑身长嘴也说不清了。”
她倒不怕添香在这里留宿。